不一会儿,便到韩墨给妻子洗脚了。
韩墨的妻子叶清明,没有像其他地方的人那样裹脚,脚型十分的正常。
“相公,我们广西那不流行裹脚,你会不会嫌弃我脚丫子大?”看着正在给自己认真搓脚的韩墨,妻子眨了眨美眸,认真的问道。
“怎么会呢,我高兴还来不及。”韩墨摇了摇头,回想起和妻子在一起的原因,除了因为妻子人美心善外,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妻子出身于广西,性子比较反逆,天生的反骨。只要是妻子看不惯或不喜欢的事,就是别人拿着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都不愿意去做。
所以,当妻子得知自己想反清复明之时,她的第一反应却是支持。还说自己早就看不惯这些阴阳头、金钱鼠尾辫,把她们汉人的仪容和服饰残害的不像样子。更过分的是,还强行推广什么缠足令。
“那我的脚比别人大,肯定就没别人的好看了。”妻子继续试探了起来。
“胡说。”此时已经给妻子洗完脚的韩墨,站起了身,沉声道:“那些缠足后的脚,我小时候可是见到过了,吓人的很,我还没吓哭过了你!”
“哈哈哈...”
叶清明的笑点低,在听到丈夫的解释后,不由得仰天长啸了起来。
...
另一边,教谕回到家之后,鬼鬼祟祟的将书藏在了床下,脸上恐慌之色。
教谕的妻子见状,急忙询问他是不是病了,而教谕只是摆了摆手,说自己只是办公事过度劳累的。
躺在床上的教谕怎么都睡不着,他不明白县令为什么突然就说起反清复明的事来,还逼着自己说出那四个字来,临走的时候还仍给了自己一本紧书。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教谕,最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将床下的《扬州十日屠》拿了出来,带到书房里看了起来。
微弱的烛光透着夜色,将教谕的脸照的发黄。
而教谕在看到精彩之处时,脸上的汗珠都吓得落在了书上。此时,哪怕窗外有一丝丝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良久后,他终于看完了一整本书。
心中的震撼之色久久不能平静,他一直当成皇帝的满人,却在入关时屠杀了上百万汉人,烧杀抢掠可谓是无恶不作。完全和现在他所看到的呈现两幅面孔。
现在他也终于明白了,县令和县丞为什么非逼着他说出那四个字。但凡有点良知的人,都应该明白,这是一个汉人应有的血性才对。
时间来的很快,一转眼来到了第二天中午。教谕也因为昨晚看书看到太晚,而耽误了休息的时间,此时正趴在书房里酣睡。
而此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动。
“你们是谁,你们凭什么传入府上?!”
“滚开!”
带头之人瞬间将门外的家丁给推开。
还未等教谕作出反应,衙门里的典史便冲了进来。
破门之后,他们二话不话,就将教谕按在了桌子上。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教谕失声痛骂着。
“王法?”典史听后,冷笑了一声,然后将桌子上的《扬州十日屠》给拿了出来,“你解释解释,这本书是什么?!”
“这本书?”
此时,教谕的神经终于反应了过来,他这才发现,自己昨晚睡的太死,书竟然就这么摆在了桌子上,而起还是摊开的。
“我...”
“你什么你,这下人赃俱获,你没什么好说的了吧?”典史一下打断了他的话语,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而教谕此时,只能一个劲的骂着自己糊涂,为什么要了这本书,为什么要看这本书,为什么看完后还不收好。
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接下来就给要将他交给县衙了。
片刻后,教谕被典史用黑布蒙着头,待到了县衙大堂之内。
“威----武----!”
随着大堂两旁的役足敲完振威棒后,韩墨便已经穿好了官袍,坐在了公堂之上。
“来下何人,所犯何事?”韩墨沉声问道。
“县太爷,这个人躲在屋里看禁书,被下官发现了,所以这就抓过来给您了。”典史上前一步,恭敬道。
“哦?可有证物?!”
“有。”
说着,典史便将搅和的那本禁书《扬州十日屠》给呈了上去。
韩墨在接过禁书后,慕容轻皱,紧接着就是一阵唏嘘。
“吱吱吱,你身为本县的教谕竟然敢看这种书,你可知罪?!”
韩墨拍了一下惊堂木,厉声呵斥道。
“下官冤枉啊,下官冤枉。”
教谕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响头,语气极为慌张。
他虽然心里明白,这书是县令给的,可看书的人却是他自己,县令也没逼着他看。所以也不敢在公堂之上,将这件事抖出来。
不过,在他磕头碰地之时,他的余光却发现,整个大堂上的人非常的少,后面也没有任何的百姓围观。
“县谕,这件事可是十分的严重的,如今人赃俱获,只要本官上报给朝廷,你被诛九族那都是有可能的事。”
韩墨站起身来,边走边说道。
“大人,下官只是一时被这书给迷糊了,并没怎么看啊。”教谕扯谎道。
“大胆!”
韩墨怒吼一声,厉声道:“这书都快被你翻烂了,你看看这每一页还残留着你的口水文,你竟然跟本官说没看过。真当本官是傻子不成!”
“啊?这...”
教谕抬头瞄了一眼那边禁书,还真如同韩墨所说的那样,此时只好愧疚着脸,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