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先前书院的夫子曾说,本朝县试所考的不过是八股文的皮毛,考题跳不出《论语》的范围,且要求的字数少,通篇才300来字,这样的篇幅对于一篇八股文来说无法往深里阐述,以沈持的理解,便相当于上辈子当小学生时的作文了。亦或,画一只简笔画的黑白滚滚,只追求个外在的逼真。沈持先在脑海里用寥寥数笔勾勒出圆脑袋短脖.....不是,好像没脖己小鸟眼圈一只小胖滚滚,纵然他画技稚拙不能完全画出滚滚的神韵,得七八分相似已经让人见了忍不住说一声:好乖。破题、承题.....一-

-填对应滚滚脑瓜上,短脖上眼圈上......他在脑中草草想出此篇八股文的轮廓,然后把关键的字句写在草稿纸的一角。然后又瞧了一眼试贴诗的题目,择的是韦应物的:山空松子落

中规中矩的试贴诗,只要按照青瓦书院的夫子们叫的方法,写好格式,韵律,就不会拉分。

格式是在这句诗前面加上“赋得”二字。tiqi.org 草莓小说网

题目不难但是偏,要是没有背过,这就有点难了,关键时候,他惊人的记忆力帮了他一把,这首诗的整首是:怀君属秋夜.....。山空松子落,幽人应未眠。是这场考试中最简单的一道题目,沈持没过多浪费时间,很快打好草稿。检查一遍之后放在一外,用镇尺压上防止被风刮跑,等一会儿都打完草稿一块儿卷抄到试卷上。沙漏嘀嘀嘀地响着,声音不大不小,不尖不钝,传到耳中不觉得烦躁

他觉得有些口渴,拿起果子咬了一口,又觉得腹中有那么点饥饿,干脆吃了半个馒头,几片卤肉,而后用清水洗净手,专心致志地破题打草稿,写八股文。写完草稿,他逐字逐句修了几遍,心道:悄悄问考官,画熊深浅入时无。2

有人看到他在考场上还有心思吃东西,也有了饿的感觉,只是他们不想吃,怕耽误了考试,更多的考生则是这么想的:他还小,这次是来见世面的,吃吃喝喝很平常,不能跟他比,等他再多读两年书的时候,就没心情吃喝了。急得抓耳挠腮还差不多

一些非青瓦书院的考生心情复杂:每次科考,青瓦书院都送几名低龄的蒙童前来凑数,也不能完全说人家是凑数的,毕竟总有那么一回考中了,就能让书院声名大噪,吃香好几年呢。看看他们近几年的招生多红火呀。

考生对沈持没有恶意,只当他是来见世面的小孩子。就连考官都时不时往他这里瞟一眼,大约和别人想的一样,只当他是来凑数的不过等他开始打草稿的时候,监考官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变了。这小子.....文章文思很泉涌嘛,提起笔就是一通写,都不带打磕绊的。是虑张声势还是他真的有真才实学

他很好奇沈持的文章写得怎样,接着巡场的机会,终究还是溜达过来

映入眼帘的蝇头小楷让他忍不住去看沈持,光看字,心想:这孩子是可造之才,可惜入学的年头太少,想来下次县试,名次中定有他一个....他是不能详细去看考生的答卷的,何况沈持还没有誉抄,扫了一眼字迹,送上一个鼓励安慰的眼神:我相信你回去再学个一年半载的一定能中.....沈持哪有时间留意他千回百转的眼神,他打好草稿之后没有停歇,检查一遍,修了几个字,而后,一字一字誉抄到试卷上。全考场只有沙沙的写字生,每个考生都沉浸在答卷之中,连内心戏都停了,再一抬头的时候,外面的铜锣敲响,提醒时间到要交卷子了,最末一场考完出来,有的考生垂头丧气,有的面露得色.....但全部,几乎无一例外,都找吃的去了。这一场县试考完,实在是消耗太大了些

