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事务局总部,奇门楼顶层。
黑袍白发,面容苍老的商庭正背负双手,俯瞰京都。
不多时,他背后忽地凭空出现一人,中年面容,花白头发,穿着发黄的白色短袖,身后还背着一柄无鞘长剑,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怎么回事?急急忙忙的把我喊回来?”背剑男子气喘吁吁地端起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商庭转过身,看向这位久未见面的正局长,皱眉道:“还是没能跨出那一步?”
“哪有那么简单。”
背剑男子一骨碌坐在了地面,“说吧,找我回来什么事?”
“生机流失那事,有消息了。”
“什么?”
商庭回头,继续看向了窗外,轻声道:“最坏的结果,祂们要苏醒了。”
背剑男子明白了他的意思,皱眉道:“昌城?算出是哪位了吗?”
商庭默然点头,旋即伸手画了个倒V。
背剑男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询问道:“你算出来了这事……难道说你……”
商庭苦笑道:“我这条路比你还难。”
“是一位幸运儿。”他解释道。
背剑男子没再多问,两人早就商讨过,事务局的事都是商庭负责。
“还有什么事吗?”
背剑男子隐约感觉,商庭还有事没说。
后者颔首,旋即念头一起,一道禁制便是笼罩了这楼顶。
“最后一名少宰出现了。”
“什么?!”
背剑男子眼神错愕,“你带回来了吧?”
商庭摇头。
背剑男子呢喃道:“第九名少宰,对应的应该是叫做归一吧。”
他忽地提高了声音,“知道被哪个势力带走了吗?这个一定要抢回来,是血玲珑还是市井拙人?我去打,一打二都行。”
“没有。”商庭叹道:“我都问了,他们也知道事情轻重,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事。”
“那就是说还在外面了,那就好,这事你多上点心,归一一定要落到我们手上。不然到时阵法不齐,一切真就归一了。”
“放心吧。”
背剑男子应声道:“这段时间我就先不进鬼蜮了,有什么事你喊我,至于现在,得回去看看我的宝贝闺女了。”
男子说完身形便是突兀地消失不见。
过了片刻,一阵香风从窗外吹进了这奇门楼顶,旋即,一个面容绝美,眉心点朱砂,身着大红长裙,好似画中走出的古装美人出现在了商庭身旁。
“苏阵回来了?”红裙女子皱了皱眉。
商庭没有回头,只是轻轻颔首。
红裙女子倏忽沉默了,好一片刻才说道:“真要到了那一步,你这老不死的喊一声就是了。”
商庭笑道:“放心。”
说完他才转身看着这最不该出现在这的人,笑问道:“不知无间地狱之主来我这事务局总部,有何贵干啊?”
柳思君嗤笑道:“你这老不死的不是号称袋中装天下事吗,怎么这也需要问我了?”
商庭脸上的笑容依旧未减。
“那件神物,被使用了?”
柳思君面容愠怒,微微点头。
十二年前的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成道之战,几乎席卷了现实世界和鬼蜮里头所有的五阶。
可没曾想最后的那件神物,却被一个连五阶都未入的天命人夺了去。
偏偏那个天命人还是无间地狱的人,夺宝之后,更是直接消失。
这让柳思君如何忍得了?
商庭走到自己常坐的小马扎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既然神物已经落入了别人手中,被用了不是很正常?”
“呵,你这老不死的装什么?当年就属你算计地最凶。”柳思君微微侧身,头上的金步摇轻轻晃悠,冷笑道。
商庭放下茶水,沉声道:“苏阵快回来了,找我什么事,直说吧?”
“我想知道那件神物到底在哪?”
柳思君单刀直入。
商庭摇头,“你又不是不知,沾染了权柄的神物,是我们这些笼中鸟能窥伺的?”
柳思君没有勉强,换了个问题,“那件神物,到底是什么?”
商庭又从椅子上起身,走回了柳思君身边,沉吟许久之后,才说道:“一本书。”
“一本书?”
柳思君诧异。
商庭点头,“当年那件神物,被他取走的时候,我曾看到过一眼,是一本书。”
“什么书?”
这次商庭沉默地时间更久了,直到柳思君都感觉到苏阵即将返还,有些心悸地时候,他才说道:
“沾染了至高权柄的气息,能将所有错综复杂地事情,修改成巧合。”
柳思君身前忽地消失。
极远处地天边传来一声剑气铮鸣,旋即响起一声长笑,“阎罗大人既然来了,何不留下来坐会?”
