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君臣相知

兖州,一处庭院之中,一位中年自酌自饮,脸上时不时露出笑容。此时正是寒冬,中年人一身白色貂裘,一尺黑胡须,头戴玉冠,方正脸,大鼻梁,肤色微黑,瞳色褐黄,眼中神光灼灼,精神振振,身前一张半丈圆石桌,桌上一壶酒、一盘肉、一盏杯、一幅筷,桌下三张石凳,独坐中央,左边燃起一堆火,正煮两壶酒,右边烧起一团焰,好烤马鹿腿,喝酒吃肉,笑意人生。

中年人自顾自饮,自夹自吃,自笑自想,许久。突然,一阵大风打来,寒冷刺骨,火焰被打到地上,中年人站起身来,迎着寒风昂首挺立,威严而又深沉的眼神看着前方,身长七尺二寸,(一尺二十三厘米)虽不高,自有一股统御千军万马的霸道气势,不多时,风停了,中年人会意一笑。此人正是兖州牧曹操,拥兵三十万,天下称英雄。手下有文臣:荀彧、荀攸、程昱,武将:典韦、于禁、李典、乐进、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自击败青州黄巾,凯旋大胜,拥有数十万兵马,一州之地,显赫名声,心情无比快意,便在今日煮酒吃肉,大醉一场。tiqi.org 草莓小说网

曹操仰望天空,看天上白茫茫一片,心中想到:“我有雄心壮志要一统天下”,看了一会儿,不自觉低头,看地上黄土,不假思索便左看右看,低头沉思:“我要一统天下,而这庭院不过方圆十丈,而兖州不过大汉十三州之一,既不是最富裕,也不是土地最宽广,更不是人口最多,几乎是最小一州,要统一天下,还很难!”曹操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色,又想到:“我手下有文臣武将,个个皆具才华,然天下诸侯并起,我曹操不过称霸一方,要消灭诸侯,一统天下,只怕是很难!”脸上忧色更深,随即露出坚定的眼神,心中想到:“难又如何,我曹操要一统天下,何惧艰难,天下诸侯皆不如我,我还是有机会的,该怎样做?”思考片刻,曹操看了看左右,暖酒鹿肉,转身大步离去。

兖州牧曹将军府,大厅上,曹操坐于卧榻,身穿白色貂裘,两边分作文武,左边站三人,皆穿毛皮大衣,右边立八人,身披铁甲。曹操看了看八人,脸色平静说道:“方今天下,群雄并起,割据一方,天子被贼所挟,朝廷名存实亡,战乱频生,死于刀兵者,不记其数,法度失衡,抢劫淫乱,不可胜数,百姓流离失所,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吾曹操,有心兴汉,却无力杀贼,只能为兖州牧,保一方平安,诸君可有计策?”

曹操说完,左边三人各自低头沉思,右边八人,皆看着曹操,看了一会儿,其余七人也低头思考,只有一人还是看着曹操。这人身高八尺,魁梧挺拔,雄壮有力,浓眉大眼,大鼻大脸,大耳大脖大胡子,姓典名韦,使八十斤双戟,(一斤五百克)曾单手扶牙门旗,风吹不倒,有以一挡千之力,为曹操帐前都尉。

右边一将走出,双手抱拳,低下头,然后抬起来,大声说道:“主公雄据兖州,拥兵三十万,可遣两支强军,一面攻豫州无主之地,一面攻徐州陶谦老匹夫,到时候拥有三州,主公势力又更加扩大。”此人身高七尺四寸,长方脸,尖下巴,眼狭小,短胡须,姓曹名仁,字子孝,曹操堂兄弟。

曹操听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中却是想道:“曹仁目光短浅,只看眼前,知道攻临近的两州,却不知天下,况豫州有许多军阀、黄巾、山贼,又有荆州刘表,扬州袁术插足,形式复杂混乱,袁绍已拥冀、青、并三州,常有吞兖州之心,我若出兵,定然背后袭我,两路军也是难取两州,分兵三路,又多面受敌,曹仁真乃庸策。”

曹操不置一语,右边八人皆看向曹操,左边三人皆低头沉思。看了一会儿后,曹仁说道:“主公以为如何?”

曹操面无表情,眼神空虚,说道:“诸君可还有其他见解?”

一将走出,旁边另一将又出,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随后拱手、低头、躬身下拜,一起说道:“末将以为不可。”

曹操眼神闪烁一下,仍无表情说道:“乐进,你说说看。”

“是,主公。”先出的一将,拱手低头说道。然后抬起头来,大声说道:“禀主公,若要兵分两路,我军必有一路军防备,如此便是三路军,兖州四面环司、冀、青、徐、豫五州,乃四面受敌之状,不宜分兵,应当以一路军取无主豫州,再取徐州,袁绍势大,已拥三州,应当与其结好。”这人姓乐名进,字文谦,生的七尺不高,相貌平常,眉宇间颇有英气。

曹仁听后,脸上不悦,欲言又止。

曹操脸色平静,略微一想:“乐进所说不错,若要攻城,的确如此,可我所问,并非攻城,乐进还是看的太短了。”随即问道:“于禁,你有何策略?”

“末将也一样。”后出的一将,拱手低头说道。慢慢抬起头来,其身长七尺五寸,方正脸,眼小,蓄短须,姓于名禁,字文则。

曹仁脸上更是不悦,仍是不说。

曹操一听,没什么表情,看向左边三人,问道:“诸君有何思想?”

左边三人看向曹操,随即低头沉思。过了许久,皆不发一言,大厅上一片沉静。半个时辰后,曹操终于忍受不住,脸色略有怒意,沉声说道:“三位具是高才,难道没有一点见解?”

三人看向曹操,想说什么,话到口中又觉得不知怎么说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皆有难色,一时无语。

曹操更加生气,忍着怒意,平静说道:“三位没有意见吗?”

