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层领导

在心惊的同时,陆渐红也感觉到鲁寒星和汪含韵之间似乎有了些罅隙,这是个好现象,要好好在这方面做文章。

会很快便散了,陆渐红前脚回到办公室,林玉清后脚便到了。她是知道补充常委这事的,原以为会是在内部产生,万万没想到会空降一个过来,对于这个情况,林玉清需要与陆渐红有一个共识。

陆渐红笑了笑,道:“随便他去怎么折腾吧,静观其变,一个省委秘书长还成不了什么气候。”

陆渐红说这个话是基于鲁寒星跟汪含韵之间的隔阂。陆渐红考虑得很清楚,鲁寒星当初之所以先与自己结盟,而后又与汪含韵“沆韰一气”,有可能是顾忌到自己会跟汪含韵抱成一团。现在自己采取了不反抗的对策,再加上汪含韵在气势上先声夺人,根本不考虑鲁寒星的想法,鲁寒星有意见那就很正常了。鲁寒星是惠氏家族的,汪含韵同样也有这样的身份,原本是合作无间的组合,可是鲁寒星在惠氏的不得势相比于汪含韵的如日中天,高低立现,所以鲁寒星并不甘心,在他看来,如果没有他的支持,他汪含韵也成不了事。

所以,陆渐红判断,只要自己表现出弱势,这个矛盾就有可能转移到汪鲁二人之间。

见陆渐红既淡定又镇定,林玉清没来由地感到放心,不知道为什么,陆渐红的态度居然能决定她的心态,不过她还是道:“伍光明一到,关书记不知道会不会有思想波动。”

“这个我去跟他说吧。”陆渐红跟着又说了一句,“暂时什么都不要做,需要的时候我会跟你们说。”

在关阳春的办公室里,陆渐红跟他提起伍光明的事,关阳春无所谓地笑了笑,道:“我可不稀罕什么省委秘书长,只是老弟,我担心你啊,你的处境越来越不利了。”

陆渐红笑道:“看问题要纵揽全局,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上帝要你灭亡,必先让你疯狂。虽然现在局势不利,但是退一步海阔天空,拳头收回来,是为了更有力地打出去,所以一时之气咱们不去争。”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关阳春笑了笑道,“我还是去干我的老本行吧。”

这时,陆渐红接到了孟子玉打来的电话,道:“领导,中组部常副部长在这里。”

“嗯,我马上回去。”陆渐红挂断电话,道,“常浩去我办公室了,不知道什么意思,我过去看看。”

回到办公室,常浩在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陆渐红笑道:“常副部长大驾光临,没远迎倒罢了,还让你久等,失礼失礼了。”

常浩笑道:“陆书记太客气了。”

陆渐红坐到常浩的身边,散了根特供过去,常浩接过来,却没有急着抽,只是放在鼻间闻了闻,笑道:“陆书记的档次不低啊。”

这个档次指的自然不仅仅是香烟,陆渐红装糊涂道:“也是我顺来的。”

常浩又是一笑,道:“烟是特供,茶是极品,陆书记的品位很高。”

陆渐红呵呵笑道:“常副部长在取笑我呢?”

二人虚与委蛇一阵,常浩才道:“中组部对陆书记很关注啊。”

陆渐红笑道:“那我可受宠若惊了。”

常浩也是淡淡一笑,道:“陆书记近日很低调,有空不妨到京城走一走。”

陆渐红目光一闪,道:“那到时候常副部长可不要装作不认识我啊。”

“怎么会,怎么会,就怕你不去啊,陆书记的海量我可是早有所闻。”

陆渐红哈哈一笑:“今日的地主之谊轮不到我,以后单独下来的时候,你我再浮三大白。”

“一言为定!”常浩笑着起身,道,“我就不多留了,还得赶回去复命。”

汪含韵的办公室里,伍光明满面春风道:“老领导,我终于又可以在您的手下工作了。”

“我早就说过,光明就在前方,好好干,有的是机会。”汪含韵的脸上这时才有了些笑容,道,“恩东,跟办公厅联系一下,中午安排一桌。”

在汪含韵看来,将伍光明弄到甘岭做省委秘书长,不但可以为自己增加力量,也堵上了鲁寒星提议廖德鑫入常的嘴,实在是一举两得,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在进行。

在办公室里,翻开相关的工作资料,他不得不承认,陆渐红确实是个很能力的人,其实,他倒是真的很想重用陆渐红,可惜的是立场不同,再说了,有这么一个精兵强将的手下,也容易抢了自己的风头。

这个想法,注定了他这个省委一把手的胸襟大有问题。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自认为是绝妙的一招,表面上看进一步压制住了陆渐红,可是却滋生了鲁寒星的怨恨,他好歹也是一省之长,在人事上他也是要争一争的,虽说跟汪含韵结成了联盟,可那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的,如果自己没有实力,汪含韵还会跟自己合作吗?另外,在打压陆渐红上,鲁寒星自认不是一点力都没有出,现在汪含韵过河拆桥,一点好处都不给,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狗看门还有一口吃的,何况人呢?

相比于鲁寒星的怨恨,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因为,任老爷子坐不住了!

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并不代表孔武有力头脑简单,否则老爷子也不会坐到军委副主席的位置上来。可是他一直都不明白,首长对汪含韵的家底是一清二楚,又怎么会让这小子去任甘岭省委一把手呢?后来有一次首长引用了一句话:“天降将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老爷子这才知道,这是故意给陆渐红树立一个对手来磨炼他。陆渐红从政路途中,命运之神对他眷顾得很,并没有遇到什么太大的磨难,最困苦的日子也就是在江东省任省政府副秘书长的那段时光,那那段时光也就是被边缘而已,算不上真正的磨难。

这一次,是对陆渐红的磨炼,更是对他的考验。只有经过这种真正意义上的斗争,他才能真正地成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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