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开口,确实句句把嫌疑往“宫中”的人身上引。
要问宫中谁的嫌疑最大,那自然是把赵嬷嬷给送过去的皇后了。
太后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当即就说:“把皇后给哀家带过来!”
可怜皇后直到来到了太后的寝殿,还不明白自己是犯了什么事。
“母后,您找儿臣过来,所为何事?”
伺候的奴才全被太后给赶出来了,在场的只剩下清平郡主、太后、皇后以及梁玉儿。
皇后看见坐在太后身边的梁玉儿,心头猛地一凸。
“何事?皇后,你爱做些你动作,哀家不是不知道。但是这一次,你做的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太后一面说,一面颤抖着手亲自撸开梁玉儿的袖子。
可怖的伤口重新展示在了众人面前。
“这……母后,臣妾是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玉儿她这段时间不是在自己的家中学习规矩,也不再皇宫之内啊。”
皇后把责任往外边撇。
“皇后娘娘不知,这就是在家里面学规矩学出来的祸事。”
清平提醒道。
“娘娘不放想想,那个嬷嬷都对玉儿姐姐做了什么事儿。”
“这……臣妾实在是不知道。她去的时候臣妾还叮嘱她,让她一定好好的教玉儿规矩,千万不可以怠慢……”
“就是你这一句叮嘱,才引得永平遭受这些屈辱!”
太后猛地一拍桌子,巨大的声响吓得皇后跪在地上请罪。
“你让赵嬷嬷去教永平规矩,那个赵嬷嬷却将热水往永平的手上浇!你告诉哀家,这件事是不是你授意的!”
皇后高呼“冤枉”。
“臣妾和永平县主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她?再说,若是臣妾派去的嬷嬷给永平县主屈辱,岂不是让人第一个想到臣妾?臣妾便是再蠢,也不会做出来这样明显的计谋。”
梁玉儿私酌片刻,低声在太后耳边说了几句。
太后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转,随后点点头,看向皇后的目光变得温柔了不少。
“嗯,虽然这样,但是这件事情皇后你也有责任。若不是你派赵嬷嬷去教人规矩,也不会惹出来这些是非。你们都说永平没有规矩,但是哀家却觉得,永平是一个格外懂规矩的人。诸如此类的闹剧,日后便莫要再发生了。”
皇后赶忙保证,随后和清平郡主一道被太后给请走。
“皇后娘娘!”
清平加快步伐,赶上了皇后。
“清平郡主?你来找本宫可是有事?”
刚被太后训斥完的皇后脸色并不好,和清平郡主说话的样子也是冷淡。
清平郡主知道皇后刚受了不白之冤,她说道。
“我来找娘娘,是觉得刚才的事情有些蹊跷。我虽然喜欢玉儿姐姐,但是玉儿姐姐的伤口未免有些太新鲜了。”
皇后听懂了清平的意思,眉头一皱:“你是说她在家里故意弄得伤口,然后来这里找太后告状?”
清平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有些担心玉儿姐姐罢了。”
“哼,便是知道这个丫头是一个不安分的。”
皇后骂了一句,随后问清平。
“她还在太后面前骂了我什么?”
殿内,梁玉儿捏着太后后背的一块肌肉,问。
“太后娘娘可是这里经常感到疼痛?”
“是。哀家总是感到这边酸疼的不行,找了太医,也都束手无策。”
梁玉儿又捏了太后的其他几个地方,最后观察了太后的面相。
“娘娘应当是筋骨不正,加上经常使用这几块肌肉,才感到不舒服。”
太后好奇问:“肌肉是什么?”
“额……就是我们身上的……肉。不过太后放心,没事,我给太后按摩按摩就好了。”
梁玉儿有些犹豫的开口问。
“不过可能姿势有些不雅,娘娘能忍受吗?”
太后看的则比较开:“左右现在又没人,何必怕姿势不雅。”
梁玉儿点头,随后手腕发力,捏住太后的一块筋骨一扭。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梁玉儿终于给太后按摩完,身上已经起了一层薄汗。
“真是舒服多了。本来你按得时候有些疼痛,结果现在哀家觉得浑身轻松。永平,你这套手法是跟谁学的?”
太后颇感神奇的捏着自己的肩膀,回想起刚才酸痛消失的舒爽感。
“是在乡下的时候,跟着乡下的一个赤脚郎中学的。不算是什么本事,能让太后舒服就行。”
梁玉儿说着,翻身从榻上下来。
一时没有注意,压到了玉佩的带子。带子经受不住压力,只听到“叮当”一声,一枚玉佩从梁玉儿的身上掉下来。
梁玉儿正要捡,太后快她一步,拾到手上。
“瞧你,东西也不放好……”
太后像是被掐住了嗓子一样,发不出声音。
她死死盯着这个玉佩,良久才将目光转移到了梁玉儿身上。
“这个玉佩……这个玉佩,是谁给你的?”
梁玉儿如实说:“这我母亲的遗物。”
“你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太后身形一软,险些晕倒过去。
“太后娘娘,你没事吧。太医……”
梁玉儿眼疾手快,在太后的几处穴位上施针。正要喊太医,却被太后阻止了。
“不用喊,哀家没事。”
太后捧起梁玉儿的脸。
“是了,这张脸,我早应该想起来的。你是哀家的外甥女啊!”
太后对上梁玉儿震惊的神色,将当时的故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梁玉儿。
“当初,哀家生下了你的母亲,但是先帝并不喜欢这个女儿。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要把你母亲给杀死。为了保住你母亲的性命,哀家只能买通宫人,把你母亲送到乡下的一户人家里面,对外宣称是暴毙了。”
太后神色悲痛,两行清泪划过脸颊。
“后来为什么找不到我母亲了?”
梁玉儿问,用帕子擦拭掉太后的泪珠
“哀家经常差人给她送去衣裳用具,但正是这个行为,引来了强盗!那伙强盗涌入农户家,把财物洗劫一空,哀家的孩子……哀家的孩子从此也没有了联系!”
泪水浸湿了帕子,几十年年才得到女儿的消息,却是一个死讯!她就连哭都不能痛快的哭一场,只能用帕子捂住嘴角。
她这个母亲,当得是真的不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