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分离
春雨绵绵。
心急火燎的余斗,凭着天行翼,在水月城周边一直寻到第二日早上,才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
他彻夜未归,早把余家上下急坏了。
好在余霜知道老李的住处,带严雀去过一次,见着草庐无人,心里便猜了个大概——
“没找见李前辈?”严雀小心的问道。
“嗯……”
余斗木然的摇摇头,拿起桌面的茶壶,咕咚咕咚的喝下好大一口,嗓音嘶哑的道:“老李有了新的决定,我们也得赶快。”
“新的决定?”严雀正有些疑惑,忽的发现余斗手指上惯用的虚戒,已经换成了海神虚戒。
很显然,作出新决定的,不止是老李。
还有眼前的未婚夫。
——
余斗失踪一夜,少不得安抚一番家人,待大家明白是“虚惊一场”之后,他才带严雀回了小院。
令秀儿、玉儿看好院门,任何人靠近,都要立即大声通报。
“大傻子,你这是怎么了?”严雀看余斗把房门关了,不免有些担心,“早上回来便不对劲。”
“呼……”
余斗调整了一瞬呼吸,坐下来亮出左手上的海神虚戒:“雀儿,这里头的东西,任谁看上一眼,都会不对劲。”
“什么东西,这么厉害?”严雀好奇的歪了歪脑袋,“看你架势,是打算拉我一起‘不对劲’?”
“兹事体大,本应告诉我爹,但是我爹跟你爹,似乎还隐瞒了一些事情,所以……”余斗深看着严雀,“我能信任并且依靠的,就只有你。”
“啊呀——”严雀见说,脸上十分得意,“那是自然,谁让本小姐仗义呢!”
余斗没有玩闹之心,脸色黑如锅底,先问了一句:“老李的身世,你可曾告知严宗主?或是其他人?”
“唔?”
听着余斗的语气似有逼问,严雀下意识感到不悦,但也瞬间明白——面前这枚海神虚戒里,应当储存着什么极为特殊的物件!
“没。”严雀也压低了音调,顺势在房间里布下灵元屏障,避免有人偷听。
她反倒叮嘱起余斗来:“老李那身份,多说一个便是‘害’一个!你倒是心大,让秋玄清、穆沙都知道了。”
“当初是我思虑不周……”余斗摇头一叹,旋即道:“现在,你先看看海神虚戒里有什么。”
说着,便开启虚戒的共享串口,让严雀能够凭着灵元之眼,探视其中。
“能有什么?”严雀故作镇定,一边往里看,一边笑道,“当初在三戟岛上,我们跟玄清都一起看过了,不就是……”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笑容突兀的僵在脸上,仿佛时间定格,不再流转。
余斗察觉到一股强横的战意能量,似要从这海神虚戒中冲出,连忙将共享串口关闭——再多开一会儿,若让有心人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那些‘石屏’是……”
严雀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余斗,一个词句压在嘴边,几乎脱口而出。却在余斗轻微的摇头动作下,而强行止住。
余斗深吸一口气,深处手指,在海神虚戒上轻轻摩挲:“这里的财富,是我们在中土世界行动的资本。”
“而那两座刻满字迹的‘石屏’,是我们博弈中土的真正底牌!”
——
余斗在家休养,跟严雀一齐研习“石屏”,直至二月底鹤山来信,请严雀立即返回宗门,约是商议立定“少宗主”事宜。
“你哥能看得开?”临别之际,余斗还不忘调侃。
“啊呀,你这坏胚子,少在那挑拨!”严雀嗔他一眼,“我哥那性子,以后能当个刑堂长老,便十分好了。”
天赋有差距,志向有不同。
平凡处,亦有人间真谛。
余斗把严雀送到门口,瞧着许多族人都在,他本想拱手作别,却不防严雀上前一步,轻轻拥住。
“大傻子,望江亭见。”
严雀的拥抱一触及松,退开两步时,已然施展鹤灵青羽。
碧翠欲滴的战魂翼,在春阳之下格外剔透。
“雀儿,望江亭见!”
余斗挥了挥手,严雀嫣然一笑,再向余化等人行礼作辞,旋即飘身掠起,在碧空之中化作一道青光,向着鹤山而去。
……
余斗背转回身,想起不知远行何方的老李,知道自己也到了离家之时。
近来虽有严雀日夜喂招,巩固基本,终是缺少实战历练。
“若能做到秋焉语那般,一些战技的威力,也会得到提升……”余斗心中暗忖,走回府内,却见着霜儿靠了过来。
令人稍感意外的是——她今天又穿上了清澜宗的剑标裙裳。
“霜儿你这是……”余斗好奇的打量,除了不大待见几处剑标,这清澜宗的服饰设计,倒是颇为出众。
女款裙裳用料上乘,既有东南第一剑宗的端庄飒爽,亦兼顾女性的柔美,线条勾勒,婉约动人。
“哥,一直没敢告诉你,我……”余霜有些惭愧的低着头,“我还要去云霄别苑——据太子说法,向清澜宗施压的应是东莱阁,既如此,我留在澜城便没有危险。”
“原来如此。”余斗早有猜测,听到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在鬼王与海神的决战之中,助了鬼王一臂之力,确实对东莱阁有恩。
常言道,人情最是难还。
东莱阁显然是找到了偿还人情的方式。
“何时启程?”想到即将分别,余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仓促道别了老李,今日送走了雀儿。
又要跟霜儿分开了么?
“三月之前,便要抵达澜城。”余霜很是不舍,剔透的眼眸中,又透出几分坚决,“嫂子昨夜收到书信,我便让水月城的清澜子弟提前备船——待会儿便走。”
今日是二月廿七,想在三月之前赶到澜城,除了御空飞行,便只有战意行船了。
“你们呐,真会挑日子。”余斗稍显感叹,“都凑一块儿走。”
下意识看眼余霜的父母,二人显然已经知道女儿今天就要离家,就在檐下等着给余霜送行。
“哥……”余霜低着头,却稍显用力的道,“这两年虽是聚少离多,却从雪青姐那儿知道了不少事情——同为余家子弟,你总是豁出性命打拼,我自然不能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