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不过是仗着自己公主的身份
“是……”冯母深吸一口气,朝着冯言点了点头。
“怎……怎么可能……”冯言在看到自己的母亲点头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霎那间,他感觉自己的脑海里仿佛走马灯一般,闪现出无数的画面来。
那年冬天,他躲在树后,偷看沈初初从马车上下来的样子。
他们拜堂成亲时,她穿着一身大红礼服的样子。
她满心欢喜地迎接他从西南赈灾回来,却听到自己要纳妾时候的样子。
她一脸决绝说要与自己和离的样子。
……
冯言的身子晃了晃,只觉得脑海里一片晕眩。
“言儿啊,你怎么了?”冯母看到冯言脸色惨白的样子,赶忙扶住他的胳膊问道。
“母亲……我没事……”冯言稳住身子,勉强朝着冯母笑了笑,然后抬起头来,后悔不已地开口道:“所以……我原本娶的……是公主?”
“是……”冯母一脸痛心地点了点头道:“她与太子殿下都是皇后所出,怪不得当初太子殿下非要给你做媒,介绍你与沈初初在一起……原来……”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因为太子殿下想把自己的妹妹介绍给他,他竟然还以为太子殿下和沈初初之间有一腿。
冯言只觉得眼前一黑,下一秒,便喷出一口血来,接着整个人朝后栽了下去。
“言儿!言儿!你怎么了!言儿?我的言儿啊!”冯母见状顿时吓了一跳,她赶忙扑在冯言身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探了探他的气息,然后便急匆匆地出门去找大夫了。
一刻钟后,冯母拽着大夫的胳膊,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冯府,她将大夫推至冯言的床前,气喘吁吁道:“大夫,你快帮忙看看,我儿到底怎么样了?”
大夫伸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接着伸出手来,搭在冯言的手腕上,探了一下他的脉象,皱眉道:“冯大人本就因为内伤加外伤,体虚不已,之前就跟你们说过了,现如今虽然外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但是内伤还需要静养至少半个月,在这期间千万不能刺激他,让他情绪波动过于剧烈,他这是激怒攻心,导致心脉血倒流,淤堵在胸口,这才吐血了,若是……若是想要彻底治好的话……怕是要继续喝上一个月的药了。”
“那您快点开药啊。”冯母听着大夫的话,忍不住伸出手来,偷偷抹着眼泪。
“这……这养身子的药,很贵的,你们确定……”大夫有些迟疑地看着冯母,前些日子,冯母身体不好,本就是靠着之前太子殿下赏赐的九转还魂丹吊着,除了九转还魂丹外还要每日再服用汤药养着身子,后来冯大人从战场上满身是伤地回来,又花了不少银子在看病上。
这冯府现如今已经是入不敷出了,继续开药的话,他们未必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来。
冯母看着大夫,一咬牙,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一根银钗来,塞到大夫的手中道:“这根银钗您先拿着,先帮我儿把药开上,剩下的银子,我再去想办法。”
“哎……好……”那大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了无生气的冯言,默默地走到桌子旁边,打开药箱,拿出纸笔,开始写药方了。
写完药方之后,他将那方子递给冯母道:“这方子我已经写好了,你按着这上面去我的店里抓药就好,看在咱们两家的交情上,今日的出诊费就免了。”
“多谢大夫,多谢大夫。”冯母满眼泪水地朝着大夫连声道谢。
送走了大夫之后,冯母看着手中的方子,想了想,径直出了门。
冯母跑到将军府门口,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将军府气派的门派,迈开步子就朝着里面冲去。
“干什么的?”守在将军府门口的侍卫立刻伸出手中的长矛,挡住了冯母的去路。
“两位爷,老身是过来求见沈将军的。”冯母迟疑了一下,还是堆满了笑脸,朝着门口的侍卫说道。
“我们将军今日不在府中。”其中一名侍卫朝着冯母扬了扬下巴道:“今日皇上要带公主殿下去祭祖,将军要很晚才能回来。”
“还没回来啊?”冯母愣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干脆一转身,在将军府门口的石狮子旁边坐了下来道:“那我便在这儿等她回来吧。”
那两名侍卫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眼看着冯母就那么坐在石狮子旁边,不动弹了,便也没有去驱赶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冯母在瑟瑟寒风中冻得直打颤,她时不时地伸长脖子朝街头看过去,就在她快要坐不住时,一脸华丽的马车出现在街角朝着将军府的方向驶了过来。
冯母赶忙伸手搓了搓早已经冻僵的脸,起身朝着马车飞奔而去,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初初,是你吗初初?”
