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陈瑛脸上露出骇然的神色。
他指着年轻人,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郑浩等人看着陈瑛的神色,惊讶地看向走来的年轻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竟然让一位伯爷露出这样的神色?
“拜见太孙!”
陈瑛终于正常说话。
小跑着到年轻人的面前恭敬行礼。
他心里不停地抱怨着,抱怨着来者怎么是太孙?
来谁都好,哪怕是锦衣卫指挥使纪纲都能谈点交情。
但太孙不行。
自己和太孙没有交情可谈。
自己也不配和太孙谈交情。
太孙?
众人纷纷大惊。
皆是神色骇然看向年轻人。
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太孙朱瞻基。
“拜见太孙!”
众人纷纷行礼。
郑浩跟着行礼,彻底放下心来。
也好奇地看向朱瞻基,看看这位历史上的好圣孙。
“都免礼!”
“陈瑛,朝廷给你权力是让你欺民的吗?”
朱瞻基摆摆手,淡然道。
他看着半弓着身的陈瑛,语气冷漠,再次质问。
和太子妃分别后,朱瞻基利用锦衣卫的身份查到吴惠妃和皇帝来了一趟六合县。
但在六合县做了什么,以他的权限没办法得知,于是亲自来一趟六合县,看看能不能知道得更加清楚。
然而来了半天都没有查到自己想要的,只能暂且作罢。
而这个时候,却听到汇报,遂安伯陈瑛调动防城军,不知原因。
防城军乃是镇守应天府的军队,无诏不得调动,而陈瑛却利用和防城军将军的关系,借调了二十多个。
这不是什么大事,但同样不是什么小事,既然知道,那就查查是什么事。
于是朱瞻基来到郑府门口,并让罗汉进去询问原因,最终罗汉回来的禀报让他恼火。
今晚若不是自己恰巧发现,一个伯爵而已,岂不是在天子脚下恣意妄为,想谋害谁就谋害谁?
“太......太孙,此人表明上虽是一个举人,但实际上却可能是靖难反贼。”
“他不仅养了私军,还养了刺客,今晚雅石街石府发生的血案就是他所为!”
陈瑛慌得不行,再没有一丝丝脾气。
郑浩没有插话,他感觉这位朱瞻基是有很主见的人。
历史对他的评价挺高的,传说朱高炽能坐稳太子之位还是因为他的原因。
在聪明人的面前耍小聪明就是害了自己而已。
“证据呢?”
朱瞻基面无表情说道。
果然没有因为陈瑛的一两句话而矛头对准郑浩。
“正,正在由六合县县令调查。”
陈瑛的心重重一跳,只能将锅推给还没到的潘正德。
但实际上,潘正德早就来到了,正躲在不远处咒骂着陈瑛不厚道。
潘正德离开石府后,就和衙役们兵分两路,一路追郑浩,一路赶来郑府。
他赶到郑府的时候,陈瑛已经冲进了郑府,并且门口已有几个锦衣卫停留,于是犹豫着是否上前。
当看到朱瞻基也在后,潘正德顿时被吓得不轻,不敢出现,甚至还想着是不是第一时间离开现场。
但还没有做出决定,陈瑛等人就出来了,于是他就隐藏在黑暗中看着这边。
听到陈瑛竟然将锅甩给自己,潘正德愤愤不已,心里咒骂陈瑛。
“那就是没有证据?”
朱瞻基眼神更冷。
“非,非常之事,行非常方法。”
陈瑛硬着头皮说道。
“这是什么非常之事?就凭你陈瑛的怀疑?”
“没有证据擅闯民宅,恶意打伤普通百姓,陈瑛,你好大的胆!”
朱瞻基喝道。
右手抓住腰间的佩刀,锵的一声杀气逼人。
但刀出半鞘,又插了回去,最终没有动手。
若是一个小小的官吏,这样的欺压百姓的行为斩了就斩了。
但这是靖难功臣,还是个功勋,多少要给点面子,不能这样草率砍了。
“太,太孙,当真是此人有问题!”
“他不仅能叫来上百个家丁,还有十多个带着面具的高手!”
陈瑛吓了一跳,见朱瞻基没有动手才松了口气。
也正是因为朱瞻基没有动手,让陈瑛多了几分底气,感觉朱瞻基不会真的动自己。
毕竟自己是靖难功臣,遂安伯是陛下亲自册封的,要处罚也是陛下处罚才对。
“太孙,我能否自辩?”
郑浩想了想,插话道。
估计是朱瞻基有所顾忌,所以刚才拔刀也没动手。
那就不能再由陈瑛胡言乱语,得加油添醋,诱导朱瞻基出手才行。
“讲。”
朱瞻基终于看向郑浩。
这一看,他顿时露出惊讶之色。
挺像一个人的,但他一时间没想到是谁。
朱瞻基一年长长见不到吴克忠一次,忘记了也正常。
别说吴克忠了,就是吴惠妃他现在也忘记到底是什么模样。
“遂安伯口中的一百多家丁,是我花钱请来的。”
“前天遂安伯和六合县令带人要查封我的金隆布行,我逼不得已请人来阻止他们的。”
郑浩准备落井下石,将之前的事都爆出来。
“郑浩,你休得胡言乱语!”
陈瑛呵斥道。
眼神瞪得大大的,警告地盯着郑浩。
“六合县的人们都能为我作证。”
“我的这些邻居也都能为我作证。”
郑浩冷声道。
对陈瑛的警告视若未睹。
“是的,这事我能作证。”
“太孙,我们都能作证,我们亲眼看到六合县令和遂安伯带人要封金隆布行。”
“金隆布行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他们就说要查封,后面郑举人叫来一百多号家丁才让他们撤退的,遂安伯还当朝道歉了。”
郑浩的邻居们纷纷出言。
“陈瑛为何要查封你的金隆布行?”
朱瞻基沉声道。
他眼神如刀地看了眼陈瑛。
这样的败类,简直就是帝国的蛀牙。
众人也纷纷看向郑浩,好奇陈瑛为何要查封金隆布行?
陈瑛的脸一片白一片青,害怕与愤怒交集在一起。
“遂安伯窥视金隆布行的布料,让人盗窃了金隆布行的一千匹布料,价值四千多两。”
“被我发现了,中途抢了回来,然后应该是怀恨在心,与六合县令要查封金隆布行。”
“今晚他没有搜查令就带兵闯入我府大肆破坏,要抓我强行定罪,若非我会点武功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郑浩沉声道。
“陈瑛,郑浩所言是否属实?”
朱瞻基眼神很冷很冷。
右手情不自禁握住刀柄,微微颤抖着。
这种贪婪残暴,欺压百姓,夺人钱财,心无法度的人留着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