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第 9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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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微凉,两人一个吊儿郎当一个西装革履,站在一处对比强烈。

高森表情不变:“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怎么?这种细节都得从我嘴里撬出来,再汇报给董事长?你们把我当什么?动物园的猴子吗?连放个屁都得闻闻是香是臭。”

高森没有动怒,只是静静站在原地,声音如冰水般透彻:“莫羡,也许世界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全员皆恶人。是你防备心太重。”

莫羡将头上的兜帽一把拉下:“要我怎么相信你,森哥!你说你这些年干了什么?跟踪我?监视我?还对聂然生出了不轨之心!你让我怎么想!啊?你告诉我该怎么想?”

他说着猛拍一把自己胸膛。

“是,他莫瑞林神通广大,挥一挥手什么都能收回!那到底有什么是真正属于我的?你告诉我,什么才是真正属于我的!”

高森上前一步,语气无甚波澜,眼里却渐渐酝酿出一场风暴。

“不告诉你,是怕你多想,舅妈这些年对你也算无功无过,并没有真的苛待过你。舅舅一直很看好你,否则早早跟舅妈再要一个,你也说不了什么,干嘛非要等到绑架案后?你到底是莫家人,舅舅建立这么一个商业帝国不容易,眼看着托付不了你,难道还不允许另谋出路?”

“是,我回琴岛,我一直在瑞林工作,我沾了莫家的光。但至少我是尽我所能在帮助莫家变得更好,你呢?”

“我不说你拖后腿,那不是你主观意愿上的问题。但绑架案后,你一蹶不振是事实,一直存在受害者心理也是事实,舅舅失望更是事实。他是掌舵者,在他看来,你既然在很多方面都帮不了莫家,总得有一些方面能帮到——莫家不养闲人。”

“凡事不要光看到自己那一面。关心的方式不对,不代表不关心。人各有立场,各有妥协。”

莫羡摇了摇头,这会儿脸上没了半点表情。眸色黑得纯粹,带着隐隐的戾气看向眼前的人:“他想要我怎么帮?有告诉你吗?”

“没有,董事长怎么会跟我说这些?你回去应该就知道了。”

突然一阵冷风迎面而来,吹得路旁树叶沙沙作响。莫羡抬头恍然望了一瞬,才回神看他。

“我不妥协,”他脸上勾出一个若有似无的嘲意,“这是我的人生,我不妥协。你们随意,再见。”

不等高森反应,他已如那阵风一般离开,消失在地铁口深处。

***

几经波折,冬雅终于找到新住处和新目标。她最近流年不利,谢春庆已经对她再无新鲜感和耐心,祁正浩也不上钩,莫羡更不用提,最近根本连个鬼影都见不到,既没去公司也没回家。总归是缺个帮忙付钱的冤大头,便盯上了之前婚事被搅黄的邱白商。

拿微信小号装作不经意加了他,发现对方饶有兴趣,两人还真能聊起来。冬雅便觉得,也许真有戏。尤其是这两天跟他聊天时,对方似乎有意与她约会。但一听说她住在城北区,随口提了句,离得有点远,以后见面不太方便云云。

她不免有点动心思,开玩笑似的问,那他有没有地方供她住的。

邱白商很快回复过来,表示自己在市政府附近有套小洋房,扫榻以待。

先前她那套城中村的旧房子已经退了,姚俊峰在城北的这套一居室也太过简陋,一副付不起装修费的样子。到底是在谢春庆的大平层里住惯了,她嫌弃得很。

姚俊峰晚上敲门时,她正在满面春风地收拾行李,见对方捂着肋部扶着墙的样子,不由挑了挑眉:“哟,这是被赶出来了?”

“少说风凉话,快来扶我。”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冬雅切了一声,吝啬地伸出一只手,将他胳膊搀着,扶他到沙发上躺下。跟他问了两句,才知道他还真是被赶出来的。

原来刘琳琳回去后一直神思不属,被刘母看出端倪,关怀了几句。大约是她这阵子被姚俊峰的事折磨得实在难受,再加上得到聂然和焦婷婷的告诫,还是忍不住一把鼻涕一把泪将那些一五一十全抖落出来。

刘父刘母俱震,特别是刘父,差点没当场气晕过去,但缓过来后,出乎刘琳琳意料的是,他们很快干脆又利落地下定主意,当即决定先把姚俊峰从家中请离,一切再从长计议。

于是格外荒诞的一幕发生了。姚俊峰正在卧室里好好睡着觉,被刘家人喊起来,一家三口直挺挺地站在他床边。刘父刘母客气地告诉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客气地建议两人先分居一段时间,等双方都冷静下来再讨论婚姻的去向。

“正好,我也要走。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冬雅耸耸肩,“这里还给你。你自己个儿好好住吧。”

“等等,你住了我的房子,不得帮忙照顾我一下吗?”

姚俊峰喊住她。

“说什么呢,利益交换而已,”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翻了个白眼,“你自己找个护工吧,别光想着白嫖免费劳动力。”

“你不追莫羡了吗?”

“我嫌累得慌,到底是个脑子有病的人,还是不如健全的阔少来得有趣些。听说他最近连班都不上了,谁知道又发疯去了哪里。他身手这么好,揍你这么利索,我怕他犯浑的时候对女人也下得去手。”

姚俊峰眉峰一动:“你又有新目标了?”

“差不多吧,”冬雅笑吟吟地起身,“你就别操心了。我算是明白了,跟你这种凤凰男有什么可说的呢?自己的人生都过不好,自己的老婆都搞不定。好好歇着吧你。”

见她要走,他皱起眉头:“你干什么去?”

“泡温泉啊。别人送的温泉票,泼云楼的。好久没去松快松快了,这阵子皮肤都糙了。”她拎起大托特包,啧了一声,“女人啊,还是得泡在蜜罐里滋养才叫生活,灰头土脸地讨日子,还不如去死呢。”

咔嚓一声,门被带上,室内恢复了一片寂静。惨白的日光灯打在脸上,他这才注意到,满屋的狼藉,随处可见的纸巾,掉在地上的靠垫,水迹斑斑的地板。冬雅显然没跟他客气,将他这房子里的每一处都充分利用起来。

这女人表面光鲜亮丽,谁成想内里如此邋遢脏乱。

他躺了好一阵子,实在不舒服,想挪进卧室里睡一会儿,却发觉床单被罩已经被冬雅全扯了下来,团成一团扔在卧室的角落里。估计是等着他给洗的。

登时他心里的烦闷和暴躁升至顶峰,想猛踹一脚那些玩意儿,却又怕牵动肋骨疼痛更甚。只好死死瞪着它,半晌才恶狠狠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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