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パンと鳴らす!”
“不愧是东瀛人,打架得喊技能名。你这都会空间跳跃了是不是只拿来砍人用有点大材小用了,话说你能穿墙不?”
手起刀落,武士的刀斩扑了个空。眼前并无任何人,只有拾二那清朗的声音从它身后传来,接着,长长的苗刀从它肩膀处伸了过来。
这次,武士并没有出现在拾二身后,反而当武士在出现在跳跃点时,拾二已经把刀架在了它的脖子上。它转头看向那把苗刀,红色的液体在透明如毛细血管般铺遍刀身,像热血沸腾的刀魂几欲将它吞噬。
“小贼,你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
“这招你都用好几次了,看也该看明白了吧。你每次消失的时候都会看向某一处,然后下一秒就会从那里出来。说明方向都是在穿梭前定好了,你钻进那裂缝之后你也控制不了方向。
“现在我还确认了,不但方向不能改变,甚至你在穿梭的过程中都没有视野,不能提前发现我的动作。”拾二说。
“很不错。不过还是愚蠢!”
“又来?”
正当拾二发力,武士的瞳光看向李昌浩再次瞬移,朝着他的背后穿梭而去。李昌浩双脚一抖,那双亮面的圆头小皮鞋弹出喷气式滑轮,一溜烟便拉开距离反手开枪攻击。
“拾二跟上!”李昌浩说。
子弹先至,在武士跃出闪点的同时便打乱了它的步伐;接着拾二提着一轮皎月白光跟上,迎推刺朝着武士胸腔扎去。被子弹打乱的阵脚还没稳住,武士胡乱扔出一排手里剑,被拾二轻松躲开后一刀刺穿甲胄串在墙上,长刀插入腔中。
“喂喂喂,我人在这,你飞镖往哪在扔呢?”
她漫不经心地看向手里剑远去的方向,按理说手里剑没有命中目标最终会插在墙上,也不知是不是记错了方向,一眼瞥去,墙上毫无镖痕的影子,好似刚才那一幕从来没发生过一般。
“不会吧……疯丫头小心!”拾二大叫不好。
只听武士一声冷笑,李昌浩左边突然出现一道悬浮在空中的裂缝,刚才消失的几把手里剑毫无征兆地从那展开的缝隙中朝着他飞来。
这一幕始料未及,喵咪连忙撑开护盾阻拦,可正在这时,李昌浩只感觉一只铁手从他的腋下窜出猛然将他架住,另一只手将喵咪一把握住直接捏碎。喵咪碎掉的同时护盾也土崩瓦解,无数把手里剑在此片刻,如一缕缕流星残片,锋芒针刺扎透他的全身。
“啊!!——”
疼,疼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手里剑带着细小的齿轮暗刺,那种似乎浑身肌肉被啮齿绞碎的痛苦丝毫不亚于让他再死了一次。
刚才在他试图躲避手里剑的同时,那本该像烤串一样贯穿在苗刀上的武士已经出现在了背后,彻底制住了他。
“愚蠢的小贼,你们真以为我就这点本事?只要我的脚能动,即使你们把我抓住,我一样可以离开。”
他们大意了,只知道武士能空间跳跃,没料到它还能让它身上的物品实现跳跃。霎时间胜负的天平调转,李昌浩成了它的俘虏。
“疯丫头!”
“别动,小心她的性命。”武士说。
武士警告着拾二,明晃晃的刀立在李昌浩的脖子上。李昌浩努力挣扎着,试图抬枪崩掉武士的脑袋,可惜当把枪抬到武士跟前时却发现已无子弹,他现在在疯丫头的身体里,浑身的力气在她那小细胳膊的怎么也使不上劲,只能任凭武士将他当作俘虏。
“你以为若不是知道你子弹打空,我会大意接近你?”
“放开我!”
“小花姑娘还挺有兴致。”
疯丫头的身体在武士手里,拾二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保持着蓄势待发的姿势继续寻找着机会。武士端详着疯丫头的模样,打量着她稚气未脱的脸蛋,满眼里的戏谑从它满是钢筋铁骨的面部流露出来。
“我,好像见过你。”
不知为什么,这话一出,李昌浩的心脏猛然狂跳,一种莫名的慌乱和悲伤浇上心头。
武士继续思忖着疯丫头的脸,仿佛在回忆着什么。终于,脑海里的记忆像是被点燃了火把,耀光一下照亮了它近乎尘封的往事。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不是叛徒的女儿吗?8年前本来以为让你逃掉了,没想到老天有眼,今天,终于能让你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祭在我刀下了。哈哈哈哈!”
