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舒城从家里离开之后,走到楼下,曹汉之从后面追了出来,说道:‘小强,你别生气,你跟她们置什么气啊。他们老李家的女人,一家子泼妇,当然你妈除外。’
赵舒城说道:“爸,这家我现在是没办法住了,我去小六那儿住几天。”
“别别别,干嘛呀,这是咱家呀,咱干嘛走呀。”
“爸,我真的没事,也没生气,可这家里实在是住不开了。你看家里现在多少人,我妈,你,小美,还有我那两个姨妈,你觉得还有我睡觉的地方吗?就是有点委屈您了,可能您还要睡在客厅沙发上。”
曹汉之说道:“我没事。”
“我就是看我妈可怜,你知道吗?二姨老是那个德行,管杀不管埋,站着说话不腰疼。一出事全都往后撤,没事还来搅事,出了事还得我妈收拾烂摊子。我妈也是让他们欺负惯了,连句话都不敢说。”
曹汉之说道:“所以说,小强,你要是结婚的话,这女方家里的人,你都得了解清楚啊。我这些年,我就是就后悔啊。我要是早知道老李家的女人这么难缠,我,那也就没你了。”
“行了吧,咱们不说这个了,你要是能忍就忍,不能忍就躲着。要不然我给你点钱,你晚上去住对面宾馆吧,要不然这客厅睡着不舒服。”
曹汉之摆手说道:“不用,我有钱。而且这情况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想当年我当兵的时候,别说睡沙发,就算是睡草地的情况也不是没有。我现在就是担心你老舅的事情,他们要是逼着把你老舅接到家里,或者非得让咱们给租房子,这怎么办啊?”
“这就把话说清楚嘛,他也不是我妈一个人的弟弟,谁也别想躲清净。”
曹汉之听到赵舒城这样说,觉得事情确实是这样子,总不能真的让他们家自己照顾李文达。
伍小六正准备睡觉呢,听到敲门声,从猫眼中看到赵舒城站在外面,顿时好奇的问道:“大叔,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是不是舍不得跟我分开啊?”
“有一点这个原因,更大的原因是我的两个姨妈住在我们家,我现在是无家可归,这不想让你收留我啊。”
伍小六笑着说道:“跟我还这么客气,我家就是你家,你随时都能搬过来的。”
“好了,不说这个问题,这一天累的够呛,我先去洗澡了,你也别熬夜太晚,也早点休息。”
“知道了,大叔!”
接下来的几天,赵舒城偶尔回家看看,果然家里现在可谓是乌烟瘴气,这几个姨妈真的当自己是来做客的,什么都不干,就是吃喝玩乐。每天不是等着李文琴做饭,就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说好的来逛京城,却连家门都没怎么出过。
曹汉之其实也是一肚子委屈,自己不光是从客房搬出来住在客厅里,就连晚上睡觉都没办法好好睡。都说懒驴上磨屎尿多,这曹小强的两个老姨也不妨多让,每天晚上这来来回回的去厕所,多少次让曹汉之从睡梦中惊醒。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可晚上睡觉还要等到他们看完电视剧之后,他才能跟着去睡觉,要不然他们霸占着沙发,他想睡觉都不行。哪怕他告诉他们房间里也有电视,可她们就是不愿意去卧室看电视,非得在客厅看。
赵舒城懒得去管他们,何况也管不了,干脆收拾了几件衣服,干脆搬到伍小六家里正式同居了。
这天晚上,赵舒城再次接到了徐若云的电话,来到上次约定地点附近的写字楼,等着徐若云一起下班。
等徐若云从电梯里走出来,给了赵舒城跟上次不一样的感觉,上次是飘飘欲仙,这次则是都市丽人。
赵舒城笑着说道:‘徐小姐,好久不见。’
徐若云看到赵舒城,也是笑着说道:“是啊,好久不见,对了,曹先生,国庆假期,你没出去玩吗?”
赵舒城笑着说道:“本来是计划出去玩的,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这家里来了客人,所以就没能出行。”
“这样啊,对了,曹先生,你知道我们这是第几次见面吗?”
赵舒城愣了一下,说到:“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第三次吧?”
“第三次?”徐若云有些诧异的看着赵舒城。
“对啊,第一次其实并不是我们上次约着一起吃饭的时候,而是之前在一个酒店里面,对吧?”
