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溪村这边仿若世外桃源,温馨和谐,而莲花村田家却是乱作一团,鸡飞狗跳。
原来是王氏发现父子俩拿回来的银钱,与野猪的斤数大相径庭,瞬间如醍醐灌顶,猜到应该是给田小溪送去了,于是便如火山爆发般闹了起来。
田大福把饭碗“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气愤地说道:“你有完没完?我给小溪送点猪肉怎么了?难道这点权利都没有吗?再说野猪又不是你猎到的,宝儿都没说什么,你还不愿意了。”
听到这话,王氏的怒火如被浇了一桶油,越烧越旺,她愤愤不平地想,明明是自已亲生的孩子,为何胳膊肘往外拐,宁愿把野猪肉送给同父异母的姐姐,也不说给亲妹妹留一块。
王氏抬起头,狠狠地瞪了眼田宝儿,抬手指着他的鼻子质问道:“她田小溪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满心满眼都是她,甚至超越了亲妹妹,我咋就养了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此时的王氏,怒不可遏,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骂街的泼妇。
田宝儿听了,本就紧皱的眉头,此刻更是如麻花般拧在了一起。
“娘,您说这话就不对了,大姐怎么就是外人了,她虽不是您亲生,但却也是父亲的孩子,我们也是亲姐弟,她如今有孕在身,我给她送点野猪肉补补身子又怎么了?”
“就算她是你姐姐,也不能厚此薄彼吧!为何没给你妹妹留一块尝尝味道呢!还说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对,还有你那个未过门的媳妇都有送,为何就不能给小蕊留一些。”
王氏只觉得自已的肺都要气炸了,她真想如狂风般冲上去,给儿子两个响亮的耳光,让他清醒一下,好好看看到底谁才是他同父同母的亲人。
“将野猪肉换成银钱,给妹妹及甜甜买些其它吃食送去,难道不是一样的吗?”田宝儿说这话时,声音明显有些发虚,毕竟他一心只顾着怀孕的大姐,还有尚未过门的媳妇,确实将妹妹抛到了九霄云外。
“那怎么能一样呢?归根结底,还不是你心中根本没有小蕊这个妹妹,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说着,王氏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下,那委屈的模样,仿佛心都要碎了。
“别吵了,大不了下次宝儿猎到野猪,给小蕊送去一块便是,何必如此斤斤计较呢?”
田大福也觉得此事自已确实考虑不周,不管怎样,小蕊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要怪就怪他,一心只想着弥补大女儿,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然以他往日的脾气,早就暴跳如雷了。
不说还好,这一说王氏反而哭的更凶了,嘴里还嘟囔着:“野猪是那么好逮的吗?你少在这里诓骗我,以前你对小蕊宠爱有加,可自从出了那档子事后,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我知道你是嫌她丢人,打心眼里瞧不起她……”
王氏越说越离谱,气的田大福险些被一口闷气憋晕过去,还好一旁的田宝儿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他。
田宝儿一边轻轻拍打田大福的胸口,一边对王氏说道:“娘,您就少说两句吧,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明日我就去深山寻觅野猪的踪迹,一定让小蕊尝到野猪肉,这样总行了吧!”
王氏也没想到自已会把男人气成这样,看着田大福那有气无力的样子,宛如风中残烛般躺在儿子怀中,心中也有些懊悔。她不禁在想,如果田大福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已可该如何是好。
一想到儿子还没成亲呢,就已经开始担心媳妇会被自已折磨,甚至非要分开住,这要是男人有个什么闪失,那岂不是就剩她一人孤苦伶仃地守着这个院子。
一想到那种无边无际的孤独感,王氏就不禁打了个寒颤,仿佛被一股刺骨的寒风吹过。
“你别生气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田大福只是淡淡地看了眼王氏,便让儿子扶他上炕躺下了,仿佛多说一个字都会耗尽他全身的力气。
说实话,王氏也不明白,她和田大福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仔细回想起来,似乎自从继女出嫁之后,家里就像被诅咒了一般,再也没有安宁过。
她的心中不禁对小溪充满了怨恨,觉得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如果田大福知道她心中所想,恐怕会喷血而亡。
而镇上的小溪对这一切浑然不知,她还不知道,因为混账爹给她送野猪肉这事,王氏已经大发雷霆了。
不过就算知道了,估计她也不会在意,毕竟她巴不得王氏不痛快呢。
此时,一家五口正围坐在桌前吃晚饭。
“娘子,你有没有发现?这野猪肉虽然口感略显粗糙,但是却很有嚼劲,做成的丸子,更是犹如弹丸一般,味道鲜美,孩子们也特别喜欢吃。”陈家旺温柔地夹起一筷子酸笋炒肉,放入小溪的碗中。
小溪微微颔首,笑容满面地说道:“的确如此,以前只听闻野猪肉粗糙,不如家猪肉那般口感细腻,如今看来,二者各有千秋啊。”
小宝放下碗筷,心满意足地说道:“小婶说得太对了,用野猪肉做的丸子简直是人间美味,而炒菜的话,还是家猪肉更胜一筹。”
明轩和婉宁听到哥哥的话,也在一旁连连点头,奶声奶气地说:“娘亲,丸子真的好好吃呀。”
两个孩子的小奶音,简直要给小溪萌化了,她伸手摸了摸一双儿女的头,满眼宠溺地笑道:“喜欢吃,明天再让卢奶奶给你们做,好不好?”
兄妹俩像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拍着小手欢呼道:“好呀好呀!婉宁喜欢吃肉丸。”
吃过晚饭,陈家旺小心翼翼地扶着小溪回到房间。
“相公,你说大哥看中的那块地能行吗?”小溪忧心忡忡,和其他村民一样,觉得那是一处不祥之地。
陈家旺轻轻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怎么说呢!那处虽然确实死过人,但却都是正常死亡,我觉得应该也没啥事,毕竟那么宽敞的地方可不好寻。”
他曾听老人讲过,只有那种上吊而亡或是被杀死在家中的人,通常情况下怨气会很重,必会发生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但这种应该属于正常死亡,每个人都有生老病死的那一天,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小溪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那倒是,我也觉得足够宽敞,但那样的地方,即使白给咱们,我也不敢去住。”
她听说有的地方挑人住,有人住着就平安无事,而换成别人则诸事不顺,仿佛被霉运缠身,恨不得喝口凉水都能塞牙,用老人的话说,就是没有福气,镇不住那些虽然看不到,但却又真实存在的东西。
如果大哥他们属于有福气的那类人,岂不是捡了个大便宜,不用想都知道,像这种地方,价格肯定特别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