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的直播,姜映蔓只是完成了手包的框架,直播间里人数不断攀升,而榜一大哥,依旧是那个叫“宋”的人。
直播结束,助理苗苗统计着数据。
三年前,苗苗辞去了星耀的工作,来到燕都寻找机遇,机缘巧合下,和姜映蔓重逢,担任了姜映蔓的直播助理。
“蔓蔓,宋还是这么给力。”苗苗看着那打榜数据,感慨道。
姜映蔓收拾着工具,回道:“他给我留言,说准备回国,等他回来了,我得请他吃饭。”
宋是认识了很久的网友,虽然没有见过面,但这几年,他们线上视频聊天,相互都很熟悉,相处就像朋友。
苗苗也想要秦宋的样子,确实很又高又帅,除了年龄比姜映蔓小,其他都很搭。
姜映蔓不知道的是,苗苗的脑子里已经嗑起了CP。
周三,徐景淮飞往燕都,江沉舟陪同一起,代表团里还有项目部、法务部等相关部门的负责人。
这趟燕都之行,主要是和白怀青见面,双方就合作协议中的细节再次磋商。
繁冗的会议,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下午,双方据理力争,都不想让步。
瑞祥拿出了最大的诚意,但也必须确保政府的收益。
瑞祥替政府赚钱,也不能无限制退让。
白氏那边,董事会急着向南都拓展,需要将业务规模扩大,也希望通过这次的成功合作,能够实现以房地产为主业的转型。
同时,白氏集团在海城的文旅+康养项目初具规模,令瑞祥也想照搬过来。
云城素有氧离子之城的美誉,发展文旅+康养,拥有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
在集团发展面前,白怀青对徐景淮的那些芥蒂,终究是先放在了一边。
在谈判桌上,两人寸步不让,徐景淮思路清晰,言语犀利,白怀青看似漫不经心,但却步步紧逼。
江沉舟用心听着,从中获益颇多。
谈判呈现胶着状态,在关于合作协议的运营模式上,双方各执己见。
最终,双方各退一步,采取了折中办法。
修订后的合作协议,需要双方董事会来上会通过。
一旦走完流程,便可签约。
在谈判会结束之前,徐景淮邀请白怀青再访云城。
“上次的云城之行,白总来去匆匆,这次,希望我能尽地主之谊。”徐景淮大方邀请。
抛开对徐景淮在感情问题上的不满意,就开拓事业而言,白怀青庆幸对方是合作伙伴而不是竞争对手。
徐景淮眼光毒辣,手段强硬,这种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而从内部渠道得知,徐景淮或许会有更好的机遇。
思及此,白怀青决定卖他一个面子。
至于姜映蔓那边,只要他不泄露风声,徐景淮什么都查不到。
“徐董太客气了。上次来去匆匆,这次徐董亲自来燕都,我必须要好好款待。”
场面上的话,谁都会说。
此刻,会议室里已经没有了其时的剑拔弩张,针锋相对,双方的谈判团成员,从最初的紧绷,已经变得闲适。
公关部已经安排好了晚宴,一行人转场宴请。
燕都的本地特色,瑞祥这边的人,大都是南都人,因此晚宴安排的以燕都本地特色菜为主。
作为东道主的白怀青坐在主位上,右手边是徐景淮,其他人员的座次交叉进行。
服务员准备了白酒和红酒,每个人面前的酒杯中都倒上了两种。
没有人说不喝酒,连日来的胶着状态,让双方人员都感到疲累,这餐饭,吃的不仅仅是工作,还是双方在项目合作中的感情维系。
入乡随俗,按照燕都的规矩,第一杯酒,需要大家都满杯喝光。
作为主人的白怀青,先举起了杯子,“徐董,欢迎大家来到燕都,祝我们的合作,顺顺利利。”
众人举杯,每个人的杯子都见了底。
喉咙里一股辛辣,胃是空的,徐景淮面色未变,笑着接过话:“感谢白总的盛情款待。大家都辛苦,等项目签约之日,我们再聚云城。”
你来我往,觥筹交错,酒是媒介,穿肠而过。
徐景淮很久没有像这样喝猛酒了,江沉舟一直在关注他的状态,解酒药在事前服过了,可也挡住不住白怀青这边的车轮战。
找准时机,江沉舟端了杯酒,走到白怀青身旁,敬酒。
白怀青一直在跟徐景淮喝,有意试探对方的酒量,这会也有点扛不住。
和江沉舟的这杯酒,他只喝了半杯,而江沉舟是满杯。
两人攀谈之际,徐景淮拿着手机出了宴会房间。
徐景淮有些上头,穿过长长的走廊,他找了个角落,从口袋里摸了颗薄荷糖,丢进嘴里。
男人靠着墙而立,俊朗的面容,隐匿在灯光暗处。
他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拨了通电话。
很快,那边便接通,有声音传出。
“你找谁呀?”是个小孩子的声音。
徐景淮将手机拿开,看了下号码,是姜映蔓的没错。
对面明显是个孩子,奶声奶气的。
徐景淮耐住性子,问:“小朋友,姜映蔓在不在?”
“你找姑姑吗?姑姑不在呢。”听筒里传来悉悉索索东西落地的声音。
过了会,徐景淮又听见对方问:“你是谁呀?”
“我是你姑姑的朋友。”
徐景淮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耐心,跟个小朋友在那里聊天。
他靠在那,神情闲适,唇角压不住地笑:“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那头顿了下,才传来软软糯糯的声音:“我又不认识里。范老师说不能告诉陌生人姓名。”
“小朋友,我不是陌生人。我叫徐景淮,是你姑姑的朋友。”
“嗯,”小朋友想了想,才慢慢地说:“我叫禾禾。”
“禾禾?”叠音从男人的唇齿间吐出。“是哪两个字?”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哦,禾禾,真好听。”
被夸奖的禾禾,笑的很开心,“叔叔,你的名字呢,是什么?”
“我姓徐,江淮度寒食,京洛缝春衣。”
“叔叔,你说的,我听不懂。”
听见禾禾的话,徐景淮笑了。
徐景淮还要说,那头忽然电话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