三人看了曹操一眼,随即相视一眼,两人低头,有难色,一人抚须,眼中有疑惑之色。这抚须之人,姓程名昱,字仲德,本叫程立,因梦见在泰山捧日,遂改名程昱,身高七尺九寸,一尺黄胡须,高鼻梁、鹰眼、狭长脸、尖下巴,为曹操手下谋士。

程昱心想:“主公问的是平定天下之计,曹仁、乐进、于禁所说,具是攻临近之城,答非所问?况曹仁还说错。我又无平定天下之计,除非…,主公两问我等,吾看主公已有怒意,若再无良策,三人定然被训斥,该怎么办?罢了,与其被骂,被认为是无谋谋士,不如举贤,倒留有美名,没错,就是这样,我若不这样,以后定不会被重用,被主公轻看,举贤吧!”程昱已定了心思,看向曹操,拱手低头,施了一礼,抬起头来,郎声说道:“禀主公,吾愿推荐一贤人。”

左边两人看向程昱,都有疑惑之色。

曹操听了,眼神一闪,平静说道:“公欲推荐何人?”

“颖川阳翟人,郭嘉,字奉孝。”程昱朗声答道。

听到这话,左边一人脸上有喜色,另一人有鄙夷之色。

曹操一听,面无表情,平声说道:“郭嘉,比公之才,如何?”

程昱听之,严声说道:“才华远胜于我。”

曹操惊之,急声说道:“劳公引见而来。”

“此人,不可引见,得主公亲去,备好礼物,隆重邀请。”程昱答道。

曹操眼中精光一闪,正了正颜色,郎声说道:“好,我备好礼物,亲自拜访。”

左边一人走出,对曹操拱手低头,施了一礼,抬起头来,朗声说道:“主公不可,郭嘉此人,好色无礼,嗜酒贪财,虽有才,可行为不端,品行不正,不可用他。”这人身高八尺,方正脸,眉清目亮,高鼻梁,厚嘴唇,一尺黑须,相貌堂堂,姓荀名彧,字文若,乃荀子之后,有王佐之才,曹操任为行军司马。

曹操听到,不自觉说出:“好色无礼。”四个字一说出,略觉得不妥,心思电念之间,想到荀彧话语。随即问道:“郭嘉之才,比君如何?”

荀彧一听,略觉得无奈,沉声说道:“在我之上!”

曹操听到,更是惊讶,脸上没有表情,心中却是想道:“程昱言郭嘉胜过他,荀彧说郭嘉在他之上,这两人都是大才,郭嘉才华胜过二人,我要亲自去见他。”想到此处,曹操看向程昱,问道:“要备什么礼物,去见郭嘉。”

荀彧脱口而出:“不可,郭嘉此人,不能用,虽有才华,但行为不端,用之为心腹,不可!”

曹操听荀彧话,心中略微想到…,严声说:“我用人为才,不在乎品行,郭嘉既有才,我就要用他,文若,你不必多说。”

荀彧听此话,叹息一声:“唉!”

程昱乃说:“主公既要用郭嘉,当准备美女、美玉、美酒,作为礼物。”

“哦!这就是郭嘉所好,不用金银财宝?”曹操疑惑问道。

“禀主公,郭嘉有四好,一是美女、二是美玉、三是美酒、四是对弈,若有人要郭嘉出手相助,须送美女美玉,不然,就是对弈胜过郭嘉,除此之外,绝无任何办法令郭嘉相助。”程昱答道。

“郭嘉棋力如何?”曹操看着程昱荀彧问道。

程昱沉声说道:“远胜于我,与之对弈,毫无还手之力。”

荀彧脸上有无奈之色,平声说道:“我也一样。”

曹操大惊失色,心中波澜万丈,“对弈极富智谋,暗藏兵家玄机,凡有智者,无不会对弈,棋力多少智谋多少,以荀彧程昱之智,竟然毫无还手之力,郭嘉,世之大才!我若得此人,何愁大业不成。”遂决意用郭嘉,一面使人准备礼物,一面磨练棋艺。

一个月后,曹操带荀彧、程昱、典韦、李典、夏侯惇、夏侯渊及三千兵马前往颖川。

颖川,自古以来,便是人杰地灵之处,五帝之一大禹,曾在此建都,许由许国许氏之源,有“洗耳不闻亡国音”之典故。

阳翟,颖川郡所,上古之时号称禹州,曾是天下之中,夏启在此会盟四方,进行钧台之享,开创了数千年“家天下”。

颖川多名士、隐士、贤人、智者,其中最负胜名的莫过于郭嘉。年少成名,二十岁便是颖川才俊之首,虽未有过排名,但颖川才华之士,提起郭嘉便是自愧不如。二十一去见袁绍,在其待过一月,后回乡,此后,在家赋闲六年。黄巾之乱,曾组建乡兵击败黄巾,李榷、郭汜、张济劫掠颖川,曾号召官民建立阳翟军,击败叛军,在阳翟威望甚高。

曹操来到颖川地界,守城官员听说是曹操,不敢拦,直接就降了曹操,因颖川贼多,曹操于路上贿赂贼寇,便不动刀兵到了阳翟。

是夜,曹操一行人来到阳翟,就地休息。第二天,阳光明媚,天上白云朵朵,照得人的心情格外是好,曹操脸上笑意意溢,命令军士辰时出发,省下三千军,只带荀彧、程昱、典韦,士兵百人,十辆马车。众人皆换上常服,自曹操以下,个个衣着光鲜,除曹操荀彧程昱,皆腰配宝剑,典韦执双戟,百余人飞马向郭嘉住处而来。

行至一个时辰,远远看去一方大宅。见宅院左边是田园,右边是田园,后边是田园,前方是大道,曹操脸上微微一笑,心里暗自称奇:“郭嘉住处乃田园之乡,身负胜于荀程之才,却安在乡野,真世之奇人。”

骑马走近,离宅院十步,见宅院无人看守,曹操不由的疑惑起来:“郭嘉府邸,占地百亩,怎么门前没有一个人?”看向匾额,只见上面写有“郭府”二字,脸上一笑,心中想道:“怪不得荀彧说郭嘉无礼,这‘府’字只有两千石以上官员才可以用,果然是无礼,不知这好色…。”想到此处,曹操猛地断了心思,定了定心神,仔细看郭嘉住处,只见府邸明亮大气,色彩鲜明。不由心想:“不像是没有人看门守院?”再仔细看看,这宅院确实是大,而且亮丽。心中一想:“宅院亮丽,不像遭贼,郭嘉世之奇才!听程昱荀彧讲,二十岁便是颖川才俊之首,颖川之人没有不拜服的,莫非不想见我?”想到此处,看着程昱问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程昱略微思索,答道:“郭嘉不愿见主公,这不应该?但凡有人来见郭嘉,必要送礼,郭嘉视礼而收之,不收便不相助,此番还没见人见礼,怎会拒之门外?”

