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唐仃看向了领头,才低声说“尸臭和腐烂的味道很浓郁,正常情况下,祁家村怎么会有尸体腐烂?那边有点问题,死过人。我去看看?”
唐仃对马楼,是很有敌意的。
而马楼的脸皮,却不是一般的厚,杀了何羡量,抢了唐仃同何羡量的好处,唐仃发现有问题的时候,他依旧还能开口去问。
不过,唐仃并没有给这个脸。
“让马楼和你一起去吧,何羡量死了,隍司的中流砥柱少了一根,唐仃你不要对马楼太有敌意,他下手是有道理的。”
“换成是我,我也会一样果断。”领头回答。
唐仃脸色微微一变,马楼脸上又露出了浓郁喜色。
“明白了,老大。”唐仃低头。
而后,他看了一眼马楼,示意之后,便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我若有所思,瞳孔便微微一缩。
先前没想起来,这会儿反应过来了,此地,就是当初我发现赵希尸体的附近。
当时赵希被婴灵反噬,腹部都被吃空。
我遗忘了关键一点,就是从赵希身上拿到鬼龛的陶人。
当时张轨给我的陶人,以及赵希本身的那个,加起来是两个。
一个陶人,能拖住尸仙一小段时间。
要是两个陶人被唐仃和马楼捡去,这又是一个变数。
“是鬼龛人的尸体,被反噬而死。”我当即开口。
领头眼瞳又是微微一缩
“我过去,他们最好别碰。”
语罢,我径直朝着马楼和唐仃离开的方向疾走。
他们的速度并不慢,我基本上小跑了,才堪堪追上,瞧见他们的背影。
而更前方,便能瞧见一具尸骸。
尸骸的其余位置,差不多都腐烂了,空洞的腹部,能瞧见脊梁骨,惨白无比。
地上满是粘稠的液体,分外恶心。
我脚快,直接挡在了赵希尸体前头,拦住了唐仃马楼。
唐仃稍好一些,只是脸色一沉。
至于马楼,就极为不善了。
“这尸体,被鬼婴反噬而死,你们碰不得。”我沉声开口,所言和领头所说相仿。
两人同样眉头一皱。
“上山次数少,我忘了这个位置而已,两位,我们还是继续上山吧。”我继而又道。
唐仃若有所思,马楼却一阵狐疑。
“鬼婴反噬,是鬼龛的人?”
“你先前和鬼龛人进来这里,他死……和你有关?”
忽而,马楼又问。
我心头微微一沉,没有吭声回答了。
杨管事肯定不会将我杀鬼龛人的事儿大肆宣扬出去。
先前暴露,是监管道场里头,孙卓父子是内奸。
眼前又遇到赵希残尸,被马楼问出来,这就又是隐患。
“反噬死,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直接就否认了。
楼语气很淡。
唐仃的目光,却四扫周围,稍显的警觉起来。
刚好这时,咯咯一声轻响入耳,像是小孩子在笑。
冷不丁的,一阵鸡皮疙瘩就涌了上来。
好似暗处,有一双目光盯上我了。
唐仃又多看了一眼地上腐烂尸骸,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多了几分忌惮。
“鬼龛养鬼,借用鬼的力量,反噬,便被吞噬尸骸,那鬼没有新的宿主,游荡多了,总是会不适的,它在附近,我们的确该走。”
唐仃所言,就很直接了。
马楼不二话,转身,往回走去。
唐仃再多看我一眼,我感觉,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那眼神有些自求多福的样子。
我没在原地多停留,跟着他们同时返回。
若是没有鬼婴在附近,我肯定会去尸体里翻一下。
鬼婴在这里,我最好也就别碰赵希尸骸。
不多时,又回到了领头等人身旁。
马楼凑到领头身边儿,低声耳语几句,是汇报先前的事情。
领头同我微微点头。
我自没什么好说的,一行人,又继续朝着山上的方向走去。
中途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一转眼,都快到山顶了。
按道理来说,拖了那么久,母煞肯定得过来了才对。
怎么还没来?
是她还没醒?是阴胎先前哭嚎不够?
眼前,是一片叶片发黑的竹林。
经过这片林子,就是那一方宅院。
进宅之后,就更没什么变数了……这山上,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地方……
这会儿,我心情反倒是阴晴不定。
可就在这时,老龚却莫名其妙的抽噎两下,呆呆的看着竹林处。
众人的目光,都稍稍注视老龚一眼。
马楼以及唐仃,眼神都稍显的警惕。
“避开这林子……”马楼小声而又谨慎。
我心头微沉。
平日,老龚的确给我很多示警。
这会儿,却阴差阳错的成了马楼和唐仃的示警。
竹林里头,有东西?
“宅子在前边儿!”开口的是朱禹!
此刻,他也没有先前的莽撞,显得警觉多了。
马楼和唐仃两人顿时又露出惊喜之色,眼中还有抑制不住的贪婪。
“走吧,过去。”这节骨眼上,领头自不可能说别的,更不可能故意让唐仃和马楼进林子。
尽管我们上山的目的,是遇到母煞,让马楼死……
绕过竹林,入目所视,便是一座大宅!
高墙大瓦,宅门宽阔。
门匾上的字,脱了一半金漆,可邬府两个字,还是透着浓郁的气派。
领头的神态,总算有了一些波澜。
其余人更不用多说,眼中的贪欲是止不住的。
夜壶口子上,老龚的脑袋没有正视邬府方向,而是扭过去,直愣愣的瞅着后方竹林。
竹林里的东西,更为牵动老龚。
而上一次,他并没有如此……
我没有回头,内心却在不住揣测。
是因为,我扔了尸皮进夜壶?牵动了那一缕先生魂?
只不过,上次他受创太重,所以只是改变老龚的一些动静,没有取缔其意识?
直觉告诉我,十有八九,是那未曾苏醒的母煞,在竹林里头了!
“邬府……”
“老大,我想到了一个人!”唐仃长吁一口气,眼中显得兴奋异常。
“多年前,靳阳出名的阴阳先生,还不是秦崴子!”唐仃字句铿锵。
领头若有所思,其余人同样面面相觑。
“他限制了祁家村凶狱的蔓延,没想到……他居然就是祁家村的人!?”唐仃一字一句,更为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