驾驶马车的车夫没想到竟然有人会突然冲出来,他心中一惊,赶忙下意识地勒紧缰绳,马儿受惊,长鸣一声,一双前蹄高高抬起,连带着后面的马车都跟着晃了晃。
“小姐您没事吧?”车夫赶忙回头朝着车内的人问道。
“没事。”车厢内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车夫这才放下心来,他转过头来,看向站在马匹旁边的冯母,怒视着她道:“你做什么?不要命了吗?你可知道马车里坐着的是什么人?”
“初初!初初!”冯母直接忽略了车夫的话,她趴到马车的车架上,朝着里面大声喊道:“我知道之前都是我们冯家对不住你,是我管教无方,害得言儿负了你,但是现如今,言儿他是真的知错了,若是当初……若是当初我坚持不同意柳云儿进府的话,后面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你就还是我们冯府的好儿媳对不对?说来说去,千错万错,都是我老婆子的错,初初,你可千万不要怪罪言儿啊。”
那车夫听着冯母的话,忍不住皱了皱眉,他伸手扯着冯母的胳膊拉了一下她道:“你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家小姐跟冯大人早就没有关系了,现在还提那些陈年旧事做什么?”
冯母盯着马车的车厢,见里面迟迟没有动静传出来,便干脆扑倒在地上,大声地哭喊起来道:“初初!我老婆子都已经跟你道歉了,你就不能原谅我吗?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你都已经是东宁国的公主了,就应该识大体一点,我言儿也是因为你才被伤得那么重,现在他危在旦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不管怎么说,我也曾经做过一段时间你的婆母,你若是见死不救,被别人知道了,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的,更何况对皇家声誉也不好啊。”
冯母的哭喊声越来越大,周围也渐渐地有百姓们围了上来,眼看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冯母更加来劲道:“初初,我要的也不好,就给我五十两银子好不好?当初你从我们冯府带回去的嫁妆价值上万两,我们二话不说就让你带回去了,现如今,冯府有难,我们也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这才来求你的……求求公主殿下发发仁心,救我儿一命吧,更何况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进我冯府也半年有余……”
一直坐在马车里面没有动静的沈文婷终于停不下去了,她一把掀开马车的车帘,从里面走了出来到:“你在胡说什么?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姐姐跟你儿子根本就没有圆房!你再到处败坏我姐姐的名声,小心我报官把你抓起来!还有那冯言,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怎么,区区五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你在说什么笑话?”
冯母眼看着从马车里出来的沈文婷,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探着脑袋朝着车厢里面又看了一眼,确认沈初初真的不在里面之后,这才开口道:“怎么是你?沈初初呢?”
“我姐姐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沈文婷挑了挑眉,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冯母道:“怎么,你是不知道今日是我姐姐册封公主,上皇家玉碟的日子吗?你竟然敢在大街上直呼公主殿下的名讳,对皇家如此大不敬,怕是不想要命了?”
“你……”冯母听着沈文婷的话,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她站在原地,看着沈文婷,目光里满满的都是怨恨。
这个沈文婷既然是沈初初的妹妹,那肯定也是知道沈初初身份的人,但是她明明知道沈初初的身份,却不提醒一下他们,害得他们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她肯定是故意的!还有那沈初初,说到底,不过是仗着自己公主的身份,不愿意他言儿纳妾!
明明人家的妻子都能容许夫君纳妾,甚至有的为了讨夫君的欢心还主动为夫君纳妾,凭什么别人都可以的事情,放在沈初初身上就不行?
若是她没有公主的身份,她还敢这么理直气壮地对待她的言儿吗?她还敢义无反顾地和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