曹操一听,思考瞬间,眼角余光看到荀彧,转头问道:“君以为如何?”

荀彧倒不想答,还是沉思一会儿,想道:“门前鲜艳,不像遭贼,举家离去,未曾听说,门前无护卫、门丁,怎生通传,若不通传,如何进入?强行进去,是谓无礼,‘无礼’,咦!莫非出在无礼,不,是‘无礼’,昔者,文王欲拜子牙,焚香沐浴三日,两返而得。郭嘉莫非钓主公,可他从来不出仕,当初去袁绍那里,也只是随意看看,并不是袁绍谋士,袁绍又岂可比主公,他,莫非真想出仕?当今天下,各方诸侯中,没有人能比主公,怕有些意思?或许可以一试?”

荀彧看着曹操,见其看着自己,眼中似有惑色,平声说道:“主公可听过文王拜子牙。”

曹操听到,不由一笑,想道:“郭嘉!原来如此。”遂整了整衣领,“打算回去焚香沐浴,虔诚来拜,突然觉得不妥,郭嘉无礼,我又带美女而来,他这是何意?”看着荀彧脱口而出:“郭嘉好色无礼,怎会如此?”

荀彧略一思索,说道:“或者郭嘉欲出仕,考验主公诚心。”

“或者?”曹操看着荀彧说道。

荀彧脸上略有难意,说道“郭嘉用心,我也不知,只是如此猜测?”

曹操转头看着程昱问:“公可知道否?”

程昱脸上也犯愁,说道:“我也不知,或许可以一试?”

曹操听到,转头问荀彧:“郭嘉之前,相助过何人?”

荀彧答道:“未有,曾去袁绍那里游玩一月,袁绍盛情邀请,被拒绝。”

曹操低头思考,右手扶一尺黑须,想道:“郭嘉,世之奇才,有如此才华,却不为任何诸侯所用,傲世天下,莫非我曹操也不在其眼中?”想到此处,漠然觉得心里一阵难受,憋屈。再想:“我曹操有经世治国之才,天下哪个诸侯比得上我,郭嘉…?诸侯比不上我,但天下能人之多,我未必是第一,郭嘉要考验我心诚,那即是对我有意?”想到此处,曹操回头看了身后左右,心想:“美女美玉美酒,我都带了,算是心诚吧!不对,郭嘉名满颖川,不知有多少人带这三样,不对,三样是三样,三样也有高低之分,不对,郭嘉乃世之奇人,又怎会是好色好酒之徒,玉?玉者,高贵也,君子以配玉!郭嘉好玉而不好金银财宝,非贪财之人。玉,象征高洁,郭嘉爱美玉,乃是高贵君子。”想到此,曹操欲回去,焚香沐浴再来。

勒马回身,曹操对众人大声说道:“皆随我回去,焚香沐浴三日再来。”

众人皆遵命而走,曹操骑马走了二十余步,忽觉得不甘心,心想:“就这样走了,我见大才而未见到,如此就走,如何甘心?文王挟文武大臣焚香沐浴,斋戒三日,方才第二次见到姜子牙。我应当留在这里,等上三天,岂不比文王更诚。”突然思索:“郭嘉之才可比姜子牙乎?我若下重礼,他却无甚才,岂不亏了?荀彧程昱皆不如郭嘉,他俩皆投奔于我,而我屈身拜访郭嘉,纵使郭嘉之才不如姜子牙,也远胜荀彧程昱,我要平定天下,必要招揽此人,荀程二人没有平定天下的计策,荀彧是治国之才,然乱世如何扫平天下,攻城掠地,却非荀彧之长,程昱好谋能断,也无天下之计。姜子牙百家宗师,自古以来也没几人可比?郭嘉纵不如也是当世大才,我要诚心以拜之。”

曹操当即大声说道:“大家和我转身回去。”勒马向后走去。

众人称道“遵命。”回身走去。

离郭府十步,曹操大声说道:“众军士和我下马等待。”遂下马站立,众人也是。等了一会儿,曹操回头看了身后,百人百马站立,略觉得不妥,大声说道:“军士牵马于千步之外,再回来站立。”又看着十辆马车,欲言又止。众军士领命,牵马离去,过了两刻钟回来站立。就这样,百余人都站在郭府门口,等待。

等了一个时辰有余,此时日正当空,曹操两眼看向郭府,眼神空虚,额头已有汗渍,心中却是想到,郭嘉什么时候出来。突然,郭府大门打开,走出一个衣着光鲜的仆人,看了众人一眼,便平声说道:“公子说让贵客进来。”

曹操一听,瞬间笑了起来,心想:“才不过等了一个时辰就可以。”看向荀彧程昱,再转身看向十辆马车,说道:“荀彧程昱去拿两坛美酒,叫十位美人带好玉器。”

荀彧程昱皆答:“是。”十辆马车并排,在百人身后,两人去第六辆马车拿了两坛酒,程昱抱一坛酒向左走了几步,说道:“各位美人下车”。五辆马车里走出十位女子,各捧锦盒。

十女和荀程二人走近曹操身边,曹操对仆人说道:“烦请带路。”

