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姜映蔓就拎着早餐到了病房。
虽然白禾禾吃不了什么,但还有白怀青陪着。
白怀青熬了一夜,眼下的黑眼圈,清晰可见,下巴上也冒出了胡茬。
姜映蔓刚将早餐摆好,正要喊白怀青来吃,苗苗推开了病房门。
她这几天家里有事,回了趟老家,在返程途中,听说了白禾禾的事情。
“蔓蔓。”苗苗看着姜映蔓,开口问:“我能做什么,尽管开口。”
“有需要我一定会跟你说。”她和苗苗之间,是好朋友,不需要说这些客套话。
苗苗的余光,看见了坐在那里吃早餐的男人。
一向精致的男人,此刻,一脸颓然。
苗苗的心,忽然就揪了起来。
苗苗陪着姜映蔓说话,又问了些关于白禾禾的情况,而白怀青简单吃了点东西后,便出发去公司。
离开病房的时候,苗苗追了出来。
“白总。”
白怀青止住脚步,回头,冷淡地望过去:“有事?”
“禾禾那么乖,一定会没事的。您不要太担心了。”苗苗干瘪地说着,笨拙地安慰。
“傻子。”白怀青勾着唇,看着苗苗,撂了句话后,便走了。
直到那个身影消失不见,苗苗才收回视线。
路过护士站的时候,苗苗去问了下白禾禾的情况,同时也去做了配型检测。
当然,这一切,都是瞒着姜映蔓的。
她在医院里陪着姜映蔓,而徐景淮,直接去找了血液疾病方面的专家,详细咨询了白禾禾的病情。
专家给出的治疗方案,和儿童医院里确定的差不多,只是,在说到白禾禾的血型之际,专家多提了两句。
“这么稀有的血型,这么久以来,我还只是遇上了几例。”
“您遇到的那几位,方便联系吗?这孩子等着配型,家里人也很担心。”
“从目前的检查结果来看,孩子的各项指标还达不到移植标准,现在需要先把身体调理到适合移植的范围内。至于配型的事情,是急不来的。景淮,事在人为,我也会留意的。”
“谢谢。”
送走徐景淮,专家继续他的工作。
只是,当他再次翻开白禾禾的血型检测报告的时候,忽然觉得这份血型指标数据,太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Rh阴性O型血,这简直是熊猫血中的熊猫血,这样的人,到底是哪里见过呢?
专家想抓过脑子里浮现的念头,但却转瞬即逝。
直到,他的助手过来送一份报告,看见了桌上的检验报告单。
“咦?”
“怎么?”
“这位小朋友也是这个血型吗?”
“你还见过别人吗?”
助手点点头,提醒道:“您忘了吗?之前出车祸昏迷不醒的那位。”
专家瞬间清明,对啊,就说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他啊!
告别专家,徐景淮驱车离开,路上经过点心铺,特意去买了姜映蔓喜欢的糕点。
她喜欢甜食,最近心情不好,吃点甜的,有助于排解难过的情绪。
然而,正当徐景淮拎着糕点的时候,电话响了。
在一片嘈杂的声音中,徐景淮听见专家说:“我就说我看过类似的血型报告。你哥哥的血型,就是这个。如果可以,请他去做个配型检测。”
周围的声音,随着专家的这句话,顿时都消失了。
徐景淮觉得自己是不是听岔了,高大的身躯,从人群中挤出,站在了一个稍微安静点的地方,追问:“您说的谁?”
“徐晋南,你哥哥。”
医院停车场,停着一辆黑色库里南。
半晌,驾驶室的车门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下了车。
他穿了一件长版大衣,挺阔的版型,衬得身型越发沉稳高大。
男人手里拎着一盒糕点,跟他的整体形象完全不搭。
来的路上,徐景淮一直在思考专家的话。
关于白禾禾的特殊血型,为什么会和自己哥哥徐晋南的相似。
至于专家建议的配型,他还没考虑好要怎么跟徐晋南说。
四年前,徐晋南车祸昏迷,在医院躺了将近一年后,终于醒了。
朝住院部走的路上,徐景淮已经想好了,他要去见一下主治医生,对于专家的这个提议,去跟医生沟通一下。
拎着糕点进了病房,白禾禾醒了,姜映蔓和苗苗,一边一个围着他。
小家伙今天看上去脸色稍微好了点。
“禾禾。”徐景淮走上前,笑着问:“我带了绘本,待会伯伯陪你一起看。”
“伯伯。”白禾禾喊了一声,声音不大,但看着比昨天好了不少。
徐景淮将东西放下,又去洗干净了手,才走出来。
昨天走之前,他特意去询问了护士关于白禾禾的饮食禁忌,今天来的时候,除了带给姜映蔓的糕点,还有白禾禾能够吃的食物。
餐食用保温袋装着,拿出来的时候,还是热乎的。
姜映蔓将餐盒打开,苗苗将病床摇了起来。
“我来。”徐景淮从姜映蔓手中接过餐盒,坐在了病床边。
苗苗看着为白禾禾喂饭的徐景淮,悄声说:“有没有觉得这会的徐董,特别有父亲的光辉!”
“别瞎说。”
只是,姜映蔓看过去,徐景淮正专注地看着白禾禾,语气也是特别温柔,“禾禾,伯伯试过,这个味道不错,我们稍微来试试。”
这样温柔的徐景淮,是姜映蔓没有见过的。
也许是今天陪伴的人多,白禾禾的状态不错,喝了小半碗粥,吃还吃了个小包子,几口青菜和两个鱼丸。
吃完后,徐景淮又换了件干净外套,抱着他在病房里走了一会。
白禾禾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伯伯,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去看长颈鹿呀?”
说这句话的时候,徐景淮的心,忽然变得很软很软。
“禾禾现在生病了,等伯伯和禾禾一起把怪兽打走,我们就能去看长颈鹿了。”
“嗯,禾禾最勇敢,不怕的。”
“禾禾真乖。”
抱着没多会,白禾禾的眼睛就闭上了,他困了。
“禾禾,禾禾。”徐景淮轻声喊了一句。
“伯伯,你抱着禾禾睡。”小家伙扣着徐景淮外套的扣子,脸贴着他的侧脸,闭着眼睛,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