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瑟又道:“不过,眼下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成衣铺子里面的成衣式样需要不断更新,每隔一段时日就要有新式样的成衣吸引客源,这才能长久。”
其实宋锦瑟想说的是,只要楚素素愿意在这里花费心思,多设计些图样,这都不是问题。
只不过,她不知道楚素素的想法,毕竟每个人的志向意愿都不一样。
所以,没有将话说得太满。
“这个不是问题。”楚素素似是下了决心,道:“若是成衣铺子真能开起来,那设计新式样的事情我可以费些心思。”
“行。那这事就这样先说定了。”
宋锦瑟等的便是这一句话,当即拍了板。
其实,宋锦瑟可以看出,楚素素画出来那两个图样若是做成成衣,在狮城这一块是非常有市场的。
毕竟狮城这一块近番邦,城中风气也较为开化,年轻的男女们都中意一些新颖别致的衣裳。
只不过,这些都需要时间去验证。
宋锦瑟将‘连衣裙’以及“礼服”的图样给了李裁缝,又嘱咐了李裁缝几句,眼瞧着天色不早了,才与楚素素一同回了府。
才回到府中大门处,王川便迎面走来,道:“大少奶奶,施落姑娘让人送来拜帖,说是明日要登门拜访大少奶奶,顺带是瞧瞧大少爷。”
对此,宋锦瑟倒是没有说太多,只应了一声,并未在意。
倒是楚素素沉默了半晌,开口道:“大嫂,听说你在施落姑娘的燕脂坊对面新开了一家胭脂铺子?”
不等宋锦瑟回答,楚鸿煊便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插话道:“不用听说,这是事实。这事狮城所有人都翘首等着看热闹呢,我还听说有人在天香楼摆了摊子下注,赌大嫂的胭脂铺子新开当日,会有多少个客人。有下注押只有一个客人的,还有人下注押一个客人都没有。”
说完,又自得自满道:“我也下了注,押大嫂的胭脂铺子新开当日,客似云来。”
楚鸿煊说完,楚素素便板起脸,开口责怪道:“人家胡闹,你也跟着胡闹?”
“我这怎么叫胡闹,我这是给大嫂讨个好彩头。”
楚鸿煊不服气,伸着脖子辩解着。
可眼角的余光却是下意识瞧着宋锦瑟。
说来其实楚鸿煊的本意真不在赌,只是瞧不惯那些人看轻宋锦瑟,想替宋锦瑟撑个场子。
毕竟宋锦瑟怎么也是他的大嫂,是他们楚家的人。
怎么可能让外人看轻了去?
宋锦瑟皱了皱眉。
没有责骂,只抬眼深深瞧了一眼楚鸿煊。
最后,走到楚鸿煊跟前,抬起手来。
楚鸿煊以为自己又要被打了,下意识地用手护着脸。
可宋锦瑟并没有打他,她抬手只是从袖子里捻出一锭银子,道:“这个注倒是押得不错,场面也撑得挺好。”
相处这段时日来,楚鸿煊的心思,她大抵也是能摸得清楚。
知道楚鸿煊此举不是为了赌,而是相信她,给她撑起场面来。
将那锭银子递过给楚鸿煊,又道:“给我也下个注,也就押铺子新开当日,客似云来。”
闻言,楚鸿煊怔了怔。
本已经做好了给宋锦瑟说教一番的准备,倒是没想到,宋锦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心思被看穿,楚鸿煊当下脸色讪讪,别过头巴巴地道:“你要押注便自己押去吧,我还有好几间铺子的账要算,要去账房了。”
话落,楚鸿煊没多留,当真是往账房去了。
楚素素不由得抬眼望向宋锦瑟,觉得眼前的人身上真的有一种莫名让人信服的魔力。
当日楚鸿煊可是楚家的小霸王,性子倔又爱玩,爹爹与大哥费劲口舌劝说也不愿意去学算账的人物,如今宋锦瑟入府不过几日时间,便让这小霸王服服帖帖地去学着管账算账。
先不说别的。
就说这事,她这个作为长姐的都做不到。
而宋锦瑟却做到了。
心里难免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期待。
期待宋锦瑟真的会如同她所说的那般,将楚家做大做强。
这一日的气温有些高,又刚从外面回来,宋锦瑟闷了一身的汗,所以早早沐浴漱洗,便回了喜房。
下人已经提前将冰送了过来,喜房里倒是凉快。
宋锦瑟上了榻。
习惯性地侧过身,去瞧楚胤止那英俊的侧颜。
轻声道:“你的弟弟现在乖巧多了,现在每日都能自觉去账房查账算账,你的妹妹如今瞧着也振作了起来,假以时日,也是有大造化的。”
思及施落,宋锦瑟又暗自嘀咕道:“听管事说,明日施落要来,她爱来便来,反正我会护着你,不会让她给你扎针的。”
说完,宋锦瑟又瞧了楚胤止许久。
以往挨着枕头便能睡下,这一日倒是清醒异常,辗转反侧也是睡不着。
似是哪里有些古怪。
感觉少了点什么,可举目四顾,喜房里摆设都是一如以往。
并不缺少什么。
此时,屋外有下人敲了门。
“大少奶奶。”
“进来。”
下人推门进来,恭敬道:“大少奶奶,奴才过来更换熏香。”
宋锦瑟这才想起来哪里古怪,平日房中熏香的味道缭绕,今日,熏香的味道极为浅淡。
待下人轻手轻脚地将熏香更换,熏香的味道一下子便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宋锦瑟这会儿才觉得眼皮子有些沉重。
心中疑惑着,刚才还精神着,便是那么一会儿,自己便有些抬不起眼皮来了。
又思及以往种种,倒是下意识觉得这房中的熏香有几分古怪。
可下人更换完熏香已经离开,要问也是没办法问的。
熏香炉中青烟袅袅。
宋锦瑟起身下榻,走到熏香炉前,又仔仔细细地端详着熏香炉中的熏香。
脑中已经有了某种猜想。
宋锦瑟端详得入神,并没有发现身后的楚胤止的手指微微地动了动,朝着暗处打了一个手势。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宋锦瑟最后将熏香炉里的熏香掐灭,这才躺回榻上。
她倒是想要瞧瞧,自己这般易乏,是不是就是因为熏香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