徐若云没想到赵舒城还真的知道,点点头,说道:“对。当时我们擦肩而过,不过你的发型很有特色,所以我印象深刻。”
“说笑了,这发型是没办法的事情,其实我大学之前不是这样子的,也是有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甚至大学时候,我还为了自己这头发,特意留了很长的头发,特别有文艺范。不过随着步入社会里面,这生活是越来越好,不过头发也越来越少了。一开始是从这边开始稀少,让人变得特别不自信,但是后来我剃了光头之后,整个人反而重新回复自信,觉得这样也挺有特色的。”
徐若云听到后笑着说道:“确实是挺有特色的。对了,我记得当时你身边还有一个小女生,是你妹妹还是你们家什么人?”
赵舒城说道:“这是我的小女朋友,怎么样,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徐若云听到后确实是挺吃惊的,问道:“你女朋友,可我看他年龄并不是很大。”
“确实是不大,今年刚刚大学毕业没多久,也才刚刚二十二岁。”
“这么年轻啊,你们之间这年龄差距有点大,你们不会觉得有代沟吗?”徐若云问道。
赵舒城说道:“我觉得还好吧,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想到自己会找一个比我小这么多的女朋友。”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不会跟有些人一样,特意专门去学校门口猎艳认识的吧?”
赵舒城笑着说道:‘怎么会,其实我们两个人虽然看似八竿子打不着,但是却是通过正规相亲认识的。小六,我女朋友,她家里人跟我爸是老同事的关系,所以知道我们都在京城,我现在也单身,所以就介绍我们认识了。’
“这样子啊,我还以为你们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呢。”
赵舒城听到徐若云这样说,忽然想到了马小美,说道:“你要说青梅竹马,我还真有一个算得上的,她现在也是在京城,不过跟我也只是兄妹关系。”
徐若云听到后看着赵舒城,一脸的不可思议,自己只是随口说说,怎么可能正好就有这样的人在赵舒城身边呢?
“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那是我爸战友的女儿,比我小十岁,前一阵子刚刚来京城投奔我们家,现在还住在家里。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工作,说不定过段时间,她就从家里搬出去,自己养活自己了。”
“这可真是没想到。”徐若云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你跟你女朋友就这么相亲认识,然后一见钟情了?”
“当然不是,我从来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更觉得是见色起意。不过小六因为本身年轻,受到一些电视剧的影响,所以喜欢那种大叔型的,而我正好是这种,所以就一直追我。我这也到了需要结婚的年纪,就跟她相处一段时间,觉得彼此还算是合适,所以就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徐若云看到赵舒城说起伍小六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是温柔的,这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对了,一会儿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赵舒城听到徐若云这样问,说道:“没什么事情,怎么了?”
“我这里有两张话剧票,也没有其他人能陪我一起去,所以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看?”徐若云有些忐忑的问道。
赵舒城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原来就是邀请自己去看话剧,这自然没什么问题。不过赵舒城也有些奇怪,按说徐若云在知道自己有女朋友之后,应该主动疏远才对,怎么还会继续邀请自己看话剧呢?
要知道徐若云之前当过一段时间公司上司的地下情人,后来因为实在是不堪一直都是见不得光,所以才会跟对方分手,调到京城工作。所以她应该是最排斥跟有夫之妇不清不楚的才对,怎么对赵舒城就有些不一样呢?
不过赵舒城没有问出来,毕竟在徐若云的印象中,赵舒城跟她只是才认识的人,对于自己的过往并不清楚才对。
等两个人吃了晚餐,来到话剧院之后,就看到现在已经来了不少看话剧的人,起码前面的两排已经坐满了。
不过赵舒城却没有带着徐若云选择前排的位置,反而直接带着她来到第四排中间的位置,这样的观看效果其实是最好的。
因为舞台布置的比较高的原因,第一二排看的时候需要仰着头看,而侧边位置也有个问题,那就是容易出现视线上的死角,有时候会错过一些比较精彩的部分。而赵舒城选择的位置就不会出现问题,舞台可以说尽收眼底,距离舞台也不算远,可以清楚的看到舞台上的所有变化。
徐若云看到赵舒城这样轻车熟路的样子,好奇的问道:“你经常来看话剧吗?”
