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了眼石桌上的青铜灯盏,心中赞叹了一句赵师弟不愧是大派弟子:“没什么,只是看师弟今日回来迟了,所以过来看看。”
“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师弟应该寻到了那位有缘人了吧!”
想到自己看见的那位周家小少爷,赵尘原本微笑的嘴角不禁僵了僵,随即叹了口气:“唉……找是已经找到了,可渡却不好渡啊!”
“这有什么不好渡的,莫非其还能舍得这仙道逍遥。”常和笑道。
“难不成是其自身有什么太重的因果之类的,自身和仙道无缘,不知这人是谁?”
说话间,常和抬眼看了看赵尘,只见赵尘身上的因果之类的,或是被斩断,或是被遮蔽,或是被镇压,果真是混元无漏啊!
对于常和的窥探,赵尘丝毫没有察觉出来:“其本身倒是和仙道挺有缘,命格上缠绕着一丝清气……”
“清气?”
见常和不知道命格上的清气是什么,赵尘随即解释了一番。
“不想命格上还有这种玄妙,”常和大感收获不小,随即对赵尘躬身一礼:“多谢师弟教诲。”
赵尘随后又将自己看见周家小少爷的情况说了一遍:“这种人家,想让其随我去出世修行,难度着实不小。而且按照师门的意思,也不是说直接就带其回师门,而是先磨炼几年,在根据磨炼的结果,或是带其师门,或是送其归家。”
听完赵尘的话之后,常和想了想道:“这位周家的小少爷,名唤周嗣。听名字就知道周家现在的老太爷对其期望不小。这周嗣不但是周府的长子长孙,还是周老太爷目前唯一的曾孙。”
“所以说渡这位周嗣随师弟你去修行这件事,说难却是很难……”
听到这里,赵尘本来随着常和的话而越发愁苦的心却突然有了几分希望。因为一般来说,这样说话的话,后面一般都会有一句“但是”。
常和一眼看出了赵尘心中的想法,笑着点头道:“但是说简单也简单。周家的那位开家老祖宗目前正在神君处为吏,自然明白仙道的清贵逍遥。以师弟的身份,等周家的人了解之后,一定会千恩万许的……”
随后,常和又和赵尘说了许多周家老祖的情况,随后两人又闲聊了一番之后,便和赵尘起身告辞离开了。
等常和离开之后,赵尘回到房中将一切准备妥帖之后,向先前压入心底的那一点灵光又重新翻了出来,细细思量道:“先天之意,呵,果然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先天生灵的元婴境,想来我这元婴的最后三寸三分,便是要参悟出这先天婴孩真意了。”
想到这里,赵尘的心中骤然有所感应,好像心血来潮一般。这也是先天生灵和后天生灵的区别之一,便如同常和所说的那样,先天生灵与道更近。
“虽然这所谓的先天婴孩真意依然虚无缥缈,但至少有了努力的方向。要不然如同之前那样的水磨工夫,怕是要一、两百年之功,元婴境三百年的寿元,大半都要砸在上面。”
……
又过了一些日子,一天上午,赵尘依旧和往常一样在城中闲逛,忽然发现那位每次都在的贩卖鲜果的小贩却没有来。惊奇之下,赵尘支棱着耳朵听了一路,才弄明白情况。
大概在一个多时辰前,那卖鲜果的小贩的摊子前来了一个道士,说是想求小贩舍几个果子给他解解馋,小贩自然是祖传的不许。
在道士反复纠缠,小贩连连拒绝之后,后面的事情就和赵尘知道的那个《种梨道士》的故事差不多,道士卖弄法术,将小贩的鲜果一枪而空,而且给周围的每个人都分了几个,便是那平常在不远处乞讨的乞丐都被道士硬塞了几个鲜果。
结果小贩呼天抢地的收拾着摊子走了,便是那被道士硬塞了几个果子的乞丐,大概是今天有果子填肚子,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赵尘闻言不由向路人询问道:“按理说那位小贩不应该欢喜吗?便是喜极而泣,也不应该哭的呼天抢地啊?”
“谁知道呢,也许是那小贩一时没转过念头来呢!”
听了一耳朵家长里短的赵尘又来到老地方,将行头铺开,便和周围几个老头闲聊了起来。
这么多天下来,赵尘倒也零零散散的接待了数百名客人,多是看相、测字,少数是为了一些疑难杂症求医问药。因为地处道城隍治下,又逢太平盛世。所以,既没有人请赵尘捉鬼驱邪,也不需要赵尘广施符水,治病救人。
对此,赵尘不禁感叹:“果真是好地方啊,一片锦绣繁华,单这普通民众的生活水平,也远好于临水城那边啊。”
正感叹这,赵尘忽然看见周嗣在三名护卫的保护下,从周府的一处角门出来,向这儿走来。见此,赵尘心中一动,暗自笑道:“终于来了。”
赵尘明白,这是周家大致猜到了自己的目的,正在试着和自己接触。
周嗣近日经常听府中人说道,在自己家门口,来了一个有本事的道人为人测字看相、治病施药,听说颇为灵验。今日正好得闲,一时好奇之下,便在三名护卫的保护下,走到赵尘摊前。
赵尘抬眼看去,大概是因为在家门口,三名护卫,除了一名是真意境的先天武者、剩下两人都是后天圆满。
至于防备自己,想来周家也明白,那压根不是先天武者可以做到的,数量再多也没用。
想到这里,赵尘又转过头向周嗣看去。十二三岁模样,头上一顶小巧的束发镶玉银冠,眼神极是清澈、灵动,衣饰和上次相比也算很素雅了。
在赵尘打量周嗣时,周嗣也在观察着赵尘。
周嗣发现,这道人自己曾经远远看见过一次。那次,其身上那缥缈出尘的气质,着实让人难忘。如今走近一看,那又是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