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您可别冤枉我!我如今决定结婚,那是因为我本来也是时候该成婚了,既然决定要成婚,我就不会胡来,我会慎重考虑的。如果我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那我肯定早就成亲了。”
“那你昨天还说那种话。你这心性变得也太快了,性子也太跳脱了,以后谁跟了你谁倒霉啊。”
“这叫什么话,谁跟了我那还是她三生有幸!”
东方杜衡摇着头,“你这孩子,昨天对婚姻大事如此抗拒,今天被我这么一说你就忽然间决定要成婚,别人放心把女儿嫁给你,我可不放心。”
“祖父,您别总往坏处想。我之所以忽然间决定要成亲,只是因为今日忽的被祖父这么一提醒,我才知道成亲对于我们这个时代的男人来说到底有多么重要。”
东方奚被应试教育都弄得头昏脑涨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还以为自己最重要的大事就是上学考证,但是今天他才被东方奚点醒,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成亲是成人之后要做的第一件大事。
作为庶人,只有先结亲,才能谈其他的。
东方杜衡听了,自然开始埋怨自己,“可能就是当初得了风寒,把孙儿的脑子给烧坏了,怎么对这种事情他都开窍的如此晚呢,吓得老夫是跟着一惊一乍的。”
东方杜衡唠叨着,东方奚却自己忙活起来了。他回到了他的厢房,也不知道在倒腾些什么,大概小半个时辰后,他出来又开始在院门外忙活什么,东方杜衡没搭理他。
天色开始暗了,东方杜衡煮好了麦黍,两人吃过,一宿无话。
次日清晨,隔壁家的公鸡打鸣,东方奚穿好衣服,锁好箱子,喝了一碗米粉冲的汤水,东方奚就去了云阳大狱做工。
而东方杜衡睡了好一会儿,等到公鸡第二遍打鸣,老母鸡咕咕咕的声音都响起来了,他老人家这才从席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洗了把脸。
天空一片湛蓝,几朵白云被风吹得拉了丝,院子里仅剩的空地被东方奚种满了花草,因为无人打理,各种花朵随意的绽放盛开,金色、蓝色、紫色、粉色、白色,各色的花朵绽放清香。
实际上,东方奚种这些花只是为了掩盖豕厕的味道。
而东方杜衡老人家起的晚,也打了米粉喝了汤,随后他不紧不慢地背了筐,打算去山上捡柴弄些药材回来。
就在他吃完饭背框的时候,突然看到附近邻居男女都聚在一起三三两两都过来了。一开始东方杜衡还以为是有人要找他看病,可是没想到这些来了也不入内,只是在自己家墙院外面站着。
东方杜衡纳了闷,“这帮人既然不进来看病,杵在老家家院门口做什么?”
东方杜衡迈着步子走了出去,见到一群人杵在他的门口。
李老汉的三儿子刚好要出去放牛,他见到东方杜衡拱手作揖,“东方老先生,恭喜恭喜,没想到令孙这就要成亲了。”
东方杜衡面露异色,“他几时告诉你的?”
“墙上这不写着吗?”
东方杜衡被一群人搀扶着走过来一看,这墙上挂着一块木板,木板上面写着几行字。
东方杜衡不识字的啊,见到这榜他一时间也没看明白。
“李家三小子,你给我念念。”
“这为首单列的两个字呢,写的是招亲;而后面写的字呢,分别是:乡亲父老在上,今有医家东方杜衡之孙奚,年十七,欲婚聘适龄女子为佳偶。家中爷孙两人相依为命,孤苦伶仃,希望有缘人慎重考虑,以不求取聘礼为佳。还望各父老乡亲见到之后,帮东方奚牵线有缘人。”
李家三小子念了,人群顿时沸腾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几天不见,东方奚出息了啊,居然会写这么多字了。”
“有缘人,啧啧啧,东方奚这小郎君的外号真不是白给的,看他写的这个榜,倒是有些文采。”
“东方奚这娃儿是不是真的烧坏了脑子,不出聘礼,谁嫁给他啊?”
“不过这小子也是有心了,居然还说让人家姑娘慎重考虑。倒是有东方老先生人的风范,还是有良心啊。”
一帮年轻大汉议论纷纷,东方杜衡见了,他在原地抖了两抖,可把周围人吓坏了。
李家老二赶忙扶住,“老医家,您这是怎么了?”
东方杜衡打了个哆嗦,“我这个孙子,他怎么想一出是一出。你说他这么做是不是觉得我这老糊涂没有用,连这点事都不能帮他。”
说着,老人家当场哭了起来。
众人围着,“东方老先生,您千万别这么想,这是您的孙儿给您减负担呢,您老人家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怎么为他的婚事操劳啊。我看东方奚这小子这是长大了,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张罗了。”
“是啊,这不是好事吗,如果他不张这榜,我们也不知道啊,您放心,今日他挂了这榜,我们平日里承了您老人家的情,如今也是该帮着东方老先生。您放心,这小奚的事情,就包在我们身上,遇到合适的人家,我们啊一定帮您开这个口。”
众人围将起来,老的年轻的,男的女的,都是一个意思,“老先生安心,我们一定给您开这个口。”
东方杜衡被一群人安慰了,随后李家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儿这就把东方杜衡老人家给扶进了院子里,让他在席子上坐着休息。
“老人家,我们还有活计要忙,先走一步了。”
东方杜衡对着孙家两个年轻人作揖,“今日谢谢你们二位啊。”
“哪里的话,老先生,我们从小就是被您看病看好的,您老人家没嫌弃过我们家贫,一直给我们看病。我们一直都想找机会报答您,如今您的孙儿要成亲,本来就是我们孙家当这个媒人,您老放心。”
“我这个孙子啊,他实在是太不让我省心了,这么个一贴榜,闹的人尽皆知,他这么做弄得我老脸哪里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