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晚上在郊区还是有些冷的,夏天宇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在他觉得手都发凉时夏天萌突然扭头看他:“哥哥,你喜欢的是秦小姐那样的女人吗?”
夏天宇微微讶异挑了挑眉,露出温和的笑意,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是因为自己有想要交往的对象了所以才关心哥哥的问题吗?”
夏天萌微微抿唇,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玻璃门内的灯光照映下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她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一直不知道哥哥喜欢什么样子的女生呢,哥哥好像也一直没有和谁交往过。”
夏天宇笑脸似乎有瞬间僵硬又似乎没有,他将视线投向后院里在月光下绽放的花朵,心下叹息,他在年少轻狂的时候也曾爱慕过学校里的女生,只是他一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责任,他若想继承夏氏那么必定要将婚姻奉献给夏氏,那么又何必去搅乱那池春水。
夏天萌轻轻凑近他,将头靠在他的手臂处,嘴角露出欣喜的笑来:“这样能和哥哥在一起的感觉真好。”
夏天宇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忽然觉得无法面对她这样赤诚的欢喜。
“和杨总裁相处的怎么样?”夏天宇想起爱慕妹妹很久的杨牧野,觉得花心大少似乎也不是那么配得上自己妹妹了。
夏天萌微微咬唇,半晌才轻叹一口气:“哥哥,什么样是喜欢呢?”
没想到夏天萌忽然问这样的问题,夏天宇没有办法那么明确的告诉她自己都不明白的问题,只能带着猜测说:“大抵就是想和一个人一辈子在一起吧。”
夏天萌猛地直起身子,有些懵懂的望着他:“可是哥哥,我就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啊!”
夏天宇对上她倒映自己身影的双眼突然觉得有点懵:“那。那是因为我是你哥哥,我们是家人,是不一样的。”
夏天萌蹙起峨眉,抓住他微凉的指尖,像是十分苦恼:“哥哥,我小的时候就说过要做哥哥的新娘,我一直以为我会和哥哥永远在一起的。”似乎又想起什么,表情变得苦涩起来,“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哥哥也开始远离我了。”
夏天宇自认为不曾在她面前表露过什么,便笑着摸摸她的头:“哥哥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别想那么多,你一直是哥哥最好的妹妹。”
“哥哥骗人!”夏天萌忽然就红了眼眶,她的声音都哽咽起来,“哥哥若是疼我,怎么会让我一个人去法国!我那时候才十九岁,你怎么和爸爸妈妈一样那么狠心!你怎么舍得?”
夏天宇面对她的指责竟然无言以对,他明明可以温和的劝慰她,可是面对她那么纯真的眼睛,他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哥哥。”她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划过她娇小的脸竟像是划过他的心上,酸涩的厉害,“哥哥,我知道你想继承夏氏,我从来都没想和你争这些,夏氏的继承权与我而言根本没有你的一根头发重要!哥哥,不要戒备我好吗?”
夏天宇抿紧薄唇,嗓子干涩的说不出话来。
夏天萌难过的凑近他,踮起脚尖轻轻敷上他冰凉的唇,露出期许的笑来:“哥哥,如果我能和你在一起,你便可以对我放心了吧?”
夏天宇第一次这样错愕,他没想到因为对妹妹的温暖会让她有这样畸形的爱恋,可是刚才她发烫的唇却像是烫伤了他的心,他忽然就很心疼她,可是他什么都给不了她。
“哗!”阳台的玻璃门被梁敏一把拉开,她怒气冲冲的瞪着哭泣的夏天萌,拉起她的手腕拽进了旁边的房间。
屋内的众人只看见夏天萌和夏天宇对视却不明原因,只觉得传言夏家幺女果然不受重视,连母亲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她一点脸。
夏天宇盯着紧闭的房门,攥紧了双手,却始终不曾迈出一步。
“啪!”梁敏将夏天萌一把推撞在墙上,一个耳光重重的扇了过去,她保养的极好的脸几乎要扭曲了,“你这个贱人!你居然勾引你哥哥!”别人没有看见,她却是刚好看见夏天萌亲吻夏天宇的那一幕。
夏天萌左脸麻木的没有知觉,她只是冲着梁敏笑的轻蔑:“再贱不也是你生的吗?”
梁敏似乎没料到自小乖巧的女儿忽然说话这么刻薄,随即更是气的咬牙切齿,又要上前打她:“贱人!早知道当初就该把你掐死!要不是你我们家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怪你都怪你这个小杂种!”她当初不过是生气丈夫出轨而在外面买醉,不过是一夜/欢情,没想到就有了种,为了挽留丈夫的心她说再度怀了丈夫的孩子。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却是丈夫竟然早前就因为一场事故失去了生育能力,一切的丑陋都这样袒露了出来!
在她的眼里,夏天萌便是她的耻辱,是她在家里不受重视的原因!
夏天萌一把将发狂的梁敏推坐在地上,俯下身用那么嘲笑的语气说:“现在后悔了?当初上的时候怎么那么利落了?”
梁敏全身都止不住的颤动起来,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恨夏天萌,可是她更恨当初的自己。
夏天萌捂着脸跑了出去,夏天宇在阳台上看着她上了停在门口的法拉利,直到车子行驶的看不见尾灯才收回视线,他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难过。
他仰起头,捂住双眼,轻声叹息的不知是为了夏天萌,还是自己。
从车窗处迅速掠过的是夜晚的霓虹灯,B市的夜晚无论什么点都不会少人,与外面的喧闹相比车内几乎是另一个世界。
杨牧野看了眼从上车开始便一直将头靠在车窗上未出声的夏天萌,开口:“现在还想吃麦当劳吗?”
虽然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见她这样可怜兮兮还是觉得不要问出来比较好。
夏天萌吸了吸鼻子,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他,娇小精致的脸上煞白煞白的,衬得左脸愈发红肿,她瘪着嘴巴:“学长。”
即使杨牧野知道趁着她脆弱的时候最容易打破心底防线,可是真看见她这样楚楚可怜反而只有心疼了。纵使他现在对她还没有多深的爱意,但毕竟是他年少时心中的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