沈持在考场上全靠一口气吊着,等出来考场,眼前一黑,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无比酸痛一想是坐太久,乍然站起来的缘故。他缓了缓,坐上他爷沈山赶的牛车回到家中

这一晚很是消停。

然而到了次日,青瓦书院骤然喧嚣起来。

内舍这次去应考的考生神神秘秘地在押一一案首,此次县试的案首!喧嚣得像往油锅之中泼了一瓢水,脑瓜子嗡嗡嗡的有人念叨着保佑放榜的时候自己在前十名,案首不敢想,前十的甲榜还能想一想。把玉皇大帝和弥勒佛念叨一边,连送子观音的名号都差点脱口而出还有的则趁机做他们的生意一押案首。

”押一个吧?”有人拿出签放在沈持面前:“只要5文,中了能赚50文呢。

“押不中我还亏5文钱呢。”沈持心想

何况考试这种,又靠实力又靠运气的,谁说得好,不押。他不买,但有的是人去下注,毕竟一脉相承的好赌呢。苏家私塾的人年纪比较大些,非常不看好青瓦书院弄了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来凑数,哼笑道:“天才那是多少年才出一个,你就当家常便饭了,天天做美梦.....他们看见沈持从县中回来,纷纷对沈知秋说道:“那是你二伯家的吧?”镇上的人都知道沈家的四个孩子,一个非常清育,瞧不上镇上的私塾,非花大价钱去县城的书院念书沈知秋眼神麻木地点点头,局促地跑回家中。他知道沈持会考中县试,也知道他娘又会哭闹一场

县衙之中

县试之后,与考生们一样心神不宁的还有县太爷陆沉。书案上,摆着一封写了长达数月之久的给京城吏部的述职信,信中写了他在禄县筚路蓝缕,栉风沐雨,多年来将县中治理得百姓足衣足食,更治清明....天地可鉴,降“祥瑞”给县中一一神童。陆沉写到,沈持九岁上能一览成通,写到这里,他有些心虚,当初渴求神童的心过于急切了些,没有问那孩子学问,贸然呈上去,万一那孩子学问不出尖,岂不是反弄巧成拙,因而这封给吏部的述职信迟迟没送出去。得知沈持今年下场县试,他又续写:十岁考县试.....信又停在这里,他在等县试的结果

要是沈持能考中就好了

他右手于指微曲,轻轻叩在书案上,这次能不能在吏部的考核中拔得头筹升迁上去,全系在沈持身上。县丞于大虬知道他的心思,多次去往这次县试的考官处打探沈持有无考中,但是都被老迂腐们给撵了出去本朝各县的县试阅卷官,调集的是县所在府学的老夫子们评判,全是些油盐不进的老家伙们,拿他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大人安心等着吧,”他附陆沉说道:“下官看那孩子能中。

陆沉吁口气:“去把彩头备好,先求个吉兆。”彩头是县中赏赐给县试考中的学生的钱财等物。

给头名案首的彩头是十两纹银外加一套文房四定,前十名甲榜的则是米面猪肉等物,金下考中的也多少有些常赐“是,陆大人,”王大虬说道:“下官按照往年赏给案首的彩头给沈小郎君备着。

陆沉点头应下:“这次不论名次,只要他榜上有名,就赠与他。

哪怕占个孙山都行

终于挨到县试放榜这一日。

从头天晚上开始,考生们陆续聚集在县衙门口的空地上,熬着长夜,望着天上北斗七星斗柄与斗勺连接处,斗勺的第一颗星,天权,就是文曲星,拜了又拜,等待次日黎明时分衙役们出来张贴大红榜。更深星稀,城中升起缕缕炊烟,五更天亮了。敲锣打鼓声中,乌纱帽上簪了朵大红花的县丞王大虬出来,他手里捧着红榜,毕恭毕敬地往孔子像前的空地上走去。早有小更将木板支起来,锣鼓吹吹打打,喧嚣好一阵子才将红榜张贴在木板上。

