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莫有着天生的好条件,不仅自身的条件好,而且身边的条件更好。
“有杭府,诗书之家,杭老太爷暗卫给了未将军,杭大人又是个状元郎,才情绝绝,杭诺儿虽为女流,可是 才情亦是不输任何人,杭谌年纪虽小,可是却有远大的发展前途。”
“有韩府,韩老太爷纵然不在将军之位,可其威名在西北之城无人可敌,韩律砚更是一员虎将,更不用提韩老太爷还有其他的儿子女儿了,一个个的都是从战场之上练出来的英豪。”
“未莫本身,也不输这二家,还有未夫人,她的药神呼奇迹 ,且有一颗博爱之心,边关的将士们受益良多,未夫人在凤城是个风云人物,在边关亦是,他们手里的护手霜是未夫人给的,身上穿的温暖的棉衣是未夫人弄过来的,还有他们的救命之药,亦是出自未夫人之手。”
欧阳说到这里,顿了顿,他看着眼前的脸色稚嫩的太子。
“所以,你真的不怕未莫夺了你的皇位? ”
未莫做皇帝,所有人都能想像得到,必是一番开国盛世,未夫人做皇后,所有人也都能想得到举国上下的安定平稳。
比他们眼前的这个还在学习的太子来说,他们更想未莫 当这个皇帝,未莫一出,百官齐齐闭嘴,绝不会有一个反对,包括刘相。
欧阳看着太子,心越发的疼了起来。
所有的人看上去像是将太子推上那个高位,可是所有人最后还是败给了现实,包括刘相,那个刘相日日过来,每每跟他们说朝中之事如何如何,看上去他是太子一党,可实际上,在刘相的心里他只有鸿都国,而在没有出现一个合适的皇帝人选时,他的心是太子的,可一但出现,他的心是谁的还不知晓呢?
所以,所有的人中,也只有他这个师傅,对他 是真心的 ,真心的心疼。
太子坐在高亭之中,表情淡然。
太子指着高亭下的一个回廊,笑道,“师傅,你可还记得苏姐姐在的时候我们的日子?我们就像这样,她在回廓里头摆个桌子,桌子上头摆着糕点,她便就在下头 吃糕点喝茶,而我们就在这个高亭之上读书。”
太子幽远的道,“师傅,我好怀念当初的日子啊,我好想念苏姐姐在的时候的,因为那个时候,没有算计,没有心机, 师傅,你说,我为何就不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呢?难道,就因为我有皇室的血脉?”
欧阳 闭嘴不语。
太子又道,“师傅,我从不喜欢我的血脉,因为自我出身起便有人不断的死亡,我知晓岭亲王不是我的父亲,我也知晓我是先帝最后一个儿子,还是见不得光的那种,有人想我死,有人想我活,有人想我当棋子,有人拿我当成羞辱般的存在,可是,你们谁又问过我,问我乐不乐意当这个血脉?问我过这样的日子开不开心? ”
没有,从来没有人这样问过也没有人这样说过,他只能活着。
“师傅,若是姐夫想要这个皇位,我给。”太子说道。
欧阳心尖儿一紧,心疼之意更浓了,他伸出手来,柔了柔他头上的墨发,“你我虽为师徒,可是更胜父子,你若是想要争其位,我必助你。”
欧阳说得风轻云淡,但又坚实有力。
欧阳笑道,“纵然知不易,可是不做,谁又能知晓结果呢? 纵然最后得不到那个位置,可是让他们不痛快,为师还是做得到的。”
他是当年的状元,可是他却弃了这一身的才华,不是他不想投报国家,而是有这样的皇帝,他不想投报,他是个有脾气的人, 用苏离的话说这个叫做个性。
但,他不出现,并不代表他就是个弱的,他也有自己的门道自己的手笔。
太子扬唇一笑,“我知晓师傅有此能力,可是我不想, 若是姐夫想要皇位,我可双手奉上, 师傅,你是知晓我的,我从来不是一个有大志向之人,所以,我们还是坐在这里等着那些人的到来吧。”
欧阳点头,“好。”
他们师徒二人乖乖的坐在高亭之上,喝茶,吃糕点,仿若外头之事与他们无关似的。
当牧方来到此处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云淡风轻的画面,他微微一惊,他们还真是好兴致啊,是不是以为假皇上不在了,他们便得意了?
想到这里,牧方手指握得更紧了,他不服,他就是不服,他的才能不输任何人,为何却只能被人称为区区商贾之人?他要做人上之人。
不多时,牧方走了上来,哈哈大笑,“太子?我们可是很久不见啊。”
太子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将死之人,要什么眼神?
太子道,“是吗?可是本太子从不识得你,哪里来的好久不见?”
牧方一咽,“你?死到临头了,居然还在说这样的话?”牧方取出纸笔,“现在就给我写,你的太子之位传于我牧方,否则,我但要让你与这宅子同归于尽,哈哈哈,我也不瞒你说,这整个太子府都被我埋下了炸药,不想死的,你便乖乖的听话。”
太子依旧一副爱动不动的模样,他冷哧,“太子府何其森严,我太子府居然会让你这个区区商贾之人埋下炸药?你当我这个太子是摆设不成? ”
这 话,谁信?
牧方 得意大笑,“那还不是归功于你们?还有,莫要小看了任何一个商贾之人,我若真是那些个蠢货,又焉能坐上相爷之位,又焉能在这里?”
牧方又道,“我也不怕告诉你,这炸药是我祖父牧老太爷做千方百计的弄到手的,花了近百万银两, 只拳头大的这一小枚,便能炸掉这个高亭,而至于如何埋入你太子府的,哼,我自然有我的法子。”
说来也简单,他便是塞了许多银两给看后门的婆子,又请她喝了一顿大酒,她醉倒之后,便悄悄的入院埋 下这些东西有。
“我做得极为细致,每回炸药只向前一点点,也不怕你笑话,自打我来到凤城之后便开始运作了。”
也就是说,他最开始便已然设想到了今日。
太子笑了,“也不知是该夸赞你,还是该骂你?”
牧方脸色一白,“你什么意思?”
太子讽刺,“你在我太子府埋下炸药又如何?那还不得引暴?若是没有引暴,那你这拳头大的炸药跟个石头又有什么区别?姐夫,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啊?”
姐夫,未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