仆人答道:“请。”便走在前面,曹操跟着,荀程和十女跟在后面。跨进门口,曹操不由心想:“果然是无礼,这仆人见我也不作揖行礼,仆人都与众不同,主人就更是不凡。”

走进郭府,左转右转,两刻钟后,来到一个庭院。仆人到后,也不说什么话,便自离去。

这庭院十丈方圆,通体青石铺地,边角有一个凉亭,院中坐着两个人,其中一男子身穿黑色狐裘,女子穿白色貂裘,男子抱着女子坐在榻上,两人的背影好像很幸福。

曹操看着两人背影,心中想道:“这定然是郭嘉。”随即开口:“兖州牧曹操前来拜访先生。”

“原来是曹将军啊!”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曹操见这男子并未回头,背对自己说话,也不生气,脸上一笑,说道:“正是曹操,冒然前来打扰。”

程昱也说道:“奉孝,还有我程昱。”

“哦!程兄也来了。”男子还是未回头,懒羊羊的声音。

曹操看了程昱,再看看荀彧,看向男子说道:“先生,曹操今日前来,是想请先生相助。”

“我乃一懒汉,谈什么相助?曹将军身边有荀程两位大才,哪还用得着我?是吧!文若兄?”男子依旧懒羊羊地说。

荀彧一惊,想到他怎知自己在这里,随后脸上略有怒意,心里想到…,突然说道:“郭嘉,你还是这般无礼。”荀彧本来想说:“老友、故人相见,你连头都不回,怎这般无礼?问责于郭嘉,后来想到,郭嘉本就是这种人,还以无礼为乐,所以便把老友、故人省去。”当初荀彧本想和郭嘉交友,因其好色无礼,虽惊叹其才学,故不肯和他为朋。

“我一向这般,唉!礼节什么的好烦啊!”仍是懒羊羊地说。

荀彧心头怒起,忍着不说。

果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曹操笑道:“凡大贤者,必与常人不同,不为世俗所牵绊,超然物外。先生乃当世大贤,曹操为先生所做所为钦佩不已。”

“哼哼!哈哈哈哈哈!哦!我这好色无礼之徒,曹将军还钦佩?”男子笑道。

“曹操自然钦佩,古人云,食色性也!好色者,天下哪个男人不好色,若不好色,何必娶妻?若不娶妻,子嗣断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那便是首错。礼者,繁文缛节,虚于表而不切于实,浮于外而不渗于内,天下行礼者一百,九十九皆是不礼之人,先生乃是真性情!真英雄!真豪杰!”曹操郑重说道。

荀彧程昱听曹操话语,皆变了脸色,各有所思。

“曹将军过来说话吧!”男子沉声说道。

曹操一听,脸上有了喜意,说道:“是。”

曹操向男子走去,荀彧程昱及十女跟着。男子所在位置是庭院中心,曹操便从院口向另一边的院墙走去,离墙五步,曹操转过身来,荀彧程昱皆跟其后,十女再后。

只见一青年男子一手抱美人,一手拿玉壁,桌上一盘棋,旁边一壶酒,当真是好享受。再仔细看,男子左手竟放在女子的衣领里面。

曹操心惊,继而低头,不由想道:“竟然如此大胆,换了是我,绝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果然无礼!果然好色!荀彧说的是对的。”

程昱马上转过头去,脸上羞愧。

荀彧转头,再转身,心中气愤,想忍着还是没忍住,发怒说道:“郭嘉,你怎如此无礼?实在是太过份?你,无耻!”

曹操听闻,脸上似有怒意,压了下去。

“美人在怀,好好享受,有什么无耻的?要不要我送几个女子给文若兄?”男子微笑道。

“我要不要抬起头来和郭嘉说话?”曹操心想。

“无耻,简直禽兽。”荀彧怒骂,脸上很生气。

曹操不悦,心中想道:“要不要责备荀彧?”

男子笑笑,说道:“不拿文若兄玩笑了,曹将军何事找我?”

荀彧欲发作,忍了下来。

曹操听之,心想:“郭嘉问我,我应当与他对话,正视他,可她,郭嘉世之奇人,我要对他的言行,不以为异,才能另他出川相助。”想到此处,曹操豁然开朗,抬起头,看着郭嘉,彻底看清容貌,只见眉清目秀,面白无须,双眼漆黑如星,鼻梁高挺,淡薄嘴唇,乌黑长发散披,竟没结发髻,黑发扎着黑带,额宽且亮,俊俏风流,玉树临风。曹操见其容貌,只觉俊俏非凡,乃是上上之姿,自己生平从未见过如此出色的男子。

这便是颖川第一才俊郭嘉,还只是从外貌算起。

过了一会儿,曹操镇定心神,看郭嘉右手把玩一块玉壁,是白玉,比拳头小些,心中计较,说道:“曹操听闻,大贤喜欢美女美玉美酒,特带美女十人,美玉三十件,美酒五十坛,送与大贤。”

郭嘉脸上微笑,说道:“哦!把玉器拿出来我看看?”

“果然是君子,美人就在面前,却要先看美玉。”曹操想道。

程昱转身看向十女,说道:“把玉器拿出来。”

十位女子左右手交替配合,轻易打开盒子,每位女子各拿两个盒子,每个盒子各放一件玉器。

郭嘉微笑道:“走近三步。”

曹操看了十女一眼,走近三步,程昱看着十女说道:“走近三步。”自己向前走了三步,十女也跟着走了三步。(一步等于一米)

郭嘉距离曹操等三步远,双眼凝神看向十女,一个一个,又看看左右手锦盒玉器,再看腰间玉佩,脸上一笑,看着曹操说道:“曹将军找我何事?”

曹操略露出笑容,便说道:“当今天下,汉室倾颓,奸臣窃命,群雄割据,百姓于水火之中,吾不自度德量力,欲伸大义于天下,救万民于水火,振兴汉室,奈何智术浅短,现只能为一州牧,有心杀贼,却无力使四海升平。”

郭嘉笑了,轻轻地一抹微笑,眼睛漆黑,似能摄人魂魄,道:“曹将军未说实话,请走吧!”