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考生以及看热闹的人一拥而上,眨眼的功夫把红榜围了个水泄不通。“考中了考中了......”有人发出白日飞升般的狂喜声,青瓦书院这次参考的考生,不少人在榜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和名次,他们几乎屠榜,熟悉的名字赫然高悬榜上,全是内舍班的学生。案首

县试前十名的甲榜名单还没有公布

那些在榜上没找到自己名字的人此刻心情还是稳当当,没准憋个大的,说不定考中了案首呢

考中案首,基本上就是准秀才了,县里是会给米面的,直接又干脆的奖励,

而前十名也有好处,不发银子,给发两斗米,六斤猪肉,还有一篮子鸡蛋,由衙役跑腿送到家中,也是很风光的。都在往好处想的时候,铜锣咚咚响起了三声,有人抱着一块木牌,上面包裹着红布,用黑色大字一排考生的名字“甲辰年禄县县甲榜第十名一一”沈持

是由县丞大人亲口念出来的。

许多人下意识地愣在那里:“沈......沈持是他?”去年县太爷陆沉亲临青瓦书院考的那个神童?

意外,也不是很意外。都怪青瓦书院和他本人过于低调,要不是这次高中甲榜,谁还记得神童那回事。等待多日的沈持亦颇觉中了个大奖。回首在青瓦书院小两年的时光,无一天不夙兴夜寐,寒窗苦读,好在回报是丰厚的,他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时候围观的人精神状态还比较稳定

反正甲榜就十个人,不是轻易能考中的。

有考生急吼吼地骂道:“怎么还不往后念?“

其实衙役公布甲榜名单是从第十名开始,往前头念的

情绪过干汹涌,淹没县丞的声音

敲锣的小吏又咚咚咚几声,考中甲榜的名单随后被张贴出来,许多人发疯一样扑上去,一字一字扫过,在其中找自己的名字一个从甲榜头一个字看到最后一个字的考生,瞪着眼睛自言自语:“不可能没考中,不可能......

“这榜单有问题,苍天啊,这榜单有问题.....”与他同行的人可能考中了,过来安慰他:“朱兄,以朱兄的才学必是失误了,下次定能育中.....那人却瞪着血红的眼睛跳起来骂道:“有眼无珠的主考官,我苦读十五年诗书,考了三回了,三回了,做的文章竟还入不了你们的眼.....同是天涯落榜人的考生聚集在一起讨伐主考官:“他一个十岁的小儿竟考取甲榜,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文更说道:“案首一并考中前十的秀才老爷的试卷已张贴出来,诸位不服的,尽管去挑毛病就是了。“不服,我等不服!”他们呼喊着,一一奔向张贴试卷的墙上

“至少甲榜第十名肯定写的不如我...”他们去看沈持的答卷

不少人眼神不好,沈持怀疑他们是近视眼,他们扒在墙上,脸几乎贴着他的卷子,带着不服气或者悲怆,认认真真地看起来。有人看着看着哇地一声大哭出来:“爹啊,不怪我读这么多年写不成这样的文章,实在是咱们祖坟上没有那根蒿子杆啊.....丑相百出。

得知沈持考中甲榜前十,县太爷陆沉猛地一拍大腿,立刻提笔将他给吏部的信一口气写完,又从头至尾看了多遍后,装入信封,封好口“好,好.....”他一面笑,一面连说几声好。这可真是及时雨啊

当目,他带着县永王大虬等人,亲自到沈家去报喜,喜庆的阵仗让整个没玉村都与有荣焉

有好事者还跑到沈家的祖坟上去看看是不是正冒着青烟呢,

闹哄哄数日后终于归于平静一全县的书院、私塾放春假了,十日后才开学。

沈持应同窗挚友邀约,去县城的百戏馆游玩

百戏馆聚了一批来自五湖四海的以收徒传艺为生的技艺人。他们有的习杂技,有的习吞刀,走索等杂技,还有的习叶火,牛马易头等幻术,有的学剑、或者胸口碎大石等武艺,还有的习角抵,传习角抵的师父五大三粗,他们的徒弟长的也敦实。徒弟们两两结对,一上手,四目对瞪,抵首勾腿,师父在旁边指东画西,嘴上“嗨嗨”鼓舞,为他们铆劲儿。沈持喜欢看人角抵