伤口的疼痛感逐渐被一种抑郁所取代,那股沉痛压得他喘不过气。李昌浩明白了,他本就在疯丫头的回忆里扮演着她,而那种难以抑制的悲伤和痛苦并不来自他自己,而是疯丫头内心濒临崩溃的情绪。
突然间,整个空间、整个时间、整个世界一切的一切开始坍塌,眼前所构造的所有影像都在此时开始瓦解。他仿佛掉进了一个漆黑无垠的冰窖,四周只剩下无尽的空虚与孤独。
他看着重获自由却陷入深渊的自己,无尽的黑暗中如萤火虫般亮着光。他走上前,上前打开了那扇通往旧叙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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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说过了,渊梦技术的核心不是二进制的代码,是量子力学。重点是靠量子计算机来模拟和预判随机事件,否则的话就只能生成织梦者回忆里的东西。”
“但到目前为止没有计算机工程师会编码quantumputer的操作系统架构,更不会有量子物理学家能做出来。没有架构就形成不了软件,你的理论始终处于幻想。”
“瞧你说的,你别用那么老的观念来看好不好,黎曼定理都证明了这么多年了,生物与机械之间的矛盾在那之前就顺便解决了,你那套思路多久才能与时俱进。”
李昌浩的视线变得很低,他傻傻地看着眼前穿着大白褂争吵的男女,刚才那扇打开的门在意识中逐渐向后退去,直到完全消失在他的记忆里。
此时他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这是一间温馨的白色小房子,这里摆着各种各样的仪器设备显得有些凌乱,但隐约能感受到这里是一个小家,有些甜蜜又矛盾重重的小家。
“娇娇回来了,我不想跟你吵。”
说着,女人撇开男人走到李昌浩跟前蹲下。女人有张白皙的皮肤和清晰的五官,带着有些拗口的中文发音,金色的头发和碧绿的眼睛让她别具异域风情。
“怎么样娇娇,今天在学校学到什么了?”
“学校的知识太简单了,无聊死了,每天就只知道叫我念会社永存,会社万岁。能不能不要去呀,每天在家里待着捣鼓我的小东西多好~”
李昌浩的嘴里,传来女孩稚气的声音。
“学校还是要去的,你要学会跟同龄的小朋友玩呀。要学知识的话回来妈妈教你好不好?”女人说。
“同学都好幼稚,没什么能跟他们聊。”
“你不跟我吵我还不想跟你吵呢,我又不是没事做。”
看着女人真不再跟他说话,男人这时才嘟囔着背过身坐在自己的桌上,埋头研究起眼前屏幕上的数字来。
“又解你那个幼稚的数学题?”
女人虽然眼神在李昌浩身上,但心思还在男人那里。
“不幼稚好不好,当年山口隼就是靠证明你说的这些幼稚题才成就了今天的帝国大厦,这题可不比黎曼定理成就小,如果我把这解出来了,我就能证明量子力学至少在通讯加密这一块是最牛的。”
“就你那破题,给娇娇做的话可能几分钟就给你证明了。”
女人打着岔子,试图将刚才不愉快的话题转开。
“你个学生物的懂数学吗?”
这话不说还不要紧,女人的火噌地一下就冒上来了。
“不会讲话就不要讲,那你证明吧,多久证明出来多久你再跟我说话。”
说罢,女人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房间,嘭地一声锁上了门。男人一愣,冲着李昌浩,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道。
“嘿,跟她随口这么一说还急眼了。孩她妈,Elsa?我这一时半会的也解不出来呀,要是我一辈子都解不出来咋办?”
“那就一辈子别想我理你!”门缝里传来女人闷在房里的声音。
“你说这事给闹的,”男人终于坐不住了,站起身走过去敲起了女人的门“媳妇儿我错了,我刚才开玩笑的。我不顶嘴了成不,你留个门缝我进去给你道歉……”
直到傍晚视角里那个小女孩推开房门去尿尿时,男人还在沙发上睡着,始终没进成屋。第二天女人也没理男人,自己收拾衣服出了门,男人赶紧跟在后面也追了出去,整个温馨的小家里,只剩下了小女孩一个人。
此时,李昌浩的视角再次跟着那小巧玲珑的步伐开始移动,那双小手翻上椅子站上桌子,看着男人屏幕上一堆如乱码般的数字出了神。
他在大学里本就有一些数学功底,看见这些数字他便明白了。这是一堆极大的质数相乘得出的大数。这题的难点在于不知道质数是多少的情况下,要想把这个大数拆解回这几个质数相乘的形式,除了一个一个质数带进去尝试以外,几乎没有简便算法。而只要这些约数足够大足够多,就很难被试出来。
还没等李昌浩看完那堆数字,那两只小手已经调出了一个窗口演算起来。他知道,或许是武士的那句话触动了什么,他突然以另一种形式掉进了疯丫头的记忆里。
这是儿时的疯丫头,而李昌浩正以疯丫头的第一人称视角,观看着她曾经所经历的一切。
屏幕前,一个个质数以特别的规律形成一条条复杂的曲线,随着复杂曲线之间的相乘,无数的弧线交织拆分,变成无数个厄米矩阵的关联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