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丫鬟一怔,听到里头传来一声细细闷哼声,顿时明白过来,脑袋埋得更低,应了一声就匆匆退下了。
门甫一合上,谢纶将景阳翻过身来。
指节分明的手指攫住她潮红的小脸,长眸微眯,“殿下年纪轻轻,就要补肾了?”
景阳喘着气,羞恼道,“给你点的!”
“多谢殿下关爱。”谢纶勾了勾唇,腰间稍用些力,“不过,臣目前还用不着。”
见他这一本正经的从容模样,景阳气得不轻,谁能想到这男人面上斯斯文文,腰。下的动作孟浪又咄咄逼人。
她扭过头不去看他,谢纶却不肯放过她,俯身咬了下她的唇瓣,戏谑道,“难道殿下觉得还不够?”
随着他的动作,景阳身下一软。
无力的攀着他的肩膀,她羞怯得快哭出来般,强压住喉咙里的娇声,嗔道,“你放肆……”
“殿下难道不喜欢么?”男人垂眸,看着她眼尾泛着妩媚的红,眸色暗了暗。
他高挺的鼻梁蹭了下她的眉心,似是在亲吻,哑声道,“真是水做的娇人儿。”
“你……你不许说了!”景阳没好气的咬了下他的肩膀。
这莽夫实在恶劣,换着花样换着地点摆弄她不说,还总爱说些不堪入耳的荤话。
见小公主羞恼的快哭了,谢纶手臂稍一用力,将她抱起来,温声哄道,“好好好,不说了。去床上玩,瞧你娇的,站都站不稳。”
珠帘晃动,幔帐落下,又是一番云雨,不可细说。
待晚膳送来,里头才消停。
丫鬟们像前几日一样将膳食摆在桌上后,便自觉的退下,顺带将门合上。
过了一会儿,谢纶穿戴好寝衣,又拿了件宽松的外袍,回身将床上的人一裹,直接抱到了桌边。
黑漆四方桌上,摆满色香味俱全的珍馐佳肴,并各色果子、糕点、浆饮,还按照景阳的吩咐,多了好几道大补的菜。
“这道清炖鳖汤看起来不错。”
谢纶拿起汤匙舀了小半碗,递到景阳面前,面带浅笑,挑了下眉,“鳖肉补中益气,滋阴补肾,殿下尝尝?”
见他故意笑她,景阳撇了撇唇,“我不喝。”
谢纶道,“臣喂殿下?”
景阳看他一眼,“不要。”
谢纶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殿下不喝,那臣喝也是一样的,臣身子滋补得健壮,殿下也得益。”
说着,他自顾自喝了起来。
景阳被他这话说得一张脸都烧了起来,见他淡然自若的喝着补汤,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就不该提这茬!
待谢纶喝完一碗汤,见她还没动筷,不由压低眉眼,问她,“今日的菜不合殿下口味?”
“不是。”
景阳摇了摇头,这男人细心,在她嫁过来之前就考虑到她吃不惯陇西菜的口味,早早安排了几个厨艺精湛的长安厨子,手艺半点不输景阳自己带来的御厨,是以在饮食方面她并无不适之处。
她扬起脸,水灵灵的眸子看向谢纶,语调软软的,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今天是我嫁进来的第四天,我一次都没出过院门……”
谢纶抬眼看她,“殿下想去哪?”
景阳一噎,心道,去哪都成啊,总不能成天在屋里做那事,这像什么话?要是传出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缠着男人不放的狐狸精呢。
“在府里逛一逛咯,我还想逛一逛肃州城。”她看向他,一脸诚恳,“你若是有事忙,就忙你的去,我自己逛就行。”
谢纶看她满眼期待的样子,薄唇微抿。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贪玩。
不过,陪女人逛街?听起来是件麻烦事。
见他沉默,景阳伸手扯了下他的袖子,轻声道,“行么。”
谢纶侧眸看她,小公主身上单单披着件松垮的袍子,白嫩的肩颈上还带着暧昧的红痕,那头蓬松的乌发垂在脑后,微微仰起的小脸还带着些许未褪的妩媚。
楚楚可怜,勾人的紧。
让她独自去外头逛,他哪能放心?
“明日先带你在府内转一圈。”谢纶淡声道,夹了块酥骨鱼到她碗里,“现在好好吃饭,多吃些,才能多长些肉。”
景阳听到明日能出去了,心情大好,听他后半句话,下意识接话道,“长那么多肉作甚,我这身段不好么?尚衣局的女官都夸我身段窈窕呢。”
谢纶夹菜的手停住,深邃的视线打量着她,从上到下,唇边的笑意也深了些,“殿下要听实话?”
景阳,“???”
她下意识觉得这男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可还没等她来及叫他别说,就见他幽深的目光扫过她的身前,“其他都很好,只是,殿下还是个小姑娘。”
景阳愣愣的低头看去。
下一刻,她反应过来,耳根顿时红了,语无伦次的瞪着他,“你…你无耻!”
谢纶大笑,宽厚的手掌揉了揉她的发,哄孩子般,“殿下乖,好好吃饭,会长大的。”
景阳,“……”
粗鄙!
