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公主,是景仁帝第三个女儿,母妃乃皇后亲妹,英年方殒。
她便自小养在皇后身边,十六岁那年嫁给了现在的驸马爷翁斌,夫妻伉俪,育有一女,如今肚子里又有了,所以临安公主闭不出户,安心养胎。
驸马翁斌一个月前出征南境,平息民乱,尚未归朝。
林初晓随着祁邵琰进入凉亭,近距离观察,临安公主属于落落大气的美女,大抵是皇家出身,各种礼节耳濡目染了,一颦一笑一动作,都透着端庄。
她目光暖暖的,一时在祁邵琰和林初晓之间徘徊,“说说吧,大晚上的领个姑娘来我这儿,莫不是让我把关的?”
林初晓脑子里关于临安公主的信息,仅限于她长在皇后的膝下,皇后又是太子的生母,太子跟琰王不睦已久,可临安似乎跟祁邵琰很亲近,言谈之间宛若亲生姐弟一般。
林初晓挥去脑海里的疑惑,被临安公主拉着坐下,看她的肚子,约莫得七八个月了,“公主殿下安好,臣女明远侯府林初晓,深夜露重,扰了公主清休,实在罪过。”
临安有些吃惊,她虽闭门不出,但对宫宴上的事情,宴后的圣旨,还是有耳闻的。
“传闻,果然不能信。尚未成婚,邵琰能带你过来,说明还是属意于你的,小姑娘,你有福气喽。”
林初晓怎么听都觉得这不像是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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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万年铁树开花是什么样子,托你的福,我也瞧见了。”
噗嗤,林初晓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能维持的,也就是片刻的端庄。
祁邵琰白了她一眼,“婚约在即,私下相交实属不妥,但她说有事儿求你,本王便将人带来了。”
算是给临安公主一个解释。
“有话快说,别耽误了人家休息。”这话就是给林初晓听的了。
“倔头一个,甭理他。”临安显然习惯了祁邵琰的说话方式,拉着林初晓话家常,果然是深居简出久了,憋闷的不行。
林初晓还为她把了脉,她是温和的体质,若没什么大的震动,顺利生产应该没有问题。
聊着聊着,临安的目光投到了食盒上,林初晓这才想起来。
取出食盒中的鲜奶布丁和果味奶茶,香味瞬间在周围弥散开来。
孕中之人,口味很是多变,临安素日不喜甜,但孕后疯了一样的着迷。
惹得周围嬷嬷们都焦灼不已,成日成夜的看着,生怕她吃多了,胎儿过大,对生产不利。
可是除了甜的,旁的再无所爱。
传闻牛乳对胎儿最好,可临安不能近身,一闻到牛乳的味道都恶心的想吐,真真愁煞了伺候的人。
“臣女不知公主的口味,所以没有多放糖。”放多了再想分离出来,不可能。可少放一点,若觉得淡而无味,撒些糖就是了。
一旁的嬷嬷松了口气,取了器皿,只将不定和奶茶盛出一半,奉到公主跟前。
看样子,公主应该不会喜欢,类似的东西厨子做过多少类目出来,每每都被公主推开。
今天是客人奉的,想必公主不好拒绝,这样想着,嬷嬷已经做好要将东西撤走的打算了。
岂料,临安刚吃下一口,顿时喜滋滋起来,“入口奶香,不甜不腻,味道很是独特,这究竟什么东西?真乃人间美味。”
“是用鲜牛乳做的,公主若喜欢,稍后我把配方写下来,让府里的厨子做给您吃就是。”
“这……”嬷嬷愣住了,“若是独门秘方,小姐这般透露出来,可有不便?”
伏商虽没有“专利”一说,秘方的意识终究还是在的。
临安闻声,忍不住有些紧张,如此一来,她可就吃不到这样美味的东西了。
“无妨,臣女今日前来,本是有事相求,觉得空着手不好张口罢了,雕虫小技,仰赖公主殿下不嫌弃,若公主待会儿听了请求,不想蹚浑水,臣女也绝无二话。”
临安身边除了祁邵琰,少有这样直来直往的,她顿时爽朗的笑了,“好!先说来听听。”
马车里,沉寂如水。
等祁邵琰听到脚步声,巳时已过。
“劳烦王爷送我回府。”林初晓爬上马车,一脸阳光的粲笑,事儿,显然办成了。
祁邵琰拉开同她的距离,刚好是相对的位置,盯着她的眼神莫名诡异,似要将人给看穿。
深夜寂静,街道上连一夕风丝儿都没有。
明明是夏秋交际,林初晓却感觉周身冰凉,若对面坐着的是旁人,她肯定要“看回去”的,不仅如此,还要追加两记勾拳!
将他妈没教的家教补上----这样盯着女子很没有礼貌。
可惜,他是祁邵琰,油盐不进的琰王。
适才王府的斗智斗勇,勉强把他给说服了。
万幸!
若这会儿再惹得顶头boss不开心,她怕是要被踢下马车。
心思电转,林初晓几乎要把脸埋到袖子里,她从没像现在这样期待过回侯府。
陡然间,马儿一惊,抬起前蹄嘶吼着。
重力使然,林初晓朝着马车后头划去。
她几乎以为自己要顺着那四方的窗户漏出去了。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陡然抓住了她,将她死死揽在怀中,温热和踏实的感觉冲袭过来,砸的林初晓眼晕,“怎么回事?”
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他硬朗的下颌线条,雕刻般的棱角,透着刚毅。
“爷!至少二十个弓箭手,暗卫为数不多,但都是个中高手。”丁五停下马鞭,回禀道。
祁邵琰沉吟了一声,剑眉冷蹙,“等他们这么久,终于露面了。”
“属下已放出暗号,只是不知不妄阁主他们何时能到。”
话音落,利箭嗖嗖的朝马车齐射,瞬息间,将车扎成了刺猬。
马儿中箭,一声长鸣,倒在了血泊里。
祁邵琰拉着林初晓飞出马车,半空中接过丁五投来的长剑,同黑夜之中的暗夜厮杀起来。
刀剑相碰的声音,夹杂着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
她见过的外伤也不少,但如此惨烈的场面,林初晓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摩”。
甚至好几次,剑锋已划破她的外衫,险些戳破皮肉,都被祁邵琰力挽狂澜。
也不知对峙了多久,直到又一群灰衣人加入。
林初晓只看到为首的是个俊男,那男子一脸玩闹,似乎来这儿是参加什么游戏,连着两剑便解决了一个人,扭头看到祁邵琰怀里的她时,顿时一怔,骂了声,“主子!你竟然玩阴的~”就继续冲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