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她的真实意

“......!”

直勾勾地瞪着突兀现身于自己办公室的芦叶,严懿僵坐在办公椅中,半晌没有再次开口。

他的面部表情变得十分复杂,并紧锁起眉头,似乎正飞速在脑中思索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而面前的芦叶则是从旁边随手拉了一把椅子过来,隔着办公桌,一脸轻松地在严懿的正对面坐了下来。

又是一阵默然过后,严懿以沙哑的嗓音低声开口试探:

“......此时此刻,正身在岚石酒庄的那个小陆,不可能不是本尊。

所以,这边的这个你,只是一个由【附能】所生的幻象而已吧?”

闻言,芦叶轻轻点了点头:

“没错,是本体以我自己为目标,用【幻能】‘捏’出来的另一个我......

嘶,这话是不是有语病?说得可真别扭啊......”

眼见坐在面前的芦叶,言行举止都显得十分放松,严懿一时间有些摸不透对方此举的想法与意图,于是进一步出言道:

“呵,是么......

不过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呐,小陆,老夫这【昼影协会】的总部大楼,可是设有层层严密的安保与监控的。

然而,你却能在任何监控以及感知型蓝影们都没有察觉到的前提之下,便已悄然入侵至此,敲响了老夫办公室的门......

难道说,作为一个区区幻象,你还有着和本体类似的【印记】规则操控能力?”

“不不不,并没有——”

芦叶朝着严懿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道:

“严会长,我可不像小白那么精力旺盛,自己的体力是很有限的——

既要跟李择丞全力拼个你死我活,又要预留出另一个有着相当战力的自身幻象,这实在是超出自己的极限啦。

所以说,你不必担心——

你面前的这个我,的确有分到一点点本体的力量,但不多。”

“......”

眼见严懿露出一脸狐疑的表情,芦叶又轻描淡写地切换到了另一个话题:

“哦,至于为什么我能不被察觉地出现在这里,很简单,因为我提前让小白,把我的‘存在感’消除了~”

“!?”

“在我主动跟其他人互动之前,我是无法被观测到的,所以无论监控也好,感知型觉醒者也罢,自然没能提前发现我。

不过,当我已经跟你说上话之后,‘存在感’的消除效果就自动结束了。

因此,严会长,你也不用提防我会像李择丞那样时隐时现,没那么复杂。”

“......”

在短暂的震惊过后,严懿逐渐明白了过来,并警惕地发问:

“呵,原来如此......小陆,也就是说,早在今夜这场多方冲突爆发之前,你就已经提前计划好了这一步。

那老夫就很好奇了——大费周章地派一个幻象来到协会总部面见老夫,你究竟是想做些什么呐?

该不会,你也想要学着程大小姐,来试图毁掉老夫黑棋的‘将’吧~?

如果是这样,那老夫劝你还是莫要白费力气咯~”

说罢,严懿便主动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将那副剩余棋子越来越少的老旧象棋摆在了桌面之上。

抬手指向棋盘中黑棋的“将”,严懿以略显挑衅的语气向芦叶发话:

“不然,小陆,你现在就亲自试一试?

程大小姐她毕竟没有任何战力,毁不掉这颗棋子也是自然。

而老夫见你这幻象的后背之上,还背了一把兵器?

你大可用那兵器向这棋子劈砍过来,万一真就叫你给砍碎了呢~?

喔,还是说,那兵器也是幻象?”

“哈,你说这个啊......”

芦叶挑了挑眉,一边以左手从后背的木箱之中,缓缓抽出了一把似曾相识的兵器,一边微微一笑道:

“这个还真不是幻象,而是一把前两天才刚刚锻造好的、实实在在的兵器。

它是自己根据过去的记忆和理解,仿照着曾经那把碎掉的[折尔],以【附能】用真实材料打造的怀旧版新兵器。

唔......就叫做[伪·折尔]吧。”

严懿听罢,露出了一脸不屑一顾的表情:

“哼,所以呢?小陆,你一个幻象,拿着一把材质远不如[青龙]的破铜烂铁,大老远跑到老夫的面前来,到底是意欲何为啊?

老夫可得提醒你一句——

岚石酒庄那一边,再用不了太久时间,[白夜阎王]就会败下阵来,她是无法胜过以她自己为蓝本而尽情发挥的‘车’的~

你若真有所图的话,可得尽快哦,否则或许很快就没有机会啦~!”

听完严懿的这一番话,芦叶慢慢地站起了身来,并一边将[伪·折尔]的[尾刃]拿在眼前仔细端详,一边淡淡地说道:

“别着急嘛,严会长,我知道你现在内心一定相当好奇和困惑——

毕竟从自己一进门起,你就在不停地变着法子,想要探听出自己来这里的真正意图呢。”

“......!”

严懿闻言,脸色微微向下一沉,眉宇间已显露出少许的不悦与愠色。

而芦叶则是低头瞄了一眼桌上的黑棋棋子,故作思索状后开口道:

“不过,你刚刚说得也对——

既然来都来了,如果不试试看,未免可惜。

说不定严会长你现在,特意拿出棋子摆在自己眼前,是在唱‘空城计’、故作镇定呢?

你应该不介意我用这把[伪·折尔],稍稍确认一下你这颗‘将’的成色吧?”

“哼,随你......!”

说着,严懿便向着那黑棋的“将”摊了摊手掌,示意芦叶随时可以动手。

他又满目自信地抬起头来,迎向芦叶的目光,以越加明显的挑衅口吻幽幽地评价道:

“唉,小陆啊,你也当真是愚不可及——

此前,程大小姐那番毫无意义的上门送死行为,最终,就只是让你得出了如此普通的结论而已吗?

可笑呐,老夫对你们两个人,都有够失望的哟~!”

“......毫无意义......吗......”

瞄着桌上棋盘九宫之中那颗孤零零的黑色“将”,芦叶以左手竖直地抬起手中之刃,一时间表情变得十分落寞。

“歆那家伙,的确很多时候,都把她那远超常人的聪慧与机敏,尽用在了一些无聊的小心思上面......

但是,即便如此,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会做毫无意义之事。”

“!”

芦叶的这句话,让严懿瞬间为之一震,仿佛意识到了些什么。

与此同时,芦叶已经动手——

然而,前一秒钟还笔直地瞄准着桌上象棋的刃尖,下一刻却已被芦叶迅速调转了方向,朝着严懿的心脏刺去。

“唰啦——”

伴随着飞溅而出的鲜血,严懿连同其身后的靠背座椅一起,被芦叶以[伪·折尔]穿了个透心凉。

“!?”

在愣神了一瞬过后,严懿的表情,顷刻之间已变为非比寻常的诧异与盛怒。

“小陆,你这混小子,竟敢——!?”

看着暴怒中的严懿,正在不断地从嘴角和胸口淌出大片大片的鲜血,芦叶苦笑着轻叹道:

“果然吗......严会长,数日前孤身一人来到你面前的歆,在这间办公室之中,所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都是有其明确意义的。”

“什......!?”

迎向严懿那又惊又怒的目光,芦叶还以一个冰冷无比的眼神:

“真正愚不可及的,是你才对——

对于那一天歆的真实意图,严会长,你直到今天,直到前一瞬间为止,都没能完全看穿。

而这,就是你今夜的败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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