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照顾
蒋琛转身往外走,还没走到门口,就听浴室里传来“砰”的一声,像是有人倒在了地上。
“魏清宁?”蒋琛下意识的开口喊了一声。
他快步走到浴室门前,抬手敲门,“清宁,你怎么了?”
他喊了两声,都没人应他,蒋琛脸色微变,没再犹豫,一把将门推开。
满室的水汽缭绕,带着丝丝缕缕的幽香向着蒋琛铺面而来,他又往前走了两步,才看到水雾中少女侧身倒在地上,她身上什么都没穿,皮肤雪白,头发墨黑,那种视觉上的冲击让蒋琛愣在那。
花洒没关,水哗哗的冲在少女的身体上,像是蒋琛今天在窗前看到的情景,大雨如泼,向着少女冲下来,她一张脸被雨冲的雪白,一双眼睛却清透坚韧,明明已经那样惨,却依旧对生活充满希望。
蒋琛愣了足足三秒,才大步走过去,先关了花洒,然后把地上的少女抱了起来。
清宁仰卧在他双臂上,蒋琛也没避讳,自然一览无余。
他心里第一个念头是,这丫头看着挺瘦的,没想到脱了衣服还是挺瘦。
但、还算可以……
蒋琛脑子里一通呼吸乱想,尽量忽略掌心滑腻的触感,用浴巾把她裹了,抱着出了浴室。
把魏清宁放在床上,扯过被子盖上,蒋琛摸了一下她额头,烫的吓人!
这段日子清宁送外卖吃饭不规律,身体本就弱,再加上今天淋了雨,穿着湿衣服送外卖送到这个点儿才回家,自然就病了。
蒋琛先给她把被子盖好,打了老宅那边私人医生的电话。
何医生已经睡了,接到蒋琛的电话,问了一下大概的情况,立刻开车赶了过来。
蒋琛的地方,又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何医生自然以为是蒋琛的女人,进来后看了一眼卧室的情景,出于善心的提醒道,“小姑娘身体弱,蒋少还是怜香惜玉一点比较好。”
蒋琛怔了一下才明白何医生的意思,有些哭笑不得,“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晚上淋了雨,又骑车送外卖,可能是着凉感冒了。”
何医生顿时有些尴尬,他看到浴室的门开着,地上都是水,床上也有些凌乱,孤男寡女,自然以为……
而且他哪里能想到蒋琛的女人还用去送外卖?
这不是开玩笑嘛!
“抱歉!”何医生表情微窘,因为自己偏见向蒋琛道歉。
他上前想要给魏清宁检查一下,蒋琛想到清宁被子下什么都没穿,先一步挡在她身前,淡声道,“她在发高烧,先退烧再说。”
何医生拿着听诊器,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好,那我先给她退烧,再开一些治感冒的药。”
“嗯。”蒋琛淡淡应声。
何医生后背出了一层细汗,不敢再多瞧,立刻转身去准备打点滴的药水。
打点滴的时候,要往清宁手腕上扎针,何医生看着裹的严严实实的少女,不敢再冒失,小心的看向蒋琛。
蒋琛坐在床边,伸手探进被子里去抓清宁的手,少女身体的滚热让他心头砰的一跳,脸上装作若无其事,把她的手拿出来放在床边。
何医生动作熟练的把针扎好,嘱咐道,“我还开了药,等她略微清醒一点把药吃了。根据这位小姐的病情初步诊断,应该是淋了雨受了风寒才会引起高热昏厥,如果清醒后还有什么不适,最好去医院做个检查。”
蒋琛点头,“好!”
何医生又道,“她很快会退热,可能会出很多汗,蒋少可以准备一个热毛巾,帮她擦一下。”
“我知道了!”
何医生临走前叮嘱了一下开的药怎么吃,怎么拔针,蒋琛一一记在心里。
房间里又恢复安静,蒋琛回到侧卧,坐在床边给清宁盖了一下被子,她睡的很沉,长长的眼睫垂着,落下细微像是月纱一般的淡影,看上去安静极了。
甚至,静的让人有些心慌。
蒋琛要等着吊瓶打完,便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闭眼假寐。
他觉得自己刚闭上眼睛,就听到床上有动静,他慢慢睁开眼睛,眼中有一瞬间的迷蒙,然后慢慢变成愣怔。
清宁打了点滴开始退热,出了一身的汗,她身上又被蒋琛盖的严严实实,估计实在是难受,所以难忍的扭
动了几下,直接抬手把自己身上的被子掀了。
她身上什么都没穿,意识也不清醒,闭着眼睛,嘴里发出似痛苦的呓语。
蒋琛深吸了口气,起身走过去,怕她扭
动会扯到左臂上的针头,忙按住了她肩膀,少女雪白细腻的皮肤上出了一层汗,若软玉沁了早起的露珠,在昏黄的灯火下闪烁着盈盈光泽。
蒋琛只看了一眼,很快扭过头去看吊瓶,眼前的情景难免让他有些心浮气躁。
凭良心讲,他对魏清宁真没有非分之想,但是他毕竟也是个男人!
他平静了一下,想到何医生叮嘱的话,把被子又给清宁盖上,起身去浴室拿热毛巾。
等他回来的时候,清宁又掀了被子。
蒋琛,“……”
他再次给魏清宁把被子盖上,拿了毛巾在被子里帮她擦汗,然而手伸进去,什么地方都可能碰到。
蒋琛犹豫要不要给苏熙打个电话,让她下来照顾魏清宁。
他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夜里两点半了,这个时候给苏熙打电话,凌久泽估计会跟他黑脸。
算了,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也别矫情,他干脆把魏清宁身上都擦了一遍。
突然,魏清宁翻了一身,紧紧的抱住他的手臂,闭着眼睛喊“妈妈”,然后整个身体靠过来,滚热的皮肤靠在他的手臂上。
“妈妈,我很冷,我想回家!”
“爸爸,我不要礼物了,你回家吧,回来吧!”
“妈,我没有家了,没有了、”
她不停的呓语,泪珠子成串的滚落下来,沿着她苍白的脸颊,一路滚落到蒋琛的手臂上,烫的他心头发颤。
蒋琛目光深邃,凝着她不停落泪的眼睛,抬手给她擦脸上的泪,却怎么都擦不净似的。
他知道他不是好人,看过那么多女人哭,从来没有半点怜惜。
唯一一次,女人不是为他哭,他心脏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