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猎在泰图尔的咄咄进逼下可谓是狼狈到了极点,如果不是仰仗长刀的锋利,只怕早已死在了泰图尔的斧下.
雅易安看到形式不妙,悄然沿着阶梯向下溜去,可是马上他就发现形势大大的不妙,神像下面的土地上突然冒出了几百名盗族人,刚才他们一定是隐匿在地下,收到信号之后方才从地底冒出。
萱儿和玄波此时的形势也并不轻松,那名黑衣盗族武士不断向她们接近,他牵动胸前的机关,双翅之上露出十点逼人的寒芒,原来他的人工翼之上暗藏弩箭机关。萱儿在空中盘旋转折,试图摆脱他的追踪,可是那盗族武士滑翔的技术早已炉火纯青,无论萱儿怎样飞翔,都无法将他摆脱。
盗族武士发出一声得意的狞笑,十支羽箭同时射击而出,呼啸着射向萱儿和玄波的娇躯。
如果萱儿只是自己避开这十支羽箭应该不难,可是现在她带着玄波公主,想要逃开十支弩箭的同时射击根本没有任何可能,急切之中,只好展开羽翼,将玄波公主护住。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十道白色亮光从一旁闪电般射来,准确无误的将射向萱儿她们的羽箭尽数射落。
那盗族武士诧异的回头望去,冷不防一个声音在右方响起:“你尝试过从空中坠落的滋味吗?”
凌鹰鬼魅般从他的右翼方冒出,强劲有力的大手已然将盗族武士的翅膀抓住,用力一扯,以金属骨架和皮革制成的翅膀被他扯得粉碎,然后一脚踹开了盗族武士的身躯。
那盗族武士惨叫一声,缺少一边翅膀的身体再也无法保持平衡,旋转着向地面栽落。
萱儿和玄波惊魂未定的看着凌鹰。
凌鹰向萱儿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舍己救人,不愧是翔空家族的后代!”
“快去救唐猎!”萱儿和玄波同时开口恳求道。
凌鹰点了点头,身体笔直向上窜升而起,向唐猎和泰图尔鏖战的位置冲去。
“你给我出来!”唐猎怒吼着,他的身上已经多出被泰图尔砍伤,幸好有鳞甲的护卫,并没有伤及到要害。泰图尔却鬼魅般从他的眼前消失了,他的身体竟然能够自如的穿入岩石之中。
唐猎挥动长刀毫无目的的向脚下插去,坚硬的岩石在无坚不摧的长刀面前宛如豆腐般松软,唐猎连插数刀,始终没有将泰图尔逼迫出来。
“小心!”伴随着凌鹰的一声大吼,泰图尔鬼魅般从唐猎身后的实地冒出,手中双刃斧狠狠向唐猎的足踝斩去。
唐猎下意识的向前冲去,躲过泰图尔的斩足之灾,却已经冲出神像肩头的范围,失足从石像上向下跌落,仓储之间,他双手举起长刀狠狠向神像上插去,长刀插入石像之中,可是唐猎的下坠力奇大,再加上他手中长刀锋利异常,长刀在石像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一直落到神像的肘部之时,下坠的趋势方才停住,距离他失足落下的地方足足有二十多米的高度。
成百上千的盗族武士已经沿着神像的阶梯密密麻麻的爬了上来,唐猎落入他们的重重包围之中。
泰图尔的唇角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我要活的!”
那名前去追逐圣物的盗族武士回到泰图尔的身边,将木盒递到他的手中,泰图尔欣喜异常的展开木盒,脸上的笑容却瞬间收敛,木盒之中空空如也,哪有什么圣物存在?难以抑制的愤怒霎那间充满了泰图尔的胸臆,他发出一声震彻天地的怒吼:“给我将这帮混账碎尸万段!”
