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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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莺一时间被对方包裹在怀中,闻到对方熟悉的气味时,阮莺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才终于泄力,精神放松后伴随的就是身体的瘫软。

怀中人娇小温软。来人明显能感觉到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他徐徐一罩,将她护在怀中,材质平滑舒适、板正挺阔的大衣,顺势也将她的眉眼给罩了进去。

除了那双轻轻扯住他的衬衫,艳白的双臂之外,此时的阮莺竟是分明不露。

不远处幽幽传来了一道声音:“裴司珏,你别忘了你姓裴不是姓阮,你母亲再怎么嫁给阮莺的父亲做她后妈,也改变不了你不是阮家孩子的事实,怎么,这波浑水你想趟?”

说话的人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略有些阴阳怪气的调调。阮莺不用看,便也知道是谁。

陆承允话音落下,还颇有些矜傲地目视着裴司珏。

裴司珏身形挺拔修长,如此罩着她,更衬得她身形娇小。

阮莺和他并不亲近,也不敢太亲近,知道他修的是无情道,对他们绝对没有感情的那一刻开始,阮莺就把与他的定位划得很清楚。

他是继母带来的孩子,和她共同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仅此而已。

她不敢往他的身上投注太多的亲情,这样即使知道他无心无情之后,也不会对他有太多的怨恨。

可是此时此刻,阮莺也忍不住产生了片刻心安感。

柔软的肌肤隔着衣料紧贴住他的胸膛,阮莺纤细的手也在不知不觉间缓缓攀到他的腰上。

无人看到的场景下,她悄悄揪住了他的衬衫,额头也碰触在他的胸膛上。

裴司珏明显感受到来自阮莺身上的变化,她从来不敢正眼看他,更不可能在他身上做这样大胆的动作。

他同样在无知无觉间抚上她的后背,宽厚温热的掌心,令她更加安心了不少。

裴司珏长相俊美,君子如玉,却天生一双含情目,可谁能想到这么一副风流俊美的皮囊之下,修的是无情道呢?

他略微垂下了眼眸,地面有不久前砸坏的支离破碎的酒杯,酒红色的液体沿着甲板肆意蔓延。

像是血液的颜色。诡艳,昳丽,妖冶。

裴司珏气质温润,却是有一种叫人难以靠近的疏冷,他淡淡笑着,说道:“她是我妹妹。这么多年了,我也就只有这一个妹妹。”

裴司珏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即使他们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姓氏也不一样,好歹是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处这么多年的妹妹,今天硬要当着他的面羞辱阮莺,那同样是给他裴司珏难堪。

何况今天还是——

“各位都是阮家宴请而来的贵宾,阮家自然是遵守东道主之仪,好好招待各位,让各位贵宾有宾至如归的感觉。那各位贵宾呢,今日前来,是不愿再做阮家的座上宾了?”

阮莺的父亲就阮莺这么一个女儿,以后公司传给谁还不好说,总不能落到裴司珏这个继子手上?

但他实力不容小觑,近几年帮阮莺的父亲在家族打理生意,生意场上倒是也没有人敢轻易得罪。

几个人听到他这么说,都有些悻悻,脸色很是不好。

到底是阮家的家宴,裴司珏既然出面了,没有不卖面子的道理,不是怕了他,而是属实也没必要闹得太难堪。

顾正卿的助理前来推他,外面的海浪又大了些,他苍白的脸色在剧烈的咳嗽中,居然红润了些。

路过裴司珏时,风正好掀起大衣衣摆,他注意到阮莺的手正揪住裴司珏的衬衫,手指鲜嫩分明,竟是白得晃眼。

顾正卿的眉眼压低了些。

兄妹之间的羁绊像是在他们的身上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但在顾正卿的眼里不过是个笑话。

——把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当哥哥?

他薄唇紧抿,甚至是嗤笑一声,忽然肺腑内上涌了一股压抑不住的热气,伴随着血腥味被用力地咳了出来。

只感觉整个肺腑好像都要被碾碎了,变成破碎的肉块,被一并给咳出来。

顾正卿扶着唇,身后的助理赶紧将手帕递了过去,洁白的手帕上顿时像开了数朵红梅一样,颜色红滟得如同晚间天边残阳。

阮莺没有再继续看他,他的目光却时刻注视着她,苍白的唇角却有着猩红的血色。

阮莺移开了目光。

总算等到顾正卿走后,阮莺松了口气,防备的姿态顷刻间终于得到放松。

她仰首往面前的人望去,刚刚太过紧张了,一时不察发现她的手此刻还抓在他的身上。

阮莺和裴司珏做兄妹,也就是十年前的事,裴司珏比她大五岁,如今也不过是二十七岁的年纪,正是青年俊美,意气风发的好时候。

当年他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已经是这副长开的模样,阮莺初见他时就觉得惊为天人。

