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很快来了人。
江局长和江锦川父子俩都来了。
看到关心递过来的东西,江锦川和父亲对视一眼,接过来。
“不用那么小心,我已经拆了。”
看他们一副慎重的模样,关心挑眉。
江锦川讪讪一笑,收起谨慎的模样,仔细端详手里的东西。
这炸弹是贴片式的,撕下来贴在某个地方,遥控器控制。
“遥控应该就在附近。”
江锦川看完,把东西递给江局长,看向一旁的贺芷眉。
“不在她身上。这个时候,外面的人应该已经跑了。”
关心翻个白眼,鄙视江锦川的智商。
贺芷眉那么久不出去,外面的人肯定察觉了什么。
即便不跑,看到警察过来,也不可能继续留下了。
“总要排除一下。没事的话,我们先带她回警局,你们抽空去警局做一下笔录。”
江锦川耸耸肩,把东西丢进身后一个警员递来的证物袋里。
“我能问她几句话吗?”
看警察要把人带走,慕子阳起身,沉声问。
刚才,等警察过来的时候,他一直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一直都没有人说话。
就连贺芷眉,也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没有挣扎。
“需要回避吗?”
江锦川停下脚步,贴心一问。
慕子阳沉默的摇头,抿唇走向贺芷眉。
把贺芷眉手上绑着的绳子换成手铐的警员,抬头请示江锦川。
看江锦川点头,才把贺芷眉嘴上塞的毛巾取了出来。
“你放这个东西,是想让我们死吗?”
慕子阳走到贺芷眉面前,看着母亲。
才短短半年多,曾经印象里温柔高贵的母亲,变成了眼前这个臃肿的妇人。
只是,她离了婚,就不能自己好好过日子吗?
怎样的仇恨,非要你死我活?
“对。”
贺芷眉抬头,看向慕子阳。
忽然,笑起来,神态有些疯狂,“子阳,你是不是很震惊,我要让你一起死?”
慕子阳紧紧攥着手指,脸色铁青。
咬紧了牙关才没有发出声音。
“你摸着良心说说,你还有把我当妈吗?你是慕家人,你们四个,都姓慕,只有我一个外姓人。子阳,我给过你机会的。当初绑架案,我为了你,被人羞辱。如果不是警察来得及时,我要在我儿子面前被人凌辱。你呢?我的好儿子,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贺芷眉满眼怨毒,死死盯着慕子阳。
半晌,疯癫似的笑起来,笑声有些渗人。
“我在狱中,你甚至没有去看过我。出狱后,你倒是接济了我一些,可眼里的防备和厌恶,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慕子阳,你的良心都喂狗了,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刚才,我有想过带你一起走的,可你呢?我是你的母亲,生你养你,本该是世界上最亲的人,可你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只臭虫!子阳,不管我做多少,我哪里对不起你了?还有铭远……”
她的眼神越过慕子阳,投注到慕铭远身上。
痴痴笑着,“慕铭远,我对你怎么样?你疑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那么一次,你就要和我离婚。这么多年来,我对慕家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落了个家破人亡一场空?慕铭远,我真后悔嫁给你!”
“啪啪啪!”
清脆的击掌声在贺芷眉话音落下之后才徐徐响起。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引向了那个眉目清淡,神色淡漠的女孩。
“颠倒黑白的本事不错。从始至终,你都没把自己当成慕家人。你把自己对慕家的付出记得那么清楚,却不记得你家人对慕家做过的事。贺芷眉,你指控二叔和慕子阳,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出于对你,对你家人的信任,如果不是你的蓄意隐瞒和欺骗,他贺喜德当年做过的那些事,能瞒得住多久?只怕你贺家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经臭名昭著了吧。”
关心站起身,眼神不屑的看着贺芷眉。
有些人,心里永远只记得自己对别人的好,不承认自己的不好。
她永远只会觉得,是别人负了她。
“我护着自己的家人,有什么错?关心,你这个小贱人,仗着当年你妈对子阳的一点恩情,勾引慕湛尘和我儿子。你不得好死……”
贺芷眉怒目看向关心,恶言诅咒。
一直安静看戏的慕湛尘忽然眉峰一沉,周身气息突然就冷了下来。
“江队长,我觉得你可以把人带走了。”
慕湛尘清隽的眉眼间神色淡薄,微沉的嗓音仿佛带着冰渣。
慕子阳要问问题,可以去警局慢慢问。
他们没必要在这里听这些毫无意义的口水话。
江锦川看向慕子阳。
慕子阳深深的看了一眼母亲,转过头去。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有些颤抖。
有时候,即使明知道答案,还是会忍不住去期待。
他总期待着,妈妈对他还能有一丝的爱。
总期待着,妈妈或许有什么苦衷。
或许,她只是被人威胁。
可无论是上次绑架,还是这次的炸弹。
都充分说明,他在妈妈心里,已经是敌对阵营的了。
“走吧。”
江局长点头,示意警员把人带走。
落在后面看向慕湛尘,笑道,“湛尘,什么时候有空再一块吃顿饭。还有关心,你江阿姨总念叨你,有空也去家里坐坐。”
“会的。”
慕湛尘点头,连同关心的份一块答应了。
“走吧。”
江局长回头,拍拍儿子肩膀。
说真的,关心不能当他儿媳妇,他也是有点遗憾的。
不过儿子大她那么多,他们也不好意思拉着老脸让儿子和一个小丫头谈恋爱。
要怪,只能怪他们儿子生的太早了。
江锦川没走,而是看向关心。
“有件事……温平辉,疯了。”
再听到这个名字,恍如隔世。
关心神色淡漠的抬眼,秀眉微蹙,“所以,要把他送去精神病院吗?”
“目前来看,可能会。他现在总像是能看到什么东西似的,整天处于一种极度惊恐的状态,有时候也会清醒一些。”
“以后,他的事情你不需要特意跟我说。”
关心敛眸,嗓音低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