曹操脸色微变,头不自觉低下,转头看向荀彧,见其还是背对郭嘉,回过头对郭嘉说道:“兴富汉室,乃是我生平之愿,请大贤助我。”

郭嘉脸上微笑,说道:“曹将军既然顾及荀彧,那也不用我了,这是我第三次问了,曹将军再说谎,可就离开了。”

荀彧背对郭嘉,似有所思。

曹操心里一惊,思考道:“若我说真话,荀彧恐怕有异心,若我不说真话,郭嘉只怕不会助我,他已是三次问我,所谓事不过三,不过,他怎知我说真说假?我虽言语有所暗示,但亦可否定。我自己想什么,旁人又怎知道?只要我不承认,可,郭嘉世之奇才,看破我心思,也未必要我承认,若如此,郭嘉荀彧,还是舍荀彧。”心思转念之间,曹操已作出决定,抖擞精神,看着郭嘉豪气说道:“汉室已衰,天子被持,群雄割据,先有冲帝二岁小儿病死,后有质帝九岁被毒杀,皆为外戚干政;其后桓帝继位,宠信宦官,阻塞忠言,沉溺酒色,朝政昏庸,三十六岁暴毙,灵帝承继,续其风范,三十二岁病死,皆宦官之祸,时年天灾不断,兵祸兴起,可见天怒人怨;少帝十五岁被董卓废杀,献帝先失董卓,后又被李榷郭汜张济把持,形如傀儡;大汉传承四百年,可这六帝却是如此,足见气数已尽。今天下诸侯并起,相互征伐,各有野心,吾曹操为诸侯中最强,最智,最有可能统一天下之人,希望先生助我成就大业。”

曹操说完,脸上似忧似喜。

程昱低头沉思。

荀彧脸色古怪,眼神执抝,是有怒意,不过也没转身,不知是为什么?

郭嘉笑着说道:“曹将军好气魄,气吞万里山河!不过…。”右手把玩白玉壁,嘴角微笑。

曹操眼神一紧,沉声说道:“不过什么?”

郭嘉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子,笑道:“曹将军看我爱妾如何?”说完,左手竟在女子衣领里面抓动。

程昱见之便低头。

曹操一见,便扭过头去,转而想到什么,看着郭嘉,看着女子。

郭嘉仍是看着女子,左手不住地抓动。

曹操看着这个女子,确实是个美人,鹅蛋脸,柳叶眉,杏仁眼,细鼻梁,小嘴唇,肤色白皙,秀发乌黑,身披白色貂裘,好像是个贵妇。于是平声说道:“确实是美人。”

郭嘉回头看着曹操,左手也不动了,右手把玩着白壁,微笑着,说:“曹将军以为这十女如何?”

曹操面色微变,心中一喜,郎声说道:“这十女确实不如先生爱妾,比之还差了几分。”

郭嘉笑道:“差六分,三分容貌,两分身姿,一分气质。”

曹操心中想道:“这郭嘉厉害,女人都能一分一分的算,我跟他比,差远了。”随即说道:“这次,是我准备不周,下次,再送更美的美人,请先生暂且收下做奴婢,曹操还带了美玉美酒。”

郭嘉微微一笑,道:“玉器是好玉,可惜算不上美玉,至于酒嘛?还不知道。”

“程昱,把酒打开。”曹操急声说道。

“是。”程昱答道。

程昱取开盖子,挥手扇了扇,笑着说道:“奉孝,你闻闻,这可是珍藏三十年的好酒。”

不一会儿,酒香飘到郭嘉身旁,郭嘉笑了笑,说道:“曹将军这是好酒啊!可惜,要想打动我,凭酒可不行,需有天下美人,天下美玉,当然,曹将军志在寻常,郭某也可以收下礼物,办点小事。”

曹操一听,镇定一想,脸上一笑,说道:“久闻大贤之名,曹操今日前来拜访,虽是已尽力,但还是失礼,若得大贤相助,曹操日后寻遍天下美人,天下美玉送与大贤。”

郭嘉笑了几声,说道:“空口说白话,这可不行。”

曹操一时脸有难色,心中想道:“这可如何是好?我到哪里去寻美人美玉,这十位美人,三十件玉器,都是我集兖州之力搜集到的,虽兖州兴许还有,或者更出色,但一时难办,我找了一个月才找到她们,郭嘉离三步之远就能分辨玉器品质,此人果然爱色爱玉,嗯!该怎么办?没办法了,只有回去再备礼物。”曹操眼中似有不甘,看着郭嘉,双手作揖,低头躬身至腰,说道:“曹操此番冒然拜访,是曹操之过,定然回去好生准备礼物,再来进献。”然后慢慢仰起身子抬起头,看着郭嘉。

“不必了,吾有四好,一是美人,二是美玉,三是美酒,四为对弈。今阁下送来美酒,酒是好酒,虽美人玉器欠缺,但可以陪我对弈一局,你赢了,我就听你的。”郭嘉笑着说道。

曹操脸上露出笑容,笑道:“哈哈哈哈哈,大贤棋艺天下无双,曹操微末之智,焉敢与大贤较技,还是回去备礼物吧!”

郭嘉脸色一变,左手从妾侍衣领拿出,右手放下白壁,站起身来,收敛笑容,神情严肃,右手负于背后,郎声说道:“公欲取天下,无郭嘉不成。”

曹操为之一振,眼中闪现惊讶之色。

郭嘉说完,似乎想到什么,左手五指揉搓,扬起手来,捂住鼻,深吸一口,口中轻微吐气,鼻再吸,口再吐,竟然是在吸自己爱妾的温热体香。

曹操一时看呆,两眼无神。

程昱见以手捂鼻,早就把头转过一边。

郭嘉把左手放下,看着曹操。

曹操回过神来看着郭嘉,想到郭嘉之言,开口说道:“大贤有平定天下之计?”

