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天色暗下来,才等到彭越。
“土匪呢?”
彭越最先看到的是高猛,张口就问。
“还有先生呢?”
“他还安全吧?”
“土匪已经被先生剿灭……”
不等高猛把话说完,齐亮又蹿了出来。
扑通。
直接跪倒在彭越面前,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郡守大人,你一定要为小人做主啊。”
“小人被临海县县令徐凯坑苦了,差点连命都丢在了临海县。”
“齐亮?”
彭越也认出了下跪之人。
只见他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主要是被刀划破的,露出里面触目惊心的伤口,有些甚至还流着血,狰狞可怖。
脸也被打肿了,手指头印还清晰可见。
如同猪头一般。
若非相熟,这猛的一见面,恐怕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彭越皱了皱眉头问,“齐县吏,你怎么会搞的这般狼狈?”
“都怪那天杀的临海县县令徐凯。”
齐亮义愤填膺道“我受先生所托,来临海县帮助他们剿匪。”
“那县令不但不接待我,甚至连消息都不给我提供,更是不派一兵一卒,让我独自面对土匪。”
“若非先生及时赶到,恐怕郡守大人就要损失我这么一员爱将了。”
说着,齐亮又哭了。
身子都一抽一抽的,相当委屈。
“什么?”
彭越一惊,“临海县的县令竟然没帮你分毫?”
“何止没帮忙啊。”
齐亮继续道“甚至我都怀疑他跟土匪有勾结。”
“嗯?”
彭越严厉道“何故如此说?”
“你可有证据?”
“那徐凯再怎么说也是一县的县令,是七品官员,你不过是个县吏,若没有真凭实据,污蔑上官,可是要掉脑袋的。”
“郡守大人,你想想啊。”
齐亮解释道“我本来已经把土匪降服,全部都捆绑起来,正打算送到郡城,交由郡守大人处置呢。”
“可冷不丁就有海寇冒出来了。”
“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再说,那些海寇不在海边上抢掠,反而深入到临海县,还分散到四处作恶。”
“这是正常海寇应该做的事情吗?”
“说重点。”
彭越听不太懂其中的弯弯绕绕,主要也是没那个心思去分析。
身边有管永宁,还有赵平这种足智多谋之人,让他已经渐渐习惯了不去思考,只想听计策,然后照做便好。
“重点就是我怀疑临海县并没有海寇,而是县令徐凯找人假扮的。”
齐亮目眦欲裂道。
“为何如此说?”
彭越冷冷的问,再次重提了一遍诬告上官的罪名。
齐亮才不在乎呢。
赵先生已经给徐凯宣判了死刑,他必死无疑。
只不过需要提供一些证据而已。
先生威望高,做这种事情有辱声名。
而齐亮对徐凯本就不怎么友善,自己帮他,他却不帮自己,差点导致自己身亡不说,还白白让自己损伤了那么多兄弟。
这笔账,齐亮都记在了徐凯的头上。
所以当赵平言说让他状告徐凯的时候,齐亮毫不犹豫接下了这个任务。
诬告上官?
不好意思,那徐凯就算无罪,先生既已开口,他无罪也必须有罪。
齐亮污蔑起来完全不带怕的。
“信口胡诌”道“首先,海寇出来的时机不正常,做的事情也不太符合海寇的作风。”
“其次,我得知海寇扰民,就派人四处帮忙,阻拦海寇。”
“然后我的大本营就被海寇袭击了,还放走了土匪。”
“正常的海寇看到官兵不应该是想着逃走的吗?”
“为何还敢正面抗衡?”
“又为何要释放土匪呢?”
“他们之间必然有所关联。”
“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海寇是乘坐船只而来,船能有多大?”
“又能装多少人呢?”
“临海县虽然是咱们东海郡最小的一个县城,可因为地处边境,跟云安县相邻,都接壤北面的平兖郡,再往北就是幽州。”
“如今的幽州已经有很多地盘都是外敌,所以我们这几个县城,都是防守要塞。”
“云安县屯兵一千五百人,临海县略少,也有千人。”
“试想一下,千人的官兵,再加上衙役,打手等等,没有一千五百人也差不多了吧?”
“那么多的人手,竟抵不过分散的海寇,这合理吗?”
“所以下官才认为他们彼此都有牵扯,目的就是从老百姓手中搜刮民脂民膏,满足私欲。”
“好他个徐凯,竟然敢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本官定然要斩了他。”
彭越也被气到了。
如今剿匪是陛下颁布的政令,徐凯不尽心尽力去做,已经是在违抗上命了。
再加上对抗海寇不利。
两项罪名加起来,已经够杀头的了。
至于勾结土匪,跟海寇有染,直接能抄家问斩,株连三族。
“来人,随我去县府,咱们今晚就砍了徐凯的脑袋。”
彭越气愤的咆哮。
“彭郡守,稍安勿躁。”
这时,赵平走了出来,笑着拦下他。
“先生,你拦我干什么?”
彭越不解道“徐凯犯下如此多的罪行,就算有九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你莫非还想替他说情?”
“说什么情?”
赵平没好气道“我都想亲自砍了他。”
“那你这是?”
“砍一个县令而已,不用带那么多人手。”
“你把兵力借给我,我有用。”
“干什么用?”
“拦截海寇。”
“拦截海寇?”
彭越也是一惊,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仅有的两百人官兵,摇头拒绝道“不行,海寇太过凶恶,我这里只有两百官兵,怕是对付不了。”
“我手中还有呢。”
赵平说“三十多个陷阵营的兄弟,再加上三百官兵,定要让这些海寇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