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就在山庄的餐厅吃的,和昨天的晚餐相比,菜式要更加清淡点。
席间,姜映蔓终于解开了疑惑,这位秦女士,是徐景淮的小姨。
但对方的年龄太过于年轻,和徐景淮站在一起,就像同辈人。
对于之前自己莫名其妙的吃醋行为,姜映蔓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埋怨徐景淮不对自己解释清楚。
结束用餐,贺三送秦女士,徐景淮陪着姜映蔓回房间。
午休过后,两人踏上了返程的飞机。
因徐景淮着急赶回云城,是有个应酬必须出席,两人落地的同时,司机已经在出口等着。
姜映蔓表示自己可以叫车回去,但徐景淮坚持送她。
徐景淮将人一直送上楼,低头亲了一下,这才下楼。
入夜,秋风骤起,徐景淮靠在后座上,眼眸微阖。
今天的晚宴,是专门为他而来。
瑞祥当前急需转型,作为执行董事的徐景淮,需要过硬的成绩来作为自身能力的印证。
工作多年,见过的人和事太多,身在俗世,有太多身不由己。
那顶凤冠,必须加快进度。
只是,想到姜映蔓,那双澄澈的杏眸,徐景淮心头一阵烦躁。
从度假山庄回来之后,姜映蔓再也没有接到徐景淮的任何讯息,发去的信息也都石沉大海。
仿佛那几天的甜蜜,就是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
姜映蔓内心失落,她不知道该如何定义和徐景淮之间的关系。
当他的女朋友,是徐景淮说的。
带着她去见他的朋友,去艺术展,去游玩,徐景淮体贴、暖心,是个很称职的恋人。
但回到云城,一切都变了。
苗苗约饭,姜映蔓也是各种理由推脱,直到这天中午,苗苗提前来工作室堵她。
“蔓蔓,你怎么了?”
苗苗看着瘦了很多的姜映蔓,关心地问:“发生了什么?”
姜映蔓将工具收入箱子,咳嗽了几声:“没事,就是有点感冒。”
“吃药了吗?感冒可不能耽误。”
“吃了。你快去吃饭。我没胃口想去睡一会。”
苗苗不放心地离开,走之前叮嘱姜映蔓一定要好好休息。
夜色一点点沉下,黑色迈巴赫行驶在绕城高架。
江沉舟看着后座沉默不语的男人,安慰道:“别太担心。南哥是个好人,上天不会待他太薄。”
苍白的安慰话语,在至亲遭遇变故面前都是无力的。
徐景淮面色难看,下巴也冒出了胡须,镜片后的双眸,能看到红血丝。
这几天,他一眼未闭,哥哥生死未卜,还躺在ICU里昏迷,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没事。”徐景淮回了一句:“通知星耀明天开会,最迟下个月初,我要看到凤冠。无论他们用什么办法,我只要结果。”
“好。”江沉舟拿出手机开始通知。
徐景淮闭着眼,强迫自己休息。
“阿淮,姜小姐有问我你最近的行程。我没告诉她。”说完,江沉舟迟迟未等到回应。
徐景淮闭着眼,似乎睡着了。
江沉舟不忍打扰,这几天,徐景淮确实累坏了。
公寓,姜映蔓洗完澡出来,正要喝药,电话响了。
视频接通,是徐听冉。
“绾绾,怎么又瘦了。”
姜映蔓咳嗽了几声,嗓子有些哑:“感冒了,没事,快好了。”
“哎呀,绾绾,你可一定要注意身体。“最近我也很不开心。家里都瞒着我,都把我当小孩子。”
听徐听冉这么说,加上最近徐景淮失联一般,姜映蔓不由得问:“是家里出事了吗?”
“对啊,我另外一个小叔,出了车祸,现在都还没醒。”
“你还有小叔?”
“对,就是徐景淮的哥哥。”
姜映蔓忽然就意识到,或许徐景淮真的有事,才不跟自己联系。
挂断视频,姜映蔓开始拨打徐景淮电话。
依旧无人接。
抓起手机,姜映蔓出了门。
“叮咚,叮咚——”门铃响个不停。
徐景淮一脸怒意地开了门,在看到门外的人后,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
“抱歉,吵醒你了。”姜映蔓满头是汗,连忙道歉。
“有事?”门内,徐景淮冷漠地问,似乎并没有让姜映蔓进门的打算。
“我听冉冉说了你家里的事。”姜映蔓停顿了下,小心措辞:“我知道现在说什么意义都不大。你饿不饿,我给你带了点粥。”
“进来。你随意。”
这是姜映蔓第一次踏足徐景淮的私人空间。
黑白色主色调的房间,显得格外冰冷。
她将餐盒放在餐桌,打开包装,“粥还是热的,你要不要吃一点?”
徐景淮接了杯水,喝了口,回道:“没胃口。你要是饿得花钱,你先吃。”
姜映蔓将餐盒盖上,她其实还在咳嗽,昨天夜里还咳吐了,根本没胃口。
她看着徐景淮坐在客厅沙发,走了过去,说:“我能在这陪陪你吗?”
不过四天没见,却仿佛隔了好几个世纪。
徐景淮没戴眼镜,碎发垂在额前,整个人显得颓废破碎。
他听见姜映蔓的请求,朝她伸出手,“过来。”
姜映蔓听话地走过去,徐景淮抓住了她的手,将人抱住了。
熟悉的味道,温暖的怀抱,令姜映蔓有种想哭的感觉。
她发现这几天的分离,不但没有消散对徐景淮的爱,反而更浓了。
“徐景淮,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我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你。”姜映蔓紧紧抱住徐景淮的腰,就像要把自己的温度传给他一般。
徐景淮的下巴抵着姜映蔓的头顶,眼睛闭着,面色沉静。
“外婆生病那天,我也很害怕,害怕她丢下我一个人。我独自在手术室外等着。可是你来了。徐景淮,现在,我来了。如果你想哭,就哭一会,我不会笑你的。”姜映蔓的声音,软软的带了点鼻音,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咳嗽。
“嗯,没事了,让你担心。你发的信息我都有看到,可实在是顾不上。”
不想去回顾那几天。
徐景淮依旧闭着眼睛,低声说:“绾绾,我看着我哥躺在那,浑身插满管子,我承认,那一刻,我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