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你们死了有何益处
咸阳城的接种，进行的如火如荼。
东海郡这边的人手，自然也不可能闲着。
王翦还在包围着东海郡，毕竟其他郡县百姓尚未接种。
万一有个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柳白也带着人，以东海郡为中心，向外扩散。
扶苏这几日倒是很开心，毕竟他能独当一面了。
带着一个小队，驻扎在泗水郡帮百姓接种。
初时一切顺利，几日后，泗水郡接种的百姓越来越少。
看看记录，此时尚有大半百姓未曾接种，如此情形必有蹊跷。
正当扶苏想出门之际，泗水郡郡首申仲匆匆赶来。
“长公子，不好了，好几个县传来消息，百姓们都拒绝接种，咱们该怎么办？”
扶苏疑惑地看着他。
“这可是预防疫病治法，他们拒绝接种，难道不要命了？郡守可有查出是何原因？”
摇摇头，郡守细细想着手下的汇报。
“奏报上并未写明详细原因，但臣听手下来报，说百姓之间有个传言，接种疫苗后便会死去，故而，很多百姓才会拒绝接种……”
扶苏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可有收到死人的奏报？”
郡守摇摇头，如此大事若真有的话，他必会即刻上报，怎会隐瞒。
“相县可有拒绝接种的百姓？”
相县乃泗水郡郡治所在之地，见郡守点头扶苏直接起身朝外走去。
“去看看！”
来到接种之处，果见人数少了许多。
扶苏入内，看向一旁的医家之人。
“与往日相比，今日接种人数可是少了许多？”
门人点点头，将记录的本子递给扶苏。
“少了近三成……”
大概翻了翻，扶苏将本子放在桌上。
“大人可知附近有没有未接种之人？咱们去看看……”
细思片刻，郡守带着扶苏，朝着距离较近的一家走去。
入内后，便见一位妇人正抱着她的孩子，坐在院中哭泣。
微微一笑，扶苏温和问道。
“这位大嫂，您这是怎么了？”
见他们进来，妇人面色大变。
将孩童放在地上，起身抄起屁股下的凳子朝他们砸去。
“就是你们，就是你们害了我的孩儿……”
当日便是眼前之人伙同郡守，一起蛊惑他们接种。
扶苏连忙往旁边一闪，安抚着妇人的情绪。
“大嫂，您先莫要着急，能否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何事？”
一击未中，妇人颓然地低下了头。
“你们是贵人，我们小老百姓自知身份低微，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别来祸害我们了……”
一番话，听得二人满头雾水。
见妇人再次抱起孩子，坐在了院中台阶上，目光中满是心疼。
定睛瞧去，扶苏心中大喜。
“大人不是说这家并未接种吗？你看那孩子脸上的红疹，分明是接种后的反应……”
郡守瞥了孩子一眼，轻声回道。
“这家只有那孩子一人接种了，其他人尚未接种。”
点点头，扶苏心中知道了大概。
上前两步看着妇人道。
“大嫂，既然您带孩子去接种了，为何您当时没有接种呢？”
“您看孩子脸上的红疹，这可是接种后的正常反应，再过七八日便会恢复，到时就再也不会染上天花病毒了……”
妇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家孩儿。
再想想邻居告诉她的话，心中充满了戒备。
“你莫要再框骗与我，旁人都说了，只要身上起红疹，便命不久矣……”
“可怜娃儿贪玩，自己跑去接种！我一个做娘的，要是知道的话，早已拦住他，又怎会害他呢？”
扶苏闻言，摇了摇头。
“大嫂，你怕是被人骗了吧！咱们县城接种之人如此之多，你可曾见到哪一个死去了？”
“而且，朝廷给百姓们接种，是为了防治疫病，若真如你所说，将百姓全都害死，于朝廷又有何益处？”
妇人冷哼一声，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既然你说接种能治疫病，为何东海郡如今还在封禁？”
扶苏看着她，耐心道。
“那是因为其他各郡百姓尚未完成接种，万一东海郡中有染病之人出来的话，又会将疫病带出……”
妇人闻言不顾自己的形象，哈哈大笑起来。
“贵人，方才您说接种能防治，如今又说东海郡会有人将疫病带出，如此的话，东海郡中之人并未被治好，可对？”
扶苏想了想，老实地点点头。
“接种只对尚未染病之人有效，若已经得了疫病，是无法治愈的……”
妇人叹了口气，懒得再与他们多说。
“好了，你们走吧！我们是不会去接种的。”
见二人站着不动，妇人将怀中的孩子放下。
起身拿了个扫把，作势欲将二人打出去。
二人见状，连忙转身便走，回去的这一路上，都在思索着对策。
郡守有些想不明白，疑惑道。
“当日臣已当着百姓的面，亲自示范接种，为何此刻他们不信了呢？”
来之前柳白便告诉过他，令百姓们最快相信的办法，便是让各地郡守、县令，当着他们的面接种。
没想到，初时效果还不错，如今居然变成了这样。
“郡守方才可有听到，那妇人说有流言称接种后会死人，先派人查清的出处……”
应了声是，郡守便去安排各项事宜。
扶苏坐在桌旁，盯着一旁的杯子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无奈叹息一声，喊来了柳白派给他的鹰卫。
“速将此事报给驸马，请他尽快来一趟……”
鹰卫点点头，转身去传信。
扶苏坐在桌旁算着柳白的行程。
如今他应该在济北郡，若真要前来，还得几日的路程。
在此期间，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细思片刻有了计较，扶苏一拍桌子起身朝外走去。
在他的吩咐下，相县百姓都集中在了郡守府外。
在大家安静下来后，复苏诚恳地看着他们。
“乡亲们，东海郡的疫病相信你们都有听说，此疫名为天花，传染性极强，死亡率也极高……”
“如今朝廷已寻到了防治之法，便是接种牛痘，接种之后两至三日会出现红疹，七至八日便可痊愈。痊愈后，此生均不会再感染天花疫病。
“今日听闻有人拒绝接种，在下心中很是不解，难道你们根本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吗？难道你们家人的性命也不在乎吗？
说到这儿，扶苏挽起自己的衣袖。
“诸位请看，这是我接种后留下的疤痕，若朝廷真要害你们，又怎会给我这个长公子接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