也喜欢看人舞剑练剑。剑师从手眼身步法起练,然后练单操,单操是剑法的基础,有劈、刺、擦、洗等十二种招式,每一招又各有技法,如刺就有歇步刺、点步刺、叉步刺等,他一看就是个把时辰。游完百戏馆,沈持溜达着回到没玉村。从前买他蝈蝈的老友、小友们,在街上碰面问了他好几回,还想要他夏日给送只点了药会憨叫儿的虫儿,念着他们当年的捧场之恩,沈持全都答应下来

家中不能说张灯结彩,但排场也差不了多少,院子里摆着流水席,左邻右舍进进出出,都在恭贺沈持高中县试甲榜自从沈持去青瓦书院念书后,他娘朱氏担心了好几年一没有坏事,全是好事。他三婶子高兴了两三年一一奈何没有好事发生沈家的妯娌们有欢喜有落寞不甘。

沈知秋在苏家私塾读了两年之后,基础打得还算扎实,也能写得一手好字,但是张氏不满意,非闹着给他退了私塾,等着过了六七月的酷暑,到了月底去报名,去青瓦书院念书。尽管苏秀才苦口婆心地说,照着沈知秋的情况,再在苏家私塾读个三五年,还是有望考中县试的

五六年。

张氏心中啐了一口:阿池这才考中县试甲榜,说不定下次考中秀才了呢

这么慢,就是为了一年多收我四两银子吧,实在是太坑人了,她更加认定苏家私塾读不得,一定要转学走。沈知秋拗不过她,口头上答应张氏,等八月饭就转到青瓦书院去读书。可是等到四月中旬,天气转热农忙之前,沈家人开始午休,晌午,睡的睡,躺在藤椅上的躺在藤椅上,院中静悄悄只有虫鸣声。“二嫂,阿池,”这天午后,沈持正在打盹,他三婶子张氏急匆匆地从外面跑回来,带着哭腔说道:“阿秋不见了。‘沈持和朱氏几乎同时迎出来:“阿秋去哪儿了?

“不......不知道,”张氏的腿都软了:“他早上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我找遍了整个村里都没看见阿秋,他......”沈知秋除了家和苏家私塾,几乎没去过别的地方,

沈持:“别急,我去找找他。‘

四月初的天已经有些热了。朱氏拉住沈持:“带上水,别干着了起咳嗽。”杨氏领着两个儿子从地里回来,问:“出什么事了?“找不见阿秋了。”沈持说道。

沈全和沈正立刻说道:“我们分头去找。”说着一边喊“阿秋”一边漫无目的地满村跑。沈持在后面追:“阿大哥,阿二哥,你们听我说句话。他跑得气喘吁吁:“有我阿娘和大伯母、三婶子在村里找就够了,咱们到别处找找吧?

沈全瞪着眼睛问他:“别收处,你知道阿秋在哪儿?

“阿秋在私塾的时候,”沈持问他俩:“一般爱去哪里?

沈正想了想,颇为机灵地说道:“离苏家私塾不远处有个池塘,阿秋很喜欢去那边用小石子打水漂。“快去那边看看。”沈持带头往镇上跑

哥归儿一块儿跑到私塾,浑身汗透了,热得恨不得见条河就跳进去,哪怕那大河深不见底,甚至都想从桥上跃下去终于跑到了苏家私塾附近的荷塘边上,沈持喉咙里干到炸裂,拿起随身带的葫芦拧开,咕咚咕咚灌下几口水,开始在蓊郁的灌木丛中边走边喊:“阿秋,阿秋.....沈全和沈正更是累得瘫软下去,往灌木从里一躺好半天才起来,扯着破落嗓子喊:“阿秋,阿秋.....沈持沿着水边找过夫,到了最隐蔽处。果然水边呆呆地坐差个人,可不正是沈知秋嘛

沈知秋看见他们找来。眼神一滞:“”而后。他撒退就往水中间跑夫

沈持站着不敢动:“.....阿秋,我不过去,你别冲动。

沈全和沈正也看惜了,俩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在问对方:阿秋这是怎么了?