翌日一早,谢纶便带景阳将国公府逛了一遍,就算乘着轿辇,偌大一个国公府逛下来也花了一上午的功夫。
用过午膳,管家便带着府内各处的管事来觐见女主人,一同带来的还有好几箱子的账目。
景阳看着这些账目都头疼,幸好皇嫂知道她是个不会管家的,送嫁时给她选了两个精明能干的大宫女,充当她的左膀右臂,算是解了她的烦忧。
接见过管家等人,谢纶带景阳去了库房。
看着那宽阔库房里摆的整整齐齐,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名贵药材等,景阳眼睛都直了。
她弯下腰,往那盛满名贵南珠的箱子里捞了一把,心头咂舌,她早知道谢纶家底应当很殷实,毕竟谢国公府三代积累的财富集于他一身,可她不曾想到竟如此殷实!
瞧瞧,这般上等品相的南珠,放在皇宫里都是难得的宝贝,可他库房里却跟堆石头一样,堆了这么满满一大箱。
更别说那些亮闪闪的珠宝,价值连城的古玩字画,前朝的珍稀摆件……
景阳将手中圆润的南珠放下,面上不显,心中却忐忑,谢纶手握重兵,又有这么多钱财,若他也像其他藩王一样起了谋逆之心,那肯定会是皇兄的一大劲敌!
幸好他没有造反的心思。
她这念头刚冒出,心底便跳出个声音来,你怎么知道他没那心思?你就这般信任他?
“殿下?”
听到唤声,景阳啊了一声,抬头看去,只见谢纶正眯眸盯着她,“殿下喜欢南珠?”
景阳一愣,旋即抬手撩了下耳侧的碎发,“还、还好吧。”
谢纶扯了扯唇,大掌勾住她的后颈,俯身道,“这些是我国公府的全部身家,以后,都交于殿下了。”
景阳错愕,“我?”
谢纶道,“殿下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是国公府的主母,我的便是你的,可有不对?”
看着他深邃的眼眸,景阳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好在他也没多说,将库房的钥匙塞到了她手中,又命人取了一斛南珠给她打一套新头面,便带她离开。
景阳捏紧手中的钥匙,目光坚定的看了身侧的男人一眼。
她既然嫁过来,一定会帮皇兄盯住他的。
第二日,谢纶带景阳坐马车,粗略的逛了一圈肃州城。
回府前,他带她去布庄买了两车鲜亮的绸缎,又去珠宝阁选了一堆时兴的金银首饰,恨不得将她打扮成一棵闪亮亮的珠宝树。
休沐的最后一日,谢纶原本计划带景阳去城外逛逛,然而
景阳病了。
昨日用晚膳时好好的,欢爱时也好好的,可睡到半夜,小公主忽然软绵绵的哼哼起来,柔软的身子还直往他怀中蹭。
谢纶一向睡得浅,意识回笼,以为这小娇气包竟然主动求欢,颇为惊喜。
虽说开始已经要过一回,但她头一次这般主动,他自当全力满足。
直到他俯身亲了她好一会儿,才发现怀里的小姑娘不对劲,小脸烫得不太正常,嘴里也带着哭腔呢喃着,“难受……”
谢纶蹙眉,下床,点灯。
只见榻上之人闭着眼,两只小手紧紧揪着被子,白皙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
“来人,去传大夫。”
谢纶弯腰给景阳喂了些水,又将她稍显凌乱的寝衣穿好,擦去她额上的汗,温声安抚,“乖,大夫马上就来了。”
景阳病恹恹的靠在他怀中,似是烧得糊涂了,她揪着他的衣襟,小声呜咽着,“皇兄……呜……皇兄,景阳想回家……”
谢纶面色一凛,浓眉拧起。
他从没安慰过女人,更不知该如何安慰这般娇贵的小姑娘。
默了片刻,他抬手抚着她的背,轻声道,“不怕,这里便是你的家。”
景阳眸底笼着一层雾蒙蒙的泪光,认真辨认了一会儿,小嘴一撇,委屈道,“你骗我,这才不是我家,我家在长安……”
谢纶眉头皱得更深,本想严肃的告诉她,以后陇西才是她的家,是她的归宿,可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却又不忍,只得顺着她的话,“好,不哭了,等天亮了我带你回家。”
景阳这才安定下来。
不多时,大夫便赶了过来,诊断过后,说是水土不服,再加上夜里受了寒,才导致发热症。
写好了方子,大夫又含蓄提醒谢纶,公主身子娇弱,在房事上还是得克制些。
谢纶听得脸一黑,再看床上病猫似的小姑娘,想到夜里抱着她在浴桶里戏弄了许久,或许便是那时害她着了凉。
“知道了,你下去抓药罢。”
“是。”大夫弯着腰,忙不迭出去。
景阳这一病,便病了三日。
谢纶抓紧休沐最后一日,陪了她一整天,之后两天都是早早得去了军营处理完事务,再赶回府中陪她。
看着国公爷这般惦念府里,部将们私下都忍不住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