赵舒城摇了摇头,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走进京城的话剧院,以前全身心都扑在工作上,每天累的要死要活,哪儿有时间来看什么话剧啊。”
“那你……”
“你是不是想说,我为什么会选择这样观看效果好的位置?”
徐若云点点头,看着赵舒城,总觉得赵舒城能在自己开口之前就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这当然是因为我观察到的,而且也是多年看电影的一些经验。其实无论是看电影、看话剧又或者听音乐货,选择位置都很有学问。在曲面屏没有出来之前,观看位置最佳的一直都是中间靠后一点的位置,这样既不用仰着头,还可以纵观全局。音乐剧或者音乐会专场,一般在中间位置可以避开杂音,场内的音效比较均匀。当然要是你想看钢琴演奏家的演奏,想要看见键盘跟手指活动区域,那就还是在演奏家斜后方的位置。”
赵舒城说着拿起话剧票,看到上面的名字,说道:‘听说这个话剧还挺不错的。’
“是吗?”
“这你不应该问我才对,毕竟这个话剧票还是你的,我是沾你的光才来看的。不过这个话剧的名字我听说过,《请你对我说个谎》,去年好像还得了什么小剧场的什么奖项。口碑应该还不错。”
“嗯,这个说的是一对七年之痒的夫妻,面对三重人格的情人,三人同时演一角色。”
赵舒城笑着说道:“这个确实是有些新鲜,跟其他的有些不一样,一人分饰两角,或者一人分饰三角都听说过,但是三个人同时演一个角色,这还是不多见。”
其实这个话剧讲述的是小三跟反三的斗争,党魂英只剩下责任的时候,是不是应该给婚姻一个出口。放爱一条生路并不是重视家庭的国人选择,当一个女人面对丈夫出轨,小三猖獗的痛苦斗争中,往往会选择委曲求全,顾全大局的万般无奈,让丈夫撒谎,以此来继续维持家庭。
赵舒城对此没有什么感觉,毕竟在他的心里,爱就是爱了,不爱就是不爱。作为一个爱自己胜过爱其他人的人,他从来不会因为某一个爱人,而放弃其他的爱人,也不会被某一个人所威胁。
所以这出话剧在赵舒城看来就是一个几个的话剧,并没有什么共情。但是对于徐若云来说,却仿佛自己前一段感情的映射。
她看的很专注,而且还很动情,不一会儿就泪如雨下。赵舒城只能赶紧递给她纸巾,让她擦拭眼泪。
徐若云看着台上三人饰演一角的小三,感觉就仿佛看到了曾经痛苦挣扎的自己。当初她喜欢上自己上司的时候,当知道对方已经结婚生子之后,内心也是这样不停的挣扎,怀疑。
内心也有两个声音,一个告诉她应该选择离开,毕竟自己不能破坏别人的家庭,而另外一个声音则是告诉她,他们之间是真爱,高建瓴跟前妻之间已经没有爱情,自己并没有做错。即使没有她,也会有别的女人介入他们的婚姻。因为高建瓴的前妻早就已经不能满足他了,不管是心里还是生理上的各种需要。
徐若云听着台上的台词,想着自己的事情,越来越觉得这就是在揭自己的伤疤,所以对着赵舒城说道:“曹先生,我们走吧。”
赵舒城说道:“这话剧还没结束,你确定现在要走?”
“走吧!”
“好,我们走吧!”
等两个人走出话剧院之后,看着眼眶通红的徐若云,赵舒城问道:“徐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可能是最近工作压力有些大,不知道怎么看着看着就有点投入了。”徐若云找了一个借口,并没有说出自己真实的原因。
赵舒城笑着说道:“其实挺好的,发泄出来,就能让你轻松很多。”
“对不起啊,扫了你的兴了。”
赵舒城摇了摇头,说道:“并没有,只是没想到你还是挺感性的。其实我对于这个话剧没有什么感觉,也许是我这个人天生冷漠,又或者没办法找到共情,所以觉得看不看完都没什么影响。看了这么多年的电影电视剧,都没怎么哭过。现在想想,可能我自己才是悲剧吧。”
徐若云问道:“那你就没有被什么东西打动过吗?”