沈持:“阿秋你有什么事说出来,咱们一块儿想办法,别做傻事。”这孩子多半是不想转学去青瓦书院念书沈知秋越发激动,-

一下子扑通扎进水里,要寻死。

沈全水性好,也顾不得别的,跟着扑通一下跳进水里,游过去拽住了沈知秋。沈正也游进去,哥俩拖着沈知秋往岸上去。开始沈知秋没有了求生欲,任凭他们怎么拖拽,他纹丝不动地躺在水里,一直呛水

眼看着沈正体力不支,

沈持则在灌木从中拔了一捆草,而后迅速地打草绳,这是跟沈山学的,他打好草绳,迅速地打了个圈,而后下水一一他水性不怎么好,狗刨到沈知秋身边,把草绳往他胳臂和脖子上一套对沈全说:“阿大哥,拉着往岸上走。“套着脖子闷死人了。”沈正从水里探出头来,脸色苍白地说道

沈持:“那也比呛水好。”呛到肺里更麻烦了

沈全再不把沈知秋拽出去,他也没气力了,沈持怕他们独立难支,对着荷塘对面育喊:“沈捕头,沈捕头.....因为沈煌常年在禄县巡逻,县中的民众一日有事就会喊“沈捕头”,所以他顾不得许多,只好也这么喊招来人了果然,听到呼救声,很快有两个后生跑了过来

他们一看有人落水,二话不说跳下去,很有默契地拖住草绳,轮番接力把沈知秋给搬到岸上

恰好有沈煌手下巡逻的人听到动静地从大老远跑了过来,见沈知秋躺在地上,沈持在给他压胸,立马把人抗在肩膀上让他叶水:“怎么落水了?沈持轻描淡写:“我们几个在这里玩滑下去了。

这时候沈知秋哇地一声吐出水来,他略张开眼,双目痴呆无神地看着围着他的人:“......

沈持对着人深鞠一躬:“阿秋没事了,多谢几位大哥搭把手,多谢了。

说完他示意沈全和沈正,拉着沈知秋赶紧回家

到了家中,他们只字未提沈知秋跳河的事情,只说在荷塘边玩儿,反正夏天衣裳干的快,冲个凉换一身就是了。沈知秋像个提线木偶一般被张氏领回屋中,而其他三人对今日的事缄口不言,都说他们就是去玩掉进去了,这事儿就揭过去了缓了两日后,一日吃完哺食,沈知秋拉着沈持,小声问他:“阿池哥,青瓦书院好吗?“

”还......行吧。”青瓦书院是极好的,只是乍然让沈知秋转学,他心理受得了受不了要另说了。

沈知秋:“其实我跟着苏秀才念书挺好的。”他笨,苏秀才教的正好是笨方法,他已经适应了私塾的教学,并不想换地方。说读个七八年去考童生,而后二十岁以上去考秀才。

他娘张氏觉得太慢了,觉得沈持能在两年就考中童生,是青瓦书院教得厉害,苏家私塾不行,他也要让沈知秋去青瓦书院念书,赶紧考取功名。还有,青瓦书院的食堂每日不花钱吃喝的事情张氏多多少少也听到些风声,她有私心:沈知秋去了,沈持不好一个人吃独食,除去一年8两的束惰银子外,每日的吃食都不用管了。怎么合计都划算。沈持:“你不想挪地儿?

沈知秋点点头

沈持:他就知道。

“多商量着来,”他有心无力地劝了沈知秋一句:“可别再想不开做傻事了啊。

沈知秋:“我记住了阿池哥的话。我会和我娘说的。”劫后余生他要遵从本心,不会再被他娘牵着鼻子走了,太累,太内耗。沈持拍了拍他的肩旁,有安慰,也有鼓励

假期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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