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克敌立即将这个情况向陆渐红作了汇报,陆渐红没吭声,任克敌道:“陆书记,我看是时候了,通过近期的排查来看,与黄庆年直接接触的销售网点已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没有发现有新的点。”
陆渐红却是道:“今晚上我的车,跟我一起去个地方。”
夜深了,陆渐红坐着任克敌开的车,到了周琦峰的住处。这是他约好了的。
周伟潮在家,见到陆渐红来,依然热情得很,只是陆渐红还是感觉到他不自觉中的冷淡,心头微微一叹,便笑着坐到了周琦峰的对面,道:“周叔,这么晚打搅您休息。”
周琦峰摆了摆手道:“偶尔能与你说说话,还真不容易。”
陆渐红就笑了,道:“还不是您日理万机吗,我来就是为您解个乏。”
周琦峰眉头略松,笑骂道:“真是官大嘴鬼。”
陆渐红跟周琦峰聊的时间不是太长,周伟潮一直在房里悄悄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也是云里雾中的,听起来累得不行,他不是政治人物,自然不会明白,有的话是不可能说的太透的,即便是周琦峰和陆渐红之间的关系,也不可能说得那么直白,况且有的事情也是在揣摩,就比如如娱乐产业背后的保护伞,虽然周琦峰心中有人选,但是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和定罪之前,是怎么也不会说出来的。
在常务副市长人选方面,陆渐红说的倒是直白得多,这个问题他不去考虑,主要还是看上面的意思,周琦峰很明白陆渐红的顾虑,打乱目前京城的政治势力,虽然给陆渐红带来了一定的困难,但这个困难是双方面的,京城作为首都,每一个人事都是一个较量和碰撞后的结果,在这个时候,陆渐红自然不愿意参与到更高层的较量之中,无论是魏氏还是蒋系,随意地掺合,都有可能是炮灰。
从周琦峰隐晦的话语中,陆渐红证实了自己的判断,京城的人事调整还没有结束,接下来还会有动作,陆渐红现在做的就是观岸观火,让高层去较量,借以有效地转移对自己的视线,这也可以理解成为为金融大战收拾残局吧。
临走的时候,周琦峰向陆渐红说了一句话,纵观历史风云人物,霸气是必须要有的,一将功成万骨枯,成大业者,必要的时候不拘小节。
陆渐红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陆渐红刻意跟周伟潮打了个招呼,道:“伟潮,我走了,你不来送送我?”
周伟潮自然不会不送,将陆渐红送到车前,道:“我还以为你要跟我爸说我的事情。”
陆渐红笑了笑道:“兄弟不是拿来出卖的。我走了。”
刹那间,周伟潮有一些感动,几乎要将岳阳的名字说出来,可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
任克敌一直不明白陆渐红让他来的理由,总不是为了让自己替他开车吧?陆渐红上了车来,任克敌忍不住道:“哥,下面什么节目?”
陆渐红笑着道:“下面的节目就是回家睡觉。”
任克敌揉着脑袋道:“合着我就是来替你开车的。”
陆渐红道:“其实任务已经交给你了。”
任克敌怔了一下,陆渐红道:“刚刚送我的人你看清楚了没有?”
任克敌恍然道:“你是在考验我的观察力?哈哈,你小看我了。”
陆渐红道:“你的任务就是跟踪他,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要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摸清他每天的行踪,都跟哪些人接触,接触的人的背景,我都要知道。”
任克敌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小子不会是哪国的间谍吧?”
“间你个头,我刚刚拜见的是总理,他叫周伟潮,是总理的儿子。”
任克敌又咝地吸了口气:“我日,你胆子也忒大了,总理的儿子都跟踪,是不是犯什么事了?”
陆渐红跟他解释不清楚,道:“一周内,我要有答案。”
任克敌赌气地把车狠狠地开了去,嘴里嘟囔着:“这得找中情局。”
陆渐红之所以没有同意任克敌立刻对庆丰村动手的重要原因就是周伟潮突然出现在这起事件里,他不想周伟潮受到任何的伤害,哪怕是牵扯也不行。
当司马重得到马安山和傅星东的消息时,终于松了一口气,在政府网站上发布了信息,马安山和傅星东涉嫌严重经济问题被双规。
所以当他和县委书记迟志强被陆渐红训话的时候,心里也是颇为高兴的,不过脸上却是装出了一副严肃的态度,表示吸取这个教训,加强党员干部的思想素质教育,通过培训增强他们的法律意识和为人民服务的使命感云云。
警报解除,回去之后,司马重便跟马永涛在那个农家屋庆祝了一番。
没有人见得到马安山和傅星东。连他们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因为在被控制的那段时间里,除了他们被限制自由以外,根本就没有人对他们进行任何的审讯,只要没被翻出毒品的事情,那他们就有活下去的机会,所以当他们被纪委带走的时候,心里居然有一种安慰感,这正是两害相较取其轻。
徐莉最近很忙,这个案子还没结案,手头又多了一份检举材料,是举报翌江区常务副区长邓金贵利用职务之便为他人承接工程收受好处的,材料肯定是知道内情的人提供的,不仅有数字,还有详细的名册。
动一个科级干部,徐莉是大刀阔斧,但是动一位厅级官员,徐莉还是要掂量一下的,她不是那种冲动的毫无原则的人。
带着这份材料,徐莉来到了陆渐红的办公室,苦笑着道:“原以为京城是一派清正,想不到问题也不少。书记,这个情况您看看吧。”
陆渐红看了一眼材料,嘴角边似有笑意,道:“再忙下去啊,我都担心你过劳死。”
陆渐红的一句玩笑,徐莉便已明白了意思,这摆明是要动一动啊,政治大气候徐莉是知道的,在拿回材料的时候,不经意地道:“唉,真有够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