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茫然无措,这个问题无解。至少在他的世界里,无解。在他的世界里,最难的问题,就是打不过自己敌人。
打不过怎么办?当然要好好修炼。
强大,就没有也解决不了的问题。
这就是秦宇的世界观,但是现实,如此残酷复杂地摆在他面前。
村长绝对是一个坏人,按正常情况,坏人杀了,问题就能解决掉。但现在不行,杀了一个老混蛋,会来另一个村长。新来的村长如果坏,他会接着“欺辱”这些女人;新来的村长如果好,这些女人的家人会饿死。
“怎么办?”秦宇低声下气地向老山羊求教。
“凉拌。”老山羊叹了一口气道,“这个世界的问题太多,你有几斤铁,能打几根钉,管好你自己就好。”
“我生气,我要发泄,我要打人---”
秦宇把牙磨得像几十把利刃,要择人而噬---
老山羊无语,没好气地道:“有能耐,你让地球复苏啊!你----”它话声未落。
啊-----一声凄厉的嚎叫,划破整个夜空。
秦宇和山羊一听,便知那是晓芹的哀号。
一人一羊如风一般闪回,就见铁柱面色狰狞地举起铁斧,像晓芹的头部劈下去。
啊-------
这一声,晓芹是急促,惊惧的喷出,那一刻,她的心一定不会信,这是真的,且满满的惊恐。
秦宇快如闪电,飞起一脚就踢在铁柱的肚子上。铁柱和斧子一起倒飞,倒在门口。铁柱爬在地上不断的呕吐,先是晚上喝的粥,然后是胆水。
这还是秦宇只用了一点点的力道。
本来铁柱的老娘在躺在床上骂铁柱,一看铁柱倒地,挣扎着起来,去扶他儿子。边安慰铁柱,边仇恨地怒视秦宇。
秦宇和老山羊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相爱的两人,却要打生打死。寂静的山村突然间醒过来,男女老少都向铁柱家涌来,有几位老人,像秋风中的残灯,风急一点,就会熄灭,仍顽强地向这里来。
他们在家人的搀扶下,两眼放光的往这里挪。
山村像一沟绝望的死水,听如此凄厉的尖叫,村人都被惊醒。一村子老少,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如一群夜色乌鸦落在一头要死大象身上,聒噪不停,密集辐凑。
“让开,让开--”一位肤色腊黄、豺脸五十多干瘦的老人,严肃地高喝。
黑压压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村民的眼中都带着畏惧,当然还有许多莫名的情绪。但这这豺脸老者就是焦点,这个豺脸老者牵动着所有人的目光,他还搀扶着一位更老的老者,踱进铁柱家院子。
那黄土垒的院墙,在众人的拥推下,就像铁柱的精神一样,哗啦一下子,倒塌。
漫天的尘土升起,村长和族老一身尘土。
村长大——骂道:“一群狗肏的,都特么地作死,明天就送你们进山。”
呀----村民皆倒吸凉气,不自觉后退十多步,铁柱家的茅草房才算保住。村长对着蜷缩的铁柱严肃地道:“你有点人样吧!你照照镜子,你还像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将来的国家干部吗?”
铁柱双眼通红地盯着村长道:“我要离婚,我不能再要这寡廉鲜耻的臭婊子。”
本来趴在上抽泣的晓芹像一只母虎,扑向铁柱,拳打脚踢并咬铁柱,骂道:“你个王老蛋,你不是个男人,你不去找正主,你折磨我,你不是个男人。”
村长那张腊黄的豺脸瞬间涨红。
他气急败坏地道:“都是什么狗扯倒蛋的事,半夜不睡,瞎折腾,我看是吃饱撑的,家里是不是还有余粮啊!来,有余粮的人家,都上交给大队。”
本来正厮打晓芹、铁柱骤然停手,晓芹、铁柱也像被冰封一般,不再痛吟。村长目光扫处,除了他扶着的族长、秦宇和老山羊,四周别说人,毛都没有一根。
他们真是怕,怕村长把自己的余粮收上去。
村长仔细观察秦宇,秦宇与村里的人不相同,虽他穿得是一件龙蚕丝服装,可以拟境,与村里大多数人穿的蓝、绿、灰的衣服没什么两样。但太干净了,一看就不像村里的人。
再说秦宇元气满满,一点不像挨过饿的人。
村长只有到县里开会的时候,看到过这样的人。
他想了又想,和蔼地道:“你从哪来?”
