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蝤伯颤颤巍巍跪下,哀求道,小殿下息怒,小殿下若此时造下杀孽,只怕是再也见不到虫王殿下了!
蝤伯的一席话让女子瞬间泪流满面:虫王,虫王已经死了!我就算不杀了他们,我也再也见不到了……说罢,女子高举手臂,原本已逐渐稀薄的雾气再次厚重了起来,随着雾气变厚,众人耳边的窸窣声也愈加明显,所有人不由得头皮发麻,浑身发抖。
虫王还活着!蝤伯慌忙高声喊道。
什么?女子愣了,溢满泪水的双眼难以置信的看向蝤伯,你说什么?
老朽今日一早尝试与虫王联系,得到了回应,虽然回应很虚弱,但虫王确实还活着!蝤伯顿了顿继续道,老朽想第一时间告诉小殿下,可小殿下的宫人却说小殿下怒气冲冲来了祭坛,老朽这才匆匆赶来。
联系虫王需要耗费大量体力,您的伤还没好全,您这又是何苦!听闻虫王还活着,女子周身的怒气明显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对蝤伯的心疼。
为了保全族人,为了保住小殿下,老朽就算豁出这条命去,也是值得的。蝤伯见女子情绪逐渐平稳,脸上也浮出了欣慰的笑意。
小殿下若是信得过我,蝤伯的伤我倒是可以帮他医治。乔汐雅通过二人的对话,已经将事情了解了七七八八,目前蝤伯的伤,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你?女子凌冽略带敌意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乔汐雅,卑鄙的种族有什么信任可言!
老朽的伤就不劳你们操心了。趁老朽还没反悔之前,你们赶紧走吧。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否则,老朽不介意豁出这把老骨头,把你们都留在这里。蝤伯所乘的虫头带着杀意往前探了探,将女子掩在了身后。
见对方戒备心甚是强烈,乔汐雅也不好强求,她努力克制对那巨大虫头产生的恐惧,对着蝤伯浅浅一福:既然蝤伯不信任我们,我们自当离去,永世不来打扰,但离开之前,小女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见乔汐雅礼数周到,说话温文尔雅,蝤伯稍稍放缓了口气。
请蝤伯告知小女,当初献祭之人是何模样。乔汐雅见蝤伯答应,深深一福说了请求。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蝤伯的面色阴冷了几分。那个献祭人的模样一想起,便让蝤伯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寝其皮,吃其肉。
因为他可能要对我的家乡进行新的屠杀。我要找到他,杀了他。
乔汐雅的话让蝤伯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比自家小殿下还要柔弱的女子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他也看到了萦绕在乔汐雅周身上下的杀意。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小殿下,沉吟片刻道:这样,你们先回你们的营地去,晚些时候,老朽着人将画像给你们送去。
多谢。乔汐雅深深一福,随后一伸手接过莫皓宁递上的一小块人鱼鳞片,递在蝤伯面前道,这是人鱼鳞片,能治病养伤,就当做是画像的谢礼。
蝤伯接过鳞片,将信将疑的看着乔汐雅。乔汐雅一愣,继而笑了,摸出匕首,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在手上划下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而后拿过蝤伯手中的鳞片,咬了一小口,手掌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半分伤痕都未留下。
乔汐雅将鳞片还给蝤伯,而后后退半步,对着女子和蝤伯浅浅一福: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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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姑娘……他们会把画像送来吗?莫苌弘坐着马上,轻声问道。
会。乔汐雅点点头,那个蝤伯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况且我已经把事情对他说清楚了,又给了他疗伤的鳞片,他若是不送画像,他不会心安的。
可那女子却是个难缠的。莫苌弘皱了皱眉。
倘若有一天金安城被歹人攻破,皇宫内外血流成河,二殿下会如何?乔汐雅的声音有些颤抖。
……莫苌弘回过身,看着乔汐雅,许久都说不出话。
二哥莫要怪罪,见二人气氛怪异,莫皓宁急忙出言缓解,汐雅她就是心直口快……
她说的对。莫苌弘打断了莫皓宁的话,长长叹了口气道,倘若有一天金安城真的被歹人血洗,我只怕也会同那女子一样,满身戾气与杀意。
走吧。回营等画像。莫苌弘说罢,便催促着胯下战马往回走去。
王爷,乔汐雅有些忧心忡忡的叫住了在前面走着的莫皓宁。
怎么了?莫皓宁紧了紧缰绳,放慢了速度,看着乔汐雅紧锁的眉头,莫皓宁有些担心,是身体不舒服吗?
乔汐雅摇了摇头,喃喃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你说说看。见乔汐雅不像是开玩笑,莫皓宁也紧张了起来。
二殿下说,最初死亡的人是被一种虫咬过,而且那虫子还被他的副将田翰飞将军斩杀,之后就再也没提到过这种虫子的出没,而是换成了模仿者。
是,莫皓宁点点头,若不是乔汐雅的这番话,他几乎要将这个细节遗忘,但他不明白乔汐雅想以此证明什么,但那虫子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没错,那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咬人的虫子与虫王的族人并无半点儿关系?乔汐雅试探性的看了一眼莫皓宁。
没有关系?这是莫皓宁没想到的,你的意思是,那个把人咬死的虫子跟虫王的族人没有关系?这怎么可能?他们都是虫子……
同样是人,还有个忠女干善恶之分,王爷又为何认定所有的虫子都与虫王有关呢?
可虫王是统领西南所有虫子的人……
王爷又如何得知田将军斩杀的,也是生于西南的虫子呢?
这……莫皓宁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他承认自己确实有点儿先入为主了,但他还是不太明白乔汐雅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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