奇门楼楼顶,只剩商庭一人,许久之后,他才用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道:
“乱世书?”
“真的是神物?”
“还是那道……身份?”
……
昌城安保大楼,20层。
“待会要来的那名长老,折戟沉沙,你知道不?”张冯神压低了嗓音,满是兴奋。
分享秘密这种事,他最喜欢了。
秦燃乖巧地点了点头,得了机缘一步登天,可谓是天命人中的传奇,谁人不知?
张冯神继续说道:“他一夜入四阶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但是你知道不,他第一次灵神出窍的时候,没有经验,一不小心进入了一只母猫的身体里头。”
“恰巧那只母猫身边还有一只发情的公猫……”
秦燃头一次听见这种事,有些震惊,忍不住追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沉沙长老就染上了一个坏习惯,每当他灵神出窍的时候,就喜欢借用母猫的身体。”
张冯神说着“桀桀桀”地笑了起来。
“这真的是……坏习惯吗?”秦燃好奇地看向了张冯神。
“这……”
张冯神“嘶”了一声,他觉得自己好像遇到了知己。
“还有还有,你知道你们部长的事不?”
秦燃扭头看向了门外,这样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的秘密,真的好吗。
“放心,我驾驭的封阵,他听不见。”这点自信张冯神还是有的。
“他现在是不是很强?”
“很强。”
秦燃回忆了一下上次见他出手时的情形,忍不住又有些羡慕。
“其实他小时候也很强,一直是我们这些同龄人之间,实力最强的一个。”
既然是葬剑人,那能不强吗。
不过秦燃也从这话里边听了出来,他们是从小就接触到了这款游戏?
“但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沉寂了。”张冯神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怀念。
“沉寂?”
“对。”张冯神点头道:“就是不行了,变得很拉,说是葬剑人,但是却连自己最基本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再后来,原来那些被他揍过的同龄人,纷纷前来报复。”
“那段时间,这小子每天都要挨好几场揍,经常被打的进医院。”
这剧情,怎么这么熟悉……秦燃疑惑道:“那就没人管吗?”
“管?”
张冯神摇摇头,又嗤笑一声,“你不理解的,同龄人之间的争斗,只要不出人命,他们是不会管的。”
“那后来呢?”
张冯神继续说道:“后来不知道这小子在游戏里边得了什么机缘,不仅实力恢复,甚至还变得更强了,记得当时他才一阶,就靠着一柄普通的铁剑。”
“是铁剑,不是你用的那种宝器,就打的那群二阶的垃圾落花流水,哭爹喊娘。”
“再后来,也就没人敢欺负他了。”
秦燃听完,下意识说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啊。”
“你说什么?”
他没听过这句话?
秦燃仔细想了想,这世界好像真没《儒林外史》这本书,更别说斗帝什么的了……可我好像有印象,我的游戏文案里边,似乎出现过这句话啊。
这是怎么回事?
秦燃又将这话重复了一遍。
张冯神听完重重一拍秦燃的肩膀,沉声道:“好。”
“小徐子,你进来。”
张冯神挥手间散去了封阵,他觉得这话,简直就是为自己的兄弟量身订造的,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徐重台更适合这句话的人了。
“怎么了?”
徐重台推门走了进来。
他知道张冯神既然喊了他这名字,那必定是真的有事,因为当年在他处于人生低谷的那个阶段。
也就只有这个整天喊他小徐子的人,不离不弃,甚至还帮他抗下了很多黑拳。
张冯神看着自己的好友,忍不住跳上了沙发,双手揣兜,放声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秦燃:“……”
看不出来,这货还这么中二的,只是怎么感觉有些尴尬……
徐重台站在门口,愣了片刻,“嗤”了一声,又关门出去了。
张冯神立马从沙发上跳了下来,从怀里掏出手机,点了几下,便出现了监控画面。
画面赫然是办公室外边的情形。
秦燃只见徐重台站在窗边,牙关紧要,双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后只得轻轻一挥手。
监控的摄像头,“砰”地一声炸碎。
张冯神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嘿嘿”直笑。
对于徐重台的性子,没人比他更了解了。
刚刚那句话,他虽然看着没什么反应,但肯定已经热血沸腾。毕竟当年受过的苦也是真的苦。
就在这时。
办公室内忽地响起了一道声音。
“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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