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拗不过王敬林。
她抬头看进他的眸子,是执着的,不掺任何杂念的。
里面只有对她的关切,没有其他。
他如此坦荡。
如果她继续扭捏的话,反倒显的心思不纯,有些过于龌龊了。
而且,腰也确实疼得厉害。
又不能让佣人知道她和王敬科吵架的事情。
似乎,也只能让眼前这个长得比她还要高大的男人动手了。
收起复杂的心思,王夫人无奈的弯腰俯趴在沙发扶手上,抬手撩开衣摆。
却没看到,刚才还一脸关切,神情坦荡的王敬林。
眼底快速掠过一抹嘲讽和算计。
将药膏挤在掌心,轻轻揉开。
嘴里再说一声“冒犯了”,轻轻贴在青紫的地方……
——
白家,
白庆义几乎和王敬科同时拿到了鉴定报告。
他直接翻到最后,看向最后一段话。
【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支持白锋为另一样本提供者的生物学父亲。】
白庆义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但很快,他又坐了回去。
眼神复杂的盯着面前的鉴定报告,手指不自觉的收紧。
他找了三个情人。
就在上个月,有两个人已经检查出怀孕了。
他承诺那两个人。
生女孩,给五十万。
生男孩,给两百万。
那么,这个孩子还重要吗?
这孩子如今名义上是王家的。
是从王家儿媳妇肚皮里爬出来的。
一个已经不是唯一的血脉,值得他去招惹王家吗?
思索许久,白庆义还是拿起书桌上的电话,打了过去……
十几分钟后,书房门被敲响。
手臂上吊着绷带的白锋敲门走进来。
两个月时间,他的手臂已经养好了。
只是挑断的筋脉无法接续。
左手成了样子货,连筷子都拿不起来了。
看着基本上已经算是废了的儿子,白庆义眼底难掩失望。
现在的他,恐怕连王冕都不如。
即便他重新把帝扬做起来,展现出以往的能力。
恐怕也很难说服那些老古董,让他恢复未来家主之位了。
去年,白义脱颖而出,在年会上交出了一份非常漂亮的总结报告。
如今,白家未来家主的位置,已经落到了他的头上。
“爸。”
受伤之后,白锋整个人看起来阴郁了许多。
却也没了以往流于表面的轻浮和嚣张。
如果是以前的白锋有这样的气质,白庆义必然是极度满意的。
只可惜……
“说说看你的想法。”
收回视线,白庆义把面前的鉴定报告拿给白锋看。
白锋伸手把鉴定报告接过来,同样看了最后一段话。
“爸的想法呢?”
把报告放回去,白锋表现的不甚在意。
没错,他这一辈子可能再也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
但他心里其实不那么认可什么血脉传承。
他心里是瞧不上时烟的。
时烟生出来的孩子,他看不上。
“我是在问你。”
白庆义额头青筋跳了跳。
哪怕他有过那么一刻想过放弃这个孩子。
但他最终说服了自己。
白锋毕竟作为他的骄傲,他唯一的儿子活了这么些年。
再怎么事业心,再怎么注重手里的权力。
又怎么可能真的一点情分都没有?
可他说服自己有什么用?
面前这个混账东西不在意。
他到底知不知道,绝后在他们这样的家族里。
意味着什么?
“那就,拿回来吧。”
白锋抬了一下眼皮,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白庆义不满。
什么叫拿回来。
那又不是一个物件。
可看着儿子看向自己的眼神,白庆义心里忽然一跳。
竟然有种自己看不透他的感觉。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两个月前,他从医院醒过来的时候,还没有给他这种感觉。
也不知道这样的改变,是好还是坏。
“去吧,需要我安排吗?”
抬抬手,白庆义难得对儿子用了温和的语气。
“我自己来就好。”
白锋把鉴定报告放在桌面上,用一只手缓缓折叠。
神情有些漫不经心。
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一只手不能用的事实。
下意识的,白庆义伸手想要去帮忙。
白锋却推着报告让开了他的手。
见白庆义没有再伸手的意思,才加快动作叠成不大的方块收进怀里。
做完这一切,他抬眼看向父亲,语气平淡,“我还没废物到一张纸都折不好,,父亲放心。”
“有把握吗?”
白庆义没理会他这带着嘲讽的话。
只是把双手放在面前的桌面上,问。
白锋知道他问什么。
点点头,没说话。
“去吧。好好休息,尽量别动到左手。我在国外找了专家,等你伤养好了,抽空去看看,兴许还能救回来。”
现在医学发达,挑断的手筋并非完全不能恢复。
只是之前医生说,带伤修复本就困难。
再加上手腕上有动脉。
贸然手术,危险太高。
需要养一养,才能有更大成功几率。
白锋敛下眸子,无可无不可的点头。
他自己的情况自己最清楚。
这两个月,他也不是没有找专家问过。
失望的次数多了,反而不怎么抱有期待了。
这手伤着也好。
这样,才更能记住对慕湛尘的仇恨。
眸子眯了眯,闪过一抹狠戾。
当日所受的痛苦,他会十倍百倍的还给慕湛尘!
——
开完视频会议的慕湛尘,并不知道自己被人记恨。
就是知道了,也无所谓。
他出门去找关心,却见她在客厅坐着,正好挂断电话。
一抬头看到慕湛尘从书房出来,关心起身,“哥哥,陪我去周家珠宝店走一趟吧。”
“东西做好了?”
慕湛尘走过来,自然的帮她抚平衣领。
“嗯。刚才徐师傅打电话过来说让我把珠子送过去,他知道怎么做了。”
关心微微扬起下颌,方便他给自己整衣领。
顺便扬一下手里的手机,表示自己刚才接到的电话就是徐师傅的。
“好。去穿件外套吧。”
慕湛尘放开手,指尖有意无意蹭过锁骨。
看小姑娘身体僵了一下,眼底闪过笑意。
关心脸颊有些热。
看他退开,转身回房间去拿外套。
四月份已经回暖。
在屋里只穿着单衣也不觉得冷。
只是帝都在这个季节风大,出门还是要加一件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