郭嘉一笑,右手伸出,五指朝上,看着手掌,严肃说道:“这天下就在吾掌中。”

曹操惊讶万分,瞬间左思右想,不知怎么想,急忙开口说道:“愿听大贤指教。”

郭嘉将双手负于背后,侧身看向天空,也不说话。

曹操见郭嘉负手而立,笔直挺拔,“自觉是擎天一柱,想到于此,再想郭嘉惊世之言。”看着郭嘉,其身不太高,约有七尺六寸有余,并不算高大,自己竟有错觉,猛地走到郭嘉面前,屈身下拜,心意诚恳,激动说道:“请大贤指点曹操。”

郭嘉看着曹操,脸上一笑,说道:“坐下说吧!”自己坐在榻上,左手伸进爱妾衣领,一抓,右手拿起白壁把玩,脸上笑意盈盈。

曹操闻言,脸上一笑,心中想到:“他叫我坐下,从进门开始还没让我坐着,这莫非是…。”于是慢慢扬起身子抬起头,看郭嘉已是坐下,脸色一下不自然,随即想到,看石桌下有一石凳,便走过去坐下,看着郭嘉,随即低头,心中想到什么,然后抬头看着郭嘉。

两人面对面坐着,曹操面上不自然,强作平静,郭嘉镇定自若,笑意然然。

“曹公认为如何取天下?”郭嘉笑道。

曹操一听,思索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郭嘉冷面道:“此乃庸见。”

曹操心惊,随即一想,急声说道:“愿听大贤高见。”

郭嘉左手从爱妾衣领拿出,双眼凝神看着曹操,说道:“孟子言,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人和为贵,以人和为先,以地利次之,以天时再次,用于兵事算是有理,殊不知,兵者,国之大事,死生存亡之基,行军打仗仅凭人和,军士上下一心,忽略地利天时,而战场形势千变万化,甚至还有战外之战,又岂能常胜不败,一旦战败,身死国灭,不可不慎;若要天时地利人和齐聚,固是能胜,但天不予时,莫非举步不前,地不予利,莫非望山水而退之,人不予和,莫非不坚持已见,一味等待,也算不得高明之法;溯其本源,天时是人之天时,地利是人之地利,人和更是人之和,则万般由人,既由人则由人变,坏可以变为好,丑可以变为美,恶可以变为善,时机未到,不能空坐白等,要想办法造就好的时机,地势不好,可以增高减低,打通阻碍,人心散乱,可以聚集他们的心思,使其凝为一心,故天时不在则逆天时,地利不在则改地利,人和不在则聚人和。”郭嘉说完。

程昱低头深思。

荀彧低头沉思。

曹操目瞪口呆,脑中似有一扇大门打开,前所未有的世界展现在自己面前,“逆天时、改地利、聚人和。”浮现在脑海,“只要依此法行事,简直可以无所不为,天时地利人和皆在于我,我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到?”

良久,曹操回过神来,看着郭嘉,想到什么,站起身来躬身下拜:“多谢大贤指点!大贤之言让曹操茅塞顿开、神思清明,听君一席话,胜读四十二年书!曹操想请大贤出川相助?”

郭嘉笑道:“坐下说吧!”

曹操慢慢扬起身子抬起头,看着郭嘉,对方一笑,曹操想起惊人之言,随即镇定心思,坐了下来。

程昱听曹操话语,抬起头看着郭嘉,而后继续低头思考。

两人面对面坐着,郭嘉微笑着,看着自己右手,右手把玩着白壁,曹操看着郭嘉。

郭嘉收起笑容,右手也不动,看着白壁说道:“请教曹公,何谓用兵之道?”

曹操沉思一阵,大谈三略六韬、孙子兵法、孙膑兵法、吴子兵法,说的滔滔不绝。

待曹操说完,郭嘉冷声说道:“吴起下作无耻,也配叫子?”

曹操一听,心知不好,见郭嘉看着玉壁也不看自己,随即站起身来,躬身下拜,恭声说道:“是曹操失言,请大贤责罚。”

郭嘉一笑,看着白壁把玩起来,说道:“我也没生气,曹公何必如此?”

曹操还是慢慢扬起身子抬起头,看郭嘉笑着看玉壁,曹操心思一想,坐了下来,奉承说道:“大贤说得不错,对极了,吴起乃是卑鄙小人,无耻至极,又怎么能为子,为后世所表率,吴起兵法粗略不堪,也叫兵法,三岁小儿都不值的一看。”

郭嘉看着白壁把玩着,笑道:“曹公不必说好话,吴起才华是有,不过人品卑劣,各有所见,不必再谈,至于曹公兵法,也算是博学。”

曹操脸色一变,想到:“也算,那…”随即恢复脸色,说道:“还请大贤指教兵法?”

郭嘉神情严肃,看着曹操,说道:“兵书,谁人不读?你读兵书,人家也读兵书,有什么稀奇?天下读兵书的,少说也有几十万,为将者读兵书识兵法,算得了什么?哪个为将者,不读兵书不识兵法?把兵书上的言语照着说,难道就能百战百胜?”

曹操一想,便说道:“把书上的道理融汇贯通,在实战中妥善运用。”

郭嘉说道:“你这是空话,学兵法的人哪个不是这样想的?尚未点明要旨。”

程昱低头思考,脸上为难。

荀彧低头思考,脸上犯难。

要从庞大的兵法书籍中归纳要旨,确实是难,当今人学习兵法,只会照着兵法上去做,哪有人万川归海去汇集要旨?何况兵法精意很多,有时候可谓句句精辟,真要总结要旨只怕很多,若有人能够做到,洞悉古今兵法,只怕已是兵圣。

曹操低头思索,脸有难色,想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请教大贤要旨是何?”

郭嘉断然说道:“决!于生死一线间决断,一念生一念死;于成败一瞬间决断,一念成一念败。兵法上百,进攻时不能百条齐用,只能选择一条或者数条,同样,防御时也不能百条齐用,只能选择一条或者数条,要在极短的时间,选择最快最好的策略,如何选?如何选对?这便是难倒天下学兵法之人的难题。那些自以为选对的,结果都打了败仗!”

