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妙元以为,只有自己被马嫂子一直念叨,没曾想,小玉竟然也遭遇了这样的磨难。
“姑娘,你还好了,也就被念叨了这一路而已。”
听到这里,宋妙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们拉着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说要给你找男人成亲?”
小玉点点头,“是啊,一直在跟我说怎么挑男人,不能要太白净的,不能要太瘦弱的。”
宋妙元一想她的话,嘴角又往上扬了扬。
难怪上次来,黑虎寨的人瞧不上楚鹤川呢。
他身染寒症,多数时候都是坐轿或坐马车,那张脸的确很白净,至于身子,一个病了那么多年的人,又怎么可能不瘦弱?
念及此,宋妙元不禁在想,楚鹤川他现在在干什么呢?身边是不是已经有了别的人呢?
远在京城的定远侯府里。
楚鹤川正在药浴,鬼山廉在一旁辅以针灸,这样就能尽快拔除他身上的寒气。
泡在桶里的楚鹤川双手紧紧握住浴桶的边缘,眉头紧蹙着,好像十分难受,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滚落下,而肩背处的银针上,却已经结了一层霜。
邓英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面。
他有些不忍的垂下头,不愿再看楚鹤川那痛苦的表情。
“查到什么消息了,说。”
楚鹤川咬着牙开口。
邓英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才道,“侯爷,宋将军的另一个副将孙祖,在滁州出现了。”
滁州?
楚鹤川猛的睁开眼睛,看向邓英,“孙祖出现在了滁州?”
他记得宋妙元曾经告诉过他,康王手上有宋将军麾下的名册,其中有两人的名字做了特殊标记。
一个苏远,一个孙祖。
苏远早就背叛了宋将军,诈死脱身。
先前审问他,是因为宋元柏已经怀疑他了,没有办法才诈死的。
至于孙祖,却是在宋家入狱,宋将军麾下严查之时突然失踪的。
既然已经失踪了,为何又会在这时候出现?
“盯紧他,另外派人去查孙祖家中的情况。”
吩咐完了这些,他才又再次闭上了眼。
鬼山廉看了一眼旁边燃着的香。
“侯爷放松一些,我要拔针了。”
等到楚鹤川沐浴结束,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这才坐到桌边,查看着眼前放着的那些证据。
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显示宋元柏一案有多草率。
也足以看出,幕后之人究竟有多滔天的权势。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烦躁的心绪。
不着急,慢慢来。
宋元柏一案,务必要保证一万分的稳妥才行!
想到这里,他将证据都收起来,放到书架后的暗格之中,这才回到寝屋。
看着他回来,夏春迎上前来。
“侯爷,夫人那边又差人来问,可要安排通房。”
楚鹤川脸色一冷,看了夏春一眼,“我不是说过,什么都不要么?”
他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
就好像曾经那个鲜活的楚鹤川,已经随着那口棺材,一起被埋入了地下。
“这次的人,是康王送来的。”
夏春跟上他的脚步,开口说道。
听到康王,楚鹤川眉头微皱,还真是麻烦。
“既然是康王送的,那就安排进侯府吧,随便给她个院子住着就是了。”楚鹤川言语中难掩敷衍。
夏春抬头小心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道,“夫人安排的,是……”
听出她语气里的迟疑,楚鹤川眉头微皱,“是什么?”
“夫人安排的,是玉兰院。”夏春的声音小了下去,楚鹤川也是脚步一顿。
玉兰院?
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明日给她挪个地方!”
“是。”夏春回道。
楚鹤川挑了挑眉,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转身。
“华姿院最是华美宽敞,既是王爷赐的姑娘,那就安排在华姿院好了。”
听到这话,夏春眼睛一亮,“奴婢明白!”
柳依眉来侯府小住的时候,就是看中了华姿院是侯府仅次于胥止院的华美宽敞,这才非要住进去的。
现在若是被旁人占了,说不定就要来闹了。
这么想着,夏春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好戏了。
隔日,夏春就带着楚鹤川的吩咐道了玉兰院,见了这位康王送来的姑娘。
“奴婢夏春,是侯爷胥止院中的一等丫环,见过刘姑娘。”她朝着那姑娘行了一礼。
只是这礼尚未行好,就被刘妙舞一把扶住,她笑盈盈的扶起夏春。
“夏春姑娘,我虽是王爷送与侯爷的,可身份地位却也不比你高多少,你也不用如此多礼。”
说罢,她拿出一副珍珠耳环递到夏春的手上。
“这是我送与夏春姑娘的见面礼,不值几个银子,你莫要推辞。”
看了一眼手中的耳环,确实如她所说那般,不值什么钱。
侯府从来不缺银子,便是夏春自己,买上这样一副耳环,也不会多心疼。
她笑着看向那姑娘,开口道,“我是得侯爷的命令,来给刘姑娘换院子的。”
“换院子?”
刘妙舞一脸的疑惑。
“是。”夏春点头,“侯爷说了,刘姑娘值得侯府最好的院子,便让奴婢来安排着,给姑娘换到华姿院去。”
柳妙舞还想说些什么,可夏春已经不听了,转头就喊了小厮婆子进来,开始忙碌了。
芳庭园中,孟氏听到给康王送来的姑娘换院子,还是换到了华姿院,面色一沉。
“夫人,华姿院,那不是柳依眉喜欢的院子么,现在却给了一个舞姬住,会不会……”静嬷嬷担忧的问道。
“会什么?”
孟氏冷哼一声,“我当楚鹤川的脊梁骨有多硬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她眉头皱了起来,“虽是个舞姬,可那到底是康王送来的。”
“别以为楚鹤川是看上那姑娘了。”
“他不过是想借此,向康王表态。”
可如果楚鹤川归顺了康王,那她还有什么价值?
康王若是一心扶持楚鹤川的话,那她怎么办,她的英儿又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