他的目光在周围搜索着雅易安的踪迹,果然看到雅易安正沿着神像右侧的偏僻小径偷偷向下溜走。
“给我站住!”炸雷般的吼叫震得雅易安双耳嗡嗡作响,他吓得脚下一滑险些从高处摔落下去,刚刚站稳身形,泰图尔铁塔样的身躯已经来到身后,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没想到雅易安狡猾的褪去外袍,**着上身向前方继续逃去。
泰图尔岂能让他轻易溜走,手中双刃斧瞄准雅易安的脑袋‘嗖!’地一声飞了出去。雅易安单从脑后剧烈震动的空气便已经感觉到这一斧的威力,吓得整个人瘫软在地上,闭目等死。
一只大手中途探了出来,稳稳抓住双刃斧的斧柄,将雅易安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泰图尔愕然望去,当他看清眼前来人之时,表情惊诧到了极点:“父亲!”
雅易安缓缓睁开双目,他的脊背早已被冷汗湿透,却见铁魔鳌威风凛凛的站在自己身边,手中握着那柄险些夺去自己性命的双刃斧。
铁魔鳌向雅易安摊开大手道:“拿来!”
雅易安在他威严目光的逼视下竟然不敢做出任何的反抗,乖乖将圣物交到铁魔鳌的手中。
铁魔鳌小心的将圣物收入怀中,这才大步来到泰图尔的面前,怒视泰图尔道:“还不让他们给我住手!”
泰图尔虽然性情狂傲,可是对父亲却是异常尊重,他转身大喝道:“全都给我住手!”宏亮的声音随着夜风远远送了出去,正在激烈鏖战的盗族武士纷纷停手。
唐猎身处神像的中段,并不知道上面具体发生了什么。有些奇怪的看着围拢在自己周围的盗族武士一一退去。
凌鹰在空中一个潇洒的盘旋,缓缓降落在唐猎的身边,两人并肩向上方仰望,却听到一声爽朗的大笑声:“你们几个果然厉害,居然用我给你们的武器对付我们盗族人!”
唐猎和凌鹰对望了一眼,他们同时猜到了说话人的身份。
铁魔鳌大步向唐猎走去,目光不怒自威,唐猎虽然向来胆大,在他的慑人气势面前,也不禁有些心虚。
此时下方的盗族武士又是一阵骚动,原来是萱儿和玄波公主终于没有逃出他们的包围,被那些武士团团围住。
唐猎神情黯然,这次可谓是全盘皆输,不但没能救出萱儿和玄波,连他和凌鹰也落在盗族人的包围之中,单单是一个泰图尔已经很难对付,更何况现在又多了一个独身搏杀龙蜥蜴的铁魔鳌,想要脱身只怕是难比登天。
事已至此,唐猎反倒没有任何的恐惧,大笑道:“如果不是你们率先掳劫我的朋友,我们又怎会做出这些事情?”
泰图尔怒道:“小子,你够猖狂,现在你已经落在我的手中,我要让你尝尽折磨而死!”
唐猎无畏的怒视泰图尔:“泰图尔,亏你还是一个男子汉,干得却是一些偷鸡摸狗,掳劫妇孺的勾当!”
泰图尔冷笑道:“我们盗族自古以来便是抢劫为生,这一切对我们来说就是天经地义!”
唐猎哈哈大笑:“泰图尔,你真是无耻之尤,难道你从未听说过盗亦有道?”
铁魔鳌内心剧震,盗亦有道这四个字宛如重锤一般击中了他的心坎。
唐猎道:“无论任何种族,任何部落,必然有他们的道德标准,必然有他们的做事准则,你身为盗族的首领,却干着毫无廉耻的事情,盗族将会在你的手中沉沦下去,终有一日会走向灭亡!”
“混账!”泰图尔的口才远远逊色于唐猎,当着父亲和手下人的面被唐猎训斥了一通,早已经忍无可忍,再不顾父亲还在一旁,猛然向唐猎冲去。
铁魔鳌一把抓住泰图尔的手臂,泰图尔怒吼道:“放开我!我要撕碎这个混账!”
铁魔鳌勃然大怒道:“我看你才是真正的混账,唐猎有那一句说错了?如果不是你主动挑衅翼族,我们焉能失去这么多的兄弟!给我滚开!”他情绪激动到了极点,忽然感到上腹部一阵剧痛,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手足也颤抖了起来,魁梧的身躯摇晃了一下,向后方软绵绵倒去。
泰图尔吓得七魂不见了六魄,慌忙抱住父亲的身躯,颤声道:“父亲父亲”
铁魔鳌面如金纸,牙关紧闭,四肢不断抽搐。唐猎大声道:“不要动他!”快步靠近铁魔鳌的身边,想要去触摸铁魔鳌的肌肤,却被泰图尔一把推开,他双目布满血丝,表情显得可怖之极:“想害我父亲吗?”