程昱思索。

荀彧思索。

曹操思索。

郭嘉也不看曹操,把玩着手中白壁。

过了一阵,曹操问道:“怎样去选对?怎样去决?”

郭嘉看着白壁说道:“这不是能够言传身教的,所以从古至今百战百胜的将军,五指可数。”

曹操若有所思,沉寂一会儿,说道:“多谢大贤点明。”

郭嘉看着曹操说道:“你可知,我为何称你为曹公?”

曹操看着郭嘉,见郭嘉双眼漆黑,眼神似有摄人之光,心中一想,说道:“是大贤客气了,高看曹操一眼。”

郭嘉看着白壁笑了,手指抚摸着白壁,说道:“你以为我说的是客气话?”

曹操答道:“是。”

郭嘉收起笑容,看着曹操说道:“你现在已是一方诸侯,日后再进一步为公,已是人臣至极,却是无缘于帝位,称王是有实力,不过‘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称王称公都一样,无须为一个虚名,而惹天下非议,以至身后名声有损。”

曹操一听,心中想道:“郭嘉断定我以后有称王的实力,劝我不要称王而称公,故称我为曹公,不对,逆天时、改地利、聚人和,我一定可以称帝,一统天下,天时地利人和皆在于我,为什么不可以称帝?但郭嘉…。”随即说道:“我为何不可以称帝?”

郭嘉平静说道:“你的才华不足以至帝位。”

曹操一听,心中想怒,便压下去,说道:“曹操聆听大贤教诲,已有把握。”

郭嘉看着曹操眼睛说道:“你是指逆天时、改地利、聚人和?”

曹操答道:“不错。”

郭嘉看着白壁笑道:“若是听一句话,就成圣贤,圣贤道理传了几千年,天下人岂不个个是圣贤?”

曹操低头沉思,想到:“莫非还有…,还有玄机?”问道:“请教大贤?”

郭嘉看着白壁说道:“逆天时、改地利,聚人和,只是总纲,天时如何去逆?地利如何去改?人和如何去聚?具体行事千变万化,你确定你不会做错?”

曹操眼神闪烁,不由地想道:“我确实不确定自己不会做错,不对,知错就改,万一…。”随即说道:“请大贤教我?”

郭嘉看着曹操说道:“你既有把握,说说看,如何取天下?”

曹操闻言,心中一想:“我为兖州牧,是一方诸侯,拥兵三十万,是天下诸侯实力最强的,可当今天下有十几路诸侯,我要怎么平定天下?逆天时、改地利、聚人和,如何平定这些诸侯?”曹操思绪紊乱,眉头紧索,想不出办法,“天下势力错综复杂,自己怎么平定天下?”想了许久,硬是想不出一条计策,方才信郭嘉之言,站起身来躬身下拜,说道:“请大贤指点我平定天下的策略?”

郭嘉看着曹操说道:“坐下说吧!”

曹操慢慢扬起身子抬起头,看着郭嘉,随后坐下。

郭嘉看着曹操,神情严肃,说道:“欲取天下,当先明局势,见势而行,大汉十三州各被诸侯占据,天下英雄又有多少?”言闭,郭嘉看着身前棋盘,一条黑龙和一条白龙相互撕杀,各有胜负,伸出左手一抓,大片白子被抓在手里,随后放在棋盒,再伸手抓,又是一大片棋子放在棋盒,再抓再放,此时棋盘上只有一小片白棋,郭嘉左手飞快的点出,棋盘上一颗黑子已被改变位置,随后手不断点,黑子不断变换位置,过了一会儿,黑子已经全部放完,此时棋盘上还有散乱的白棋,郭嘉右手拇指、无名指、小指,三指抓住白壁,食指中指不断点、戳,白子不断变换位置,很快,最后一子归位,棋子变成一幅地图。

曹操看着棋盘,随后惊讶不已,吃惊地说:“这是大汉十三州地图,而白子那一片区域,正是我的兖州!”呆了一会儿,曹操看着郭嘉,疑问道:“大贤棋艺如此高明,以棋子布成地图,不知,为何我是白子?”

其实以棋子布成地图,并没有什么难的,只不过当今天下没有人这样做,下棋是下棋,打仗是打仗,学兵法打仗是凶事,下棋是闲时玩意,两者怎么会混在一起?

郭嘉平声说道:“曹将军请看棋盘?

曹操闻言,心中略想,低头看向棋盘。

程昱也看着棋盘。

荀彧想看,还是没转身,心里想着棋盘。

郭嘉看着曹操,神情严肃,朗声说道:“曹将军已有兖州,而兖州乃四战之地,北有袁绍,西有李榷、郭汜、张济,南有群贼,东有陶谦,欲成霸业,当扩张领土,四面唯有豫州无主,混乱一片,当先取豫州,以壮兵士,陶谦年老无将,再取徐州,增添羽翼,李榷、郭汜、张济挟持天子,可灭之,得司州,拨乱返正,扬名天下,封丞相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挟天子以令诸侯,不臣,以天子诏征四方;与马腾、韩遂、公孙瓒联盟,马腾韩遂攻并州,公孙瓒攻冀州,丞相攻青州,此时中原混战,益州刘璋,荆州刘表,皆昏庸无能之辈,不敢出战,扬州袁术定要发兵徐州,此时只要加筑城关,令一善守之将严防死守,守城即功,丞相实力最强,先得青州,再与公孙瓒联手攻冀州,先得冀州,再灭公孙瓒,后灭公孙度,得幽州,此时,马腾韩遂已攻下并州,但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疲惫之兵轻易可灭,况马韩各有异心,分而击之,轻易收取并州,拉拢韩遂,击杀马腾,得凉州,大汉十三州,丞相已得九州,天下已居一半;刘表昏庸,其地富裕,杀之以得荆州,士燮偏安,以武力威慑,不动刀兵,可得交州;此时袁术为孙氏所败,等待死伤,到时天下只有益州刘璋、扬州孙氏,两方诸侯,灭孙氏取扬州,天下已得九分,以大势所逼,刘璋必降,益州天府之国,三寸之舌可取;此时天下一统,丞相功高盖主,可令天子禅让,继位帝王九五至尊,开国太祖流芳百世名垂青史,此乃定天下计!”

