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偶然间撞见林初晓给国公府的小丫头施救,到她今天向自己摊牌,“羿夫人”带给卓今言的冲击,远超过过往任何人的。
表面上看,林初晓只是简单的在描述恒运镇赵恒这次很有可能遇险,顺势拉拢卓今言,实际上却并不仅仅代表这一次。
林初晓见他犹豫,淡淡一笑,“五殿下,说白了,我在寻求跟你的长期合作,这次赵恒和恒运镇的事情,算是我和夫君交的一次入伙费,话我搁在这儿了,不管卓今然和楼彻对赵恒,对恒运镇做什么,我能保槃文帝知道三殿下跟楼彻的勾连,也能保赵恒和恒运镇的百姓们无事,可前提是……从今往后,你要把我和夫君所在的一众人当做同盟,我们在奉苍的所有行动不局限于你的命令,我们可以保证不会危害到奉苍的朝政安危,更可以保证不会危及到丰都百姓的性命,我们站到你的身边,目的就只有一个----清除掉楼彻。”
卓今言双眸微眯成危险的弧度,“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本王想看看你们这次的表现。”
林初晓哈哈笑出了声音,“我其实还挺喜欢跟狡猾的人共事的,互相增进,会变得更加聪明,行吧,那多余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五殿下且看结果就是……”
她起身,恍然,“哦对了,国公爷刚刚问这件事情跟赵恒是什么关系对吧?”tiqi.org 草莓小说网
仿佛在斟酌用词,稍纵,林初晓才道,“孩童失踪案,乃楼彻所为,赵恒这次是去挖楼彻的墙角了。您觉得,楼彻会放过他么?”
这话一出,赵国公的双瞳都立住了,感觉有人从头顶往他的身体里浇灌冰水,瞬时间手脚冰凉,动都无法动弹了。
“不过国公爷尽管放心,我说过会保赵公子相安无事,不会言而无信的。告知您呢,是想让您心里有个数,接下来的数日之中,不管恒运镇传回来什么不好的消息,甚至是……噩耗,都不要相信,信我就行了,我能治好老夫人,也能保赵恒平安,倘若做不到这一点,我跟琰王自动退出奉苍,再不会踏足你们领域半步。”
斜斜瞟了五殿下一眼,林初晓嘴角的弧度更加灿烂了,“五殿下,最开始我也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倘若不允许我和琰王存在呢,你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们大大方方的退出奉苍地界就是了,绞杀楼彻,多的是办法,只不过比现在进行的更费力一些罢了。之所以重复说一遍呢,主要是刚刚跟你接洽,对你的为人我并不是很了解……”
万一你和赵国公将我和邵羿的身份给捅出去,那么不仅仅赵恒这次躲不过危机,你们自己也会方寸大乱。
顾不得此,更要失了彼……
一般聪明人都不会这么做。
直到林初晓离开,赵国公还如同木头人一样僵立在原地,他木然的看向卓今言,“你觉得,她所说的几分为真几分为假?”
“至少恒运镇这件事情,不像是假的。假设她从始至终都是在捏造,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她承诺我们的是保住赵恒,难不成要为了拉拢咱们支持她跟楼彻对抗,而故意给赵恒挖坑?再自编自导的拯救他一番?”
孩童失踪案的话,以西决琰王和琰王妃的能力,也完全能够捏造出来,毕竟恒运镇跟丰都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天高皇帝远,西决的势力盘踞都为正常。
“可三殿下身边的那人,的确跟耳闻的楼彻的受伤状况很契合。”大概是林初晓抽手救了赵老夫人的缘故,赵国公已经先入为主的选择相信她了。
“不论如何,赵恒和恒运镇的百姓不会出事儿,他们若能保证这样,话为真假,就从实际发生的事情中观察吧。”
按照林初晓所说的,赵恒在回来之前,丰都亦或是恒运镇势必还要经历一场大风波。
可是……
“我无论如何想象不到,再怎么严重,也不至于到‘噩耗’的地步吧?”
卓今言和赵国公同时陷入了迷茫。
……
皇宫里,无双恢复自由后,偷跑出来几次都没被发现,所以槃文帝那儿收到的反馈就是她近段时间,很老实。
槃文帝对此很满意,特地忙里抽闲找来无双聊了聊。
结果,无双刚开口就是“曾毅然”
槃文帝头皮发紧,还以为她沉溺老实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改变想法亦或是将这件事情淡忘了呢,没想到啊没想到。
“父皇,女儿知道您一定觉得我任性,可是我是认真的,从出生到现在,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认真。”
嘟着嘴巴时,她还刻意扬起嘴角,讨好的朝着槃文帝笑了笑,“只要父皇答应了我这次的要求,我保证,从此以后您说什么我都听您的!”
……当然了,到时候你嫁到西宁侯府去,就是曾家的人了,你照样能找到借口不服管。
槃文帝心里嘀咕,越看女儿越是不顺眼,“西宁侯府这次的事情,你也都看到了,即便如此,还是执意要嫁么?”
槃文帝对西宁侯府的打算早就板上钉钉了,何时收拾曾义,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能看着女儿往火坑里跳,日后曾家真的败落了,皇家埋没掉一个卓青姚就已经够赔本儿的了,因为这槃文帝还要多方从曾义那儿找回来呢。
若再填进去一个无双,那西宁侯真真成了无底洞。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你要自己做主,朕定然也要问一问另一头曾毅然的意思。你回去吧,等消息!”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无双全然没听出自家父皇的愤怒之意,乐颠儿的就跑出勤政阁了。
直至转过回廊,无双的脚步才放缓下来,目光直接冷沉如水,同刚刚那个灿烂期许嫁人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西宁侯府,呸!鬼才要嫁过去。
槃文帝实在被这件事情搅扰的心烦了,恨不能立刻把是非给确定了,于是当即传召曾毅然入宫来。
西宁侯曾义一听说皇帝宣召,高兴激动的不得了。
毕竟侯府因为国公府和画眉的事情受打击不小,现在外头的人虽都不说什么,但背地里已用“快瘦死的骆驼”来形容西宁侯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