赵舒城说道:“还真有,就是我女朋友小六,为了帮我冲业绩,在一个大雨天,伞也不打的跑幼儿园去推销产品,把自己淋成落汤鸡。当我看到这一幕之后,我就发誓一定要对她好,毕竟一个女孩子,本身就不是自己的工作,却为了我能做到这个程度,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心酸的时候,毕竟每个人在人生中都会经历各种事情,酸甜苦辣咸的都有。只不过我们男人责任感强,而且身上不光是自己,还有家庭,所以就有泪不轻弹。如果真的遇到这种压力大或者悲伤的时候,就会找方法发泄,比如说真人游戏,又或者干脆去看喜剧,又或者听相声。”
看着徐若云,赵舒城说道:“人这一辈子,高兴也是一天,难过也是一天,何必让自己活在痛苦中,给自己找麻烦呢?老话说的好,难得糊涂,有的时候人活的傻一点并没有什么不好,烦恼更少。哪怕有时候自己只是装出来的,但是装着装着,没准自己还真的高兴了。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虚伪?”
徐若云笑着说道:“不,你是我见过最真实的人。真的!”
赵舒城笑着说道:“千万不要这样说,到时候我这要是被夸的飘起来,指不定就得意忘形了。”
当两个人走到一处地下过道的时候,赵舒城看着正在弹奏唱歌的人,笑着问道:“怎么,小刘,这么晚还没回去啊?”
“强哥,知音难觅啊。”
赵舒城笑着说道:“你小子。”说着就拿出钱包,给对方的琴盒里面放了一张百元大钞。
其实这个人在赵舒城的记忆中,跟曹小强认识了很久,以前曹小强遇到的时候,有时候会站在这里听他唱歌,有时候给钱,有时候不给,慢慢的也算是熟悉,成为了朋友。而且曹小强还主动带着对方到黄伟业那里录过歌曲,只不过原创歌曲,还是一个没有任何经纪公司的歌手,如果不是实在是出彩,真的很难出头。
不过就算是这样子,对方也很感激曹小强,毕竟圆了他录制歌曲发行的梦。
对方看到赵舒城给钱了,看了看赵舒城跟徐若云,说道:“今天最后一首歌,送给你俩,爱了就别伪装……”
随着歌曲《彩虹》的伴奏响起,小刘看i事唱了起来。
徐若云听着对方的歌声,当听到我的世界从此以后多了一个你,她忍不住看向赵舒城,觉得自己的人生中好像真的多了一个人,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自己世界里的人。
毕竟按照一般的情况,她跟赵舒城本来不应该有什么交集的,但是不知道怎么了,当自己第一次见到赵舒城,甚至听到赵舒城名字之后,就鬼使神差的想要联系他。甚至当第一次见面之后,自己几天见不到对方,就想着再次联系对方。
哪怕现在已经知道对方有女朋友,却还是舍不得跟对方分开,也不舍得从此不联系对方。
赵舒城听着小刘一曲演奏完,说道:“小刘,再会!”
“强哥,走了!”
徐若云等对方走了之后,问道:“你认识他?”
“以前上下班的时候经常路过这里,经常听他唱歌,一来二去认识了。”
徐若云问道:“我觉得他唱歌挺好听的,为什么在这里唱歌,而不是去酒吧唱歌呢?那不是赚的更多一点吗?”
赵舒城笑着说道:“这小子跟一般人不一样,有点清高,却也有让人佩服的地方,那就是只唱自己喜欢的歌,就算是没有人听,他也会自己唱。当然如果有人愿意在他面前停留几分钟,就已经让他很开心,唱的更加投入。”
“你如果仔细听的话,就可以从他的歌声里听出来,他是快乐的。其实我挺羡慕他的,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够像他一样,一直坚持自己的梦想呢?反正现在的我做不到,也许未来的我可以,不过就是不知道是多久之后了。”
赵舒城说到这里想到了自己,他现在虽然在不同的世界里穿越,可以接触不同的剧情跟女主角,甚至过上了比古代皇帝还要幸福快乐的日子。但是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是自己喜欢的,有多少是自己的梦想呢?他现在也说不清楚。
现在的他还只能做系统让他做的事情,也许等某一天,自己终于可以脱离系统的而时候,才能真正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过那时候,也许赵舒城曾经喜欢的事情对他来说一点挑战都没有,早就已经迷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