秦宇就记得老山羊告诉他往小里说,天上不行,异界不行,摇光也不行,他只好说:“京城!”
啊!几人皆惊。
老村长小心翼翼地问:“请问你家长辈是干什么的?”
“领军打仗的!”秦宇很自然回答。
众人各有脑补。老村长更见恭敬地问:“你上这来?”
“历练,我爸让我顺便回老家看一看!”秦宇实话实话。
“老区吗?”村长问。
“是吧!”秦宇回答。
老村长知道,这一片穷的兔子不拉屎的,饿死不少人,却是老区,过去净出大干部,这个不谙世事的年青人,一看就是个二代,一定要供起来。
周围的人神色各异,村长本来请族老镇压铁柱夫妻的,现在也顾不上扶族老,热情请秦宇到村公所做客。
秦宇摇摇手道:“我爸和妈不让我招摇,你们的心意我领了,给我弄点吃的就行,我晚上就喝了一碗粥。”
村长扔了族老一溜烟地跑了。
剩下四人一羊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秦宇开口道:“晓芹姐,你这么漂亮,我看刚才那些男人都往你身上看,要不,你跟铁柱和离!他不稀罕你,有的是男人稀罕你。”
晓芹活过来,她身材窈窕,曲线起伏,一张脸不涂如画,自叹自怜道:“都是命,这就是女人的命。”
铁柱本来紧绷的身体,听完晓芹的话,松弛下来,他咬牙切齿地道:“兄弟,你是大人物,求你把村长那个老王八拾掇了吧!这村里年青的女人,除了他女儿,没有他没碰过的。”
“那你自己杀他啊!我没理由杀他,晓芹又不是我老婆。”秦宇不屑道。
晓芹大窘,大骂道:“要不是娘快饿死,我怎么会做出这般下作肮脏的事。你不心疼我,还要作践我,柱子,你的良心让狗叼走了吗?没结婚前,你说过,要疼我一辈子的。”
“我说疼你一辈子,那意思是一辈子不跟你离婚,即使现在这样,我也没说要休了你,我不会跟你离婚。”铁柱理直气壮地道。
晓芹到现在才明白,铁柱说,“会疼她一辈子”,是什么意思。从一开始,“疼她一辈子”就有打她满身是血这个选项,就有要她命这一选项,只是她傻,没有听明白罢了。她一直认为自己是柱子的白月光,其实她从头到尾都是柱子的蚊子血。
秦宇听明白了,这个铁柱彻头彻尾就是一头狼。其实在这个国度,这个时代,所有男人都是狼。
他们的会疼妻子一辈子,其实就是让妻子一辈子疼。
明结婚的女子心里总梦想着,自己是月亮里的嫦娥,会碰到后羿,定会一生一世两人好。没想到,婚姻里,自己的另一半是抬头对月嚎的野狼。
秦宇看着山羊,那意思问山羊怎么办?
山羊给他一个白眼。
秦宇想了半天,给了一晓芹一戒指,他对几人说:“晓芹姐,我知道,你还爱着他,如果有人再打你,你就戴着戒指向他,他就会自己打自己耳光。当然有个前提,是你被人欺负。”
晓芹戴上,一指铁柱,铁柱就不断的扇自己耳光。
真下死手!
鼻眼出血。
铁柱妈身体虚弱,无力阻挡;恐惧非常,无力谩骂。只好苦苦相求。
晓芹心满意足放下,又心虚道:“别人趁我睡着,偷走戒指怎么办?”
秦宇笑说:“你放心,除了我,没人能拿走。”
这时村长带着几个民兵,抬来一桌子好吃的,鸡、鸭都有,香气四溢。抬桌的人及四人直咽口水。
最过分的是老山羊,他竟然要吃肉。
秦宇吃了一大惊,羊不是吃草吗,怎么吃上肉了?
秦宇没管流口水的众人,扔给村长一只鸡,自己开吃。
真特么难吃。秦宇吃了一口,让四人一羊一起上桌,铁柱娘来了精神,坐在桌边狂吃起来。要不是秦宇留下了一鸭子,一桌菜和一个锅饭,片刻就一干二净。
破晓,秦宇和老山羊带着一只烧鸭上路。
一村子的人都来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