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澄平时甚少观察旁人的智力属性。四维当中,只有智力没法反映一个人打起来会是甚么水平。
面板上的智力,并不包括临场反应,做事的智商之类的,主要是代表着武者对武术相关事物的领悟、运用能力。
就算沈澄把智力拉到100点,也没法像忽然开窍般建起火箭来。
为修行而现世的面板,早已说明于这世间,唯有修行方是出路。
为了,突破生而有之的重重界限……
沈澄对自己的智力胜过了孙长殷颇为满意,看来对方虽然深沉多智,练武上的悟性却称不得顶尖。
12点的智力,固然算得上出众,但想来在真传弟子之间也不算得甚么。
像沈澄始终不敢再窥看属性的姚凌欣,武艺既明显高于侪辈,智力属性也必然于真传间拔尖。
姚琰欣……大概也是吧。
反观孙长殷,光看大白天跑到一个小辈房外窥看隐私的行为,就不像是能练成绝世武功的材料。
沈澄没再理无关人等,把注意力放回书本上。
“炼精成气,炼气成神,炼神还虚,此以神御气之术也……”
道籍用字晦涩,虽然在旁写满了注释,以一般道童的文化水平连看懂也难,更别提理解了。
难怪道观这数十年间,始终极少把道童提拔为入室弟子。
从小开始以弟子身份培养的苗子,可不是半路出家的道童轻易能赶上的。
沈澄的学识不算很高,道籍中的许多用词,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但在高达13点的智力加持之下,他根本用不着咬文嚼字。
只要认真读过一次,与武术相关的内容便自然而然印于脑海!
若是这速度能持续下去,沈澄有信心在一个月内,把一百五十三本内丹功道籍尽数读完!
他的技能面板判断严格,若是没曾将一门武术学全,是不会将其记录在技能栏上的。
好比合共七式的山河铁剑势,是在沈澄完整学过七式剑势后,才出现在了技能面板上。
只学一门拳法中的一招,再靠加点掌握其余招数般的邪道做法,在面板跟前毫无发挥的余地。
同理,沈澄想要开始修行内丹功,就必须把一百五十三卷抄本全读完了,方能于技能栏处为技能作加点。
就算他的学习速度已显着胜于从前,这工作量仍是教人触目惊心啊……
“不知道要是把智力提升到15点,对研习内丹功的速度会有多大帮助?”
人体的四大属性以10点为基础,每往上提升5点,等同跨过了一道门坎。
像刚刚晋升炼筋境的阿秀,根骨就是15点,却已被认定比许多根骨可能已到了14点的炼皮境们高一等级。
可见15点与14点间存在的差距,不只是属性高一点儿这般简单。
而沈澄把力道升至15点后,无论是恒常力道抑或爆发力,都压倒了14点的阿秀。
如果能把智力升到15点,大脑彻底升级,带来的变化恐怕难以想象!
“想得虽然理想,但终日读书,荒怠锻炼,离累满足够点数只会越来越远。”
“练智亦练力,练力亦练智,于这两者上的修炼只有并轨同行,偏重一侧,徒然自误。”
沈澄读完了第六卷内丹功,见孙长殷两人犹在暗处窥探,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烦燥。
这次姚琰欣亲自前往州府炼丹司,将他的名字呈交上宗,再不给有心人暗地操作的可能。
就算谱牒一时没发下来,他也已是堂堂正正的入室弟子身份。
姚凌欣派人盯他,就算理由再是正当,仍然教沈澄心里很不痛快。
当然,姚凌欣该没料到孙长殷久执情报大权,行事渐渐不加遮掩,根本不担心会被当事人注意到。
像孙长般般自诩理性之人,决不会考虑旁人的感受。
只有最简单的法子,能让这种人明白到推己及人的重要性。
沈澄握起铁剑,推开房门步了出去。
“瞧,他提着剑出来了。”
“该不是发现了我们在盯他,想要教训我们吧?”
孙长殷对心腹的慎重发言不以为然:“沈澄定然认得我的面目,纵然不爽被人监看,又怎敢对真传弟子挥剑。”
“斩杀阿秀后,他以目光警示大师兄,一来是打发了性,难以自制。”
“二来也该是恃着琰欣在场,决不会瞧着他丧命。”
孙长殷叹了口气:
“我虽认同这小子身上,痴气勇傲与琰欣类近。”
“可他既连琰欣时而有之的小心思也学去,终究是不像看起来般纯粹,难以触及武道的无上门坎……”
话声未顿,只见沈澄立定院心,剑势已起。
山河铁剑势一,捧日式!
此后是势二、势三。
三式剑势熟练地依序施出,动作衔接间偶见的空隙,竟是被沈澄腕部自发的侧转填补起来。
虽然称不上十分巧妙,却是大部份只知埋头练招的武者,把头拍裂也想不到的。
孙长殷凝神观剑,面幕下冷漠淡然的脸容,逐渐藏不住惊诧之色。
剑如流水,本是任何用剑之道入门者必须掌握的要旨,不算得甚么艰深道理。
但知易行难,能够将单独的剑招行云流水地使出,已非一般剑士能力所能及。
而且哪怕是江湖上知名剑手所用的重剑,最多也不过八斤、十斤之重。
沈澄手中铁剑,却是足足重达三十三斤!
说实在的,哪怕沈澄剑招充满窒碍凝滞,单凭同境界中无人能及的剑力,已足够压倒一切对手。
然观现在,他竟是要连剑势间衔接不够圆融的短板,也透过自己的方式补足。
这根本不是一个刚握起剑不足十日的新手,应该考虑的事情!
孙长殷不禁想象待琰欣回观后,继续对沈澄进行指导,这小子会在剑道上走到甚么程度?
不,甚至用不着等琰欣回观,沈澄的成就便已经……
但听小院中剑风渐响,飒然急似冬风,连树上的零星枯叶也抖颤落地。
孙长殷忽道:“从明天开始,不必再派人盯着沈澄了。”
“我怕我不在,你们会被他轻松几剑捅死。”
心腹一惊:“那么大小姐处……”
“我去回报就好。再说了,我瞧她也只是安全起见,并不想真的刺激到沈澄。”
孙长殷低声说道:“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小子日后能成长到甚么程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