曹操听完,惊心动魄,振聋发瞆,胸中燃起万丈豪情。

荀彧听完,惊讶不已,随即怒上心头,咬牙切齿,脸都给气红了。

程昱听完,惊讶百分,心中竟涌出一丝恐惧,一时失神,手一松,“砰”地一声,一坛美酒已碎在地上。

随着“砰”地声音,暂时把曹操惊醒,回头一看,程昱把酒打碎了。荀彧听到声音,回身一看,可是被十女挡着,只好绕过十女,在走路的时候,便把酒放到地上,看到郭嘉,怒气冲冲,随后看曹操,曹操也看着荀彧,眼睛严厉,荀彧不与之对视,转头看程昱,才发现程昱把酒打碎了。

曹操收拾心思,也不看荀彧程昱,站起身来躬身下拜,恭敬说道:“听大贤之音,曹操佩服万分,心悦诚服,大贤真乃神人矣!请大贤出川助我?”

郭嘉微微一笑,看着白壁把玩着,说道:“若要我助你,除非有美女美玉,否则免谈。”说完,转过头看着爱妾,把左手伸进爱妾衣领里,五指一抓。

曹操慢慢扬起身子抬起头,看着郭嘉一手抱美人,一手执玉壁,朗声说道:“若大贤助我得天下,吾将天下美人天下美玉送与大贤!”

郭嘉看着曹操笑道:“这是空话,我只要现成的好处。”

曹操一听,回身看向十个女子,心想:“她们不可以。”转回来看着郭嘉,随后,低头沉思,心中想道:“我如今听了郭嘉指点,知道平定天下的策略,何必用郭嘉?我自己就能平定天下,何必去讨好郭嘉?不对,此事事关重大,万一有变数怎么办?难道我只听了郭嘉的话,就可以平定天下?马腾韩遂夺并州,孙策夺扬州,还有其他诸侯,万一和郭嘉说得不一样怎么办?”想到此处,曹操看着郭嘉问道:“大贤何以料天下诸侯会和大贤想的一般?”

郭嘉面容冷峻,右手白壁放在棋盘上,扬起右手,五指向上,看着手掌,严肃说道:“吾观天下如掌上观纹。”随后微微一笑,放下手,说道:“只怕曹公做不到?”右手拿起白壁把玩。

曹操先是大惊随后小惊,想道:“视天下如掌上观纹,是古之圣人才能做到的,我确实做不到,不行,我还是要依赖郭嘉,对天下形式我虽有策略,但形式千变万化,我无法做到跟郭嘉一样,看天下大势如看掌中纹络,此人,果真神人!”曹操无奈,只好躬身下拜,说道:“曹操未备好礼物,先告退,等备好礼物再来拜访神人。”说完,曹操心中涌出一丝妒忌。

郭嘉笑道:“且慢,曹公可有诚意,若有诚意,也无需美人美玉。”

曹操听之,虽然躬身,仍是说道:“曹操求贤若渴,精诚所至。”

郭嘉看着曹操笑道:“既如此,曹公下跪拜我三拜!”

程昱一听,脸有不忿。

荀彧一听,似有担心。

曹操一听,先怒,随后压了下去,心想:“跪拜磕头,磕就磕,我反正也磕过天子,郭嘉能助我得天下,我得天下后…,我磕头又有何妨?周文王请子牙,也不如我心诚。”突然一想:“不如不跪,美女美玉没有,不行!”灵机一动,想道:“美女美玉不过掩人耳目,郭嘉难道真好色不成?此人视天下如掌上观纹,言天下就在掌中,如此气魄!如此智慧!乃是神人!又岂会真好色?稽首!之前我两走,加这走,共三走,他都留我,他从一开始就在等我!兖州、白棋,我为白,天下皆黑,原来郭嘉一开始就有意要辅佐我,此刻要我稽首,是为了看我是否敬贤,成汤五求伊尹,文王两拜子牙,皆是敬贤,我还想…,真是不应该!”曹操恍然大悟,心里一阵愧疚,随即双膝下跪,看着郭嘉,眼有愧色,然后正了正身子,双手撑地,额头叩地,一拜,心道:“敬贤”,头抬起,再叩地,二拜,心道:“我曹操敬贤”,头再抬起,再叩地,三拜,心道:“我必以上上之礼待之!”拜完,曹操俯地不起。

郭嘉看曹操三拜,面容冷峻,眼神严肃,心中想道:“他真有诚意!”随即,左手从爱妾衣领拿出,右手放下白壁,站起身来,大步迈了两步,走到曹操面前,弯腰伸出右手,托住曹操左手手掌,(曹操抬头看着郭嘉,心里一惊,:“他”)急声说道:“快,请起!”曹操一听,不假思索地站了起来,郭嘉遂放手,两人对立,曹操不由地问道:“大贤是何意?”心中想到:“我已经三拜。”脱口而出:“莫非大贤答应助我?”

郭嘉一听,露出笑容,看着曹操,朗声说道:“自然,主公!”

曹操一听,心生欢喜,激动地说道:“奉孝,我得你如得天下!”

郭嘉坚定地说道:“吾郭嘉必助主公取得天下!”

曹操心生感动看着郭嘉。

郭嘉看着曹操,心道:“主公我定助你取得天下!”

曹操看着郭嘉,想到:“此次备礼不周,三礼我只备一礼,奉孝喜欢美女美玉。”遂急声说道:“奉孝,我必送天下美女天下美玉与你!”

郭嘉一笑。

曹操也一笑。

程昱自不高兴。

荀彧满心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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