想到这世界上,竟然有长相这样雌雄莫辨,俊美如清空皓月,却一点也不显得女气的男人。

她真的没有把他当成哥哥,不仅是因为梦里的事,让她不敢亲近他,也是因为他来到她身边时,男性的体征已经很明显,她和他之间,总要保持一些界限。

“谢谢哥哥。”

这声“哥哥”叫得比较喑哑,阮莺语声小小的,显得乖儒软糯。

她几乎没怎么叫过他“哥哥”,两个人平时的交流也很少,大多数时候,阮莺更喜欢一个人坐在玻璃花房里,手里捧着一本书,被周围的鸟语花香围绕着。

又或者,她会选择在花房里架起画架,笔触游走间已经生成了一幅一幅诡艳至极的画。

裴司珏每次路过的时候,都能看到花圃间被花影掩映的身影。

没人知道,阮莺曾经是油画圈中的少年天才,乃至现在,她的画作一经售出,都会被一些名流人士哄抢收藏。

瞬间,置在腰腹的手臂被撤离,裴司珏只感觉怀里一空,阮莺已经距离他足足三米远。

她垂着头,还是像以前那副模样,乌黑的长发几乎能盖住她脸上的全貌,偶然会在她低垂的眉眼间看到她小心轻放而来的眼神。

裴司珏大掌抚向她的脑袋,语声如春风细雨,温柔缠绵,只是那情绪辨不分明。

“谈什么谢谢,我是你哥哥。保护你是应当的事。”

“你可以更多依赖我一点。”

垂着头的阮莺望着脚面,眼睫轻轻颤了颤,有些触动。

却全然不会相信他说的话。

由始至终。

也许裴司珏对外人,只是表现出他想表现的模样。

为完成大道,修习无情道的他必须断情绝爱,这样的承诺听听就罢了,不用当真,也不能当真,更不用放在心上。

太当真的事情,当期望落空的时候,就会痛苦不已,懊恼不已。

不如从最开始,对一些事情就不要抱有太强烈的期待。

阮莺低着头,只是轻轻浅浅地“嗯”了声,声音柔软得像是一只招人的小猫,爪子轻轻在脖颈间挠来挠去。

裴司珏望着她,她没有再抬头,乌黑柔软的头发轻垂在眼前,像是质地柔软上好的华缎,将她的视线与外界也阻隔开来。

她不再自信,甚至是惧怕这个有时候对她并不十分友好的世界,封闭自我,唯一愿意多接触的人,是他的亲生弟弟,也一并跟随母亲前来阮家的裴廊宇。

裴司珏面上保持着温雅的笑,瞧不出什么情绪。

怕她再受欺负,他全程跟在她的身侧,直到晚宴结束,阮莺也是在这个时候见到了自己的父亲,阮卓。

阮卓并不知道先前发生的事,宴会举办的很是出色成功,所有人都戴着讨好的面具,和他言谈说笑。

人就是如此,有了绝对的金钱、地位、名声等等,就好像也能获得旁人无尽的尊重。世界是个巨大的慕强组织,谁也不例外,同情弱者的同时,却也更倾慕那些强者。

哪怕她什么也不做,因为她脸上丑恶的伤疤,那些人就可以随意的踩她一脚,认为她恶心,是个没人要的怪物。

阮莺走了过去,长发依然遮掩着她脸上的伤疤。

她走得举步维艰,压力巨大,时刻感知着从四面八方而来的那些审视的目光。

他们好奇的打量停驻在她的身上,间或她能够听到一些人并没有压太低声音的窃窃私语。

“她就是阮莺?”

“今天终于见到了。”

“真丑啊,这脸上的疤,是治不好了吗?”

“听说她父亲在为她寻找联姻对象,除了顾家之外,其他家族应该不愿意了吧?”

阮卓穿着价格昂贵、熨烫得一丝不苟的名贵西装。脸上威严,并没有太多笑意。

因为阮家实业丰厚,除了不受父亲的宠爱之外,其他的需求其实阮卓没有短缺过阮莺。

今天的阮莺在阮卓的交代下,同样穿着价格不菲的礼服,一身蓝色如同天幕银河的曳地长裙,每走动一步都会熠熠生辉。

半边脸上的妆造,也是经过精心打扮,阮莺被盘了发,此刻却是松松的,有几缕发丝垂在耳侧,显得十分温婉的模样。

但另外半边,都和这一切格格不入。也时刻提醒着阮卓这是一件十分失败的作品。

知道阮卓有话要跟她说,她跟在阮卓的身后,父女两人先后上了同一辆车,前方的司机将挡板微微降下,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阮卓才表达了他的意思:“莺莺,你觉得顾正卿这个人怎么样?”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阮莺如坠冰窟,浑身都是冷的,她几乎是瞬间就抬起了头,凝视着她父亲的脸。

如果那个梦里昭示着未来,他以后会成为她的丈夫。

“我不想……”

“莺莺,这件事没有你选择的余地。”不等她话音落下,阮卓已经打断了她。

“顾正卿好像有意联姻。”说到这,阮卓的目光深了深。

至少顾正卿没有干脆的回绝。就代表一切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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