唐猎耐心解释道:“我想帮助你!”
泰图尔哪里肯信,大喝道:“把他们全都给我抓起来!”
凌鹰怒道:“谁敢动手!”
就在剑拔弩张之时铁魔鳌缓缓睁开双目,额头之上布满黄豆大小的汗珠,他声音嘶哑道:“泰图尔,不得无礼让他过来”他曾经见识过唐猎的医术,相信唐猎对自己并没有恶意。
唐猎这才得以来到泰图尔身边,触摸他的额角,却发现铁魔鳌的体温并不高,推翻了他开始以为铁魔鳌是疟疾复发而引起。
铁魔鳌双手捂住上腹部,只觉着刀绞般的疼痛阵阵传来,他颤声道:“我右上腹部痛得厉害”
唐猎示意泰图尔掀开铁魔鳌的上衣,用手指轻轻按压了铁魔鳌右上腹的位置,铁魔鳌如此英雄的人物,也不禁闷哼一声。
唐猎的右手触觉异常敏锐,仅凭在铁魔鳌肚皮上的触觉便已经感知到,铁魔鳌的胆囊位置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硬块,边缘十分清晰,质地坚硬。他低声问道:“最近你吃过什么东西?”
铁魔鳌痛苦的点了点头,强忍疼痛向泰图尔道:“让所有人都退走,我有话单独对他说”
泰图尔虽然不明白父亲为何对唐猎如此信任,可是在他的面前也不敢做出违拗之事,下令让众人离开,又看到父亲向自己摆了摆手,示意他也离开,心中大感愤怒,只好和雅易安一起走到一旁。
雅易安看到眼前情形,心中已经猜到,今日这场劫难肯定要化解于无形之中了,喜不自胜的向泰图尔道:“想不到你父亲对唐猎比亲儿子还要亲!”他这句话等于戳中了泰图尔的软肋,泰图尔扬起醋钵大小的拳头,作势要打他,吓得雅易安慌忙藏到凌鹰身后。
唐猎看到众人走远,这才低声道:“前辈是不是吃下了那颗龙蜥蜴的内丹?”
铁魔鳌喟然叹道:“你既然猜中,我也不必瞒你,自从那日服下内丹之后,像这样的疼痛便发作了三次,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我可以触摸到那内丹仍然滞留在我的右上腹处,早知如此,我不会贸然服用内丹”言语之中流露出无限的懊恼。
唐猎皱了皱眉头道:“我刚才触摸过内丹现在的位置,奇怪的是,它并不在你的胃肠道内,而是处于你胆囊的位置。”
铁魔鳌并不明白唐猎过于专业的话语,低声道:“我实在无法忍受这非人的折磨,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情愿即刻死去”话刚刚说完,疼痛又发作起来,铁魔鳌抓住唐猎的手臂猛然抓紧,痛得唐猎惨叫起来。
好不容易等到铁魔鳌疼痛过去,唐猎挣脱开他的手臂,此时泰图尔等人听到唐猎的叫声也赶了过来。
唐猎揉搓了一下被铁魔鳌捏得酸痛的手臂,向泰图尔道:“你父亲的病情很重,你到底想不想救他?”
泰图尔怒道:“废话!我当然要救父亲!”
唐猎冷笑道:“如果你诚信想救他,先要学会什么叫礼貌!”
泰图尔被他训斥了一顿,憋得满脸通红,可是现在有求于唐猎,只得忍住内心的怒火,不敢发作出来。
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武士将萱儿和玄波公主释放。强装笑颜道:“看在我的面子上,唐先生是否可以治愈我的父亲?”
唐猎眯起眼睛看了看泰图尔,微笑道:“如果是看你的面子,我只好拒绝你了!”
“你”泰图尔被气得险些没闭过气去。
“不过看在老前辈和我们昔日的缘分上,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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