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站在那里,寂静又诡异,甚至可以说根本不像一个人。
叶千宁也看到了千帆寂,杀气并未隐藏,她本不是心善的人,前世一生都在作恶,收到的指令不是杀人就是屠城。
似乎也已经都习惯了,血腥像是能激发她体内的DNA让人兴奋又疯魔。
她以为她现在不一样了,没想到遇到杀气和血腥她的内心依旧会如此……
“你……”千帆寂张口竟不知说说些什么。
什么样的经历能让一个孩子有如此大的杀气,在南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何他的人从未查到过这些?
“我并非什么善类,千尚书最好守口如瓶,若不然我也丝毫不介意杀了你。”叶千宁声音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怕她也好,省的今后再有所纠缠。
“我不会说。”千帆寂鼻尖有些酸。
或许他们所承受的,不及她的十分之一,她那小小的躯壳之中到底压抑了多少事,才会如此疯狂。
“大小姐。”罗文几人疾奔而来。
“解决了。”
“恩。”
“走吧。”叶千宁率先走上前。
罗文预要跟上,不经意间看到躺着的尸体,眼底震惊,越往前看尸体越多。
虽是晚上的,但他们也看得清,没有打斗痕迹,似乎都是顷刻毙命……
罗文罗玄跟着叶千宁久了,心中知道可能是她家大小姐动的手,惊讶过后顿时感到自豪。
“千尚书。”莺歌震惊看向他。
千帆寂没有说话,抬脚跟上不远处的小人。
望着小小的背影,心中酸涩涌起,很想上去牵着她的手一起走,也很想去抱抱她,将她身上的寒意驱散。
叶千宁爬上马车靠在车厢,随之千帆寂也走了进来。
千帆寂心中有很多话想说,似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以前知道她隐藏了很多,唯独不知她会有如此一面。
冷的让人心颤,他也彻底明白,为何除了向明侯之外,她对于他们三家如此抵触了。
叶千宁也懒得说话,动了动身板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累了就睡吧,城门已关,我们先返回四方镇,明日一早在回城。”千帆寂说着伸手将毯子盖在她的身上。
叶千宁翻个身,咕哝一声,便睡了。
千帆寂默默盯着她,眼底的光圈一圈一圈变得柔和起来,小孩子就应该捧在手心里长大。
乌云散去,天边露出红霞。
四方镇,三源客栈。
叶千宁在马上睡的很沉,入了四方城便醒了。
千帆寂进入客栈便陷入昏迷,昨日他身上不只是中了刀伤,还有毒,能挺到四方镇已是极限。
好在中毒的当时他用内力逼迫出来,若不然遇不到她们人就凉了。
忙碌到天亮叶千宁才回了房间,浑身略有些疲惫。
虽然因为空间加持她的体能恢复的很好,可能是因为昨日动用古武的原因,气息有些波动。
身上的杀气而出想收都收不住,昨日她动了手,若不全灭就等于暴露了她自己,一旦暴露今后便再无安宁之日。
或许会别人追杀,或许就像前世一样成为杀人的工具。
今生不管哪一种她似乎都不想要,她只想要安稳于世,坐看潮起潮落,活到长命百岁!
她会小西蜜盯着千帆寂,如果他透露了任何消息,她定不会手下留情。
叶千宁一觉睡到了下午才醒来,四方镇外的尸体也被人发现,谣言和各种猜测也一瞬而起来。
“大小姐。”罗文敲门。
“进来。”叶千宁起身。
“将军出城了,一个时辰便抵达四方镇。”
“恩,收拾一下,爹到了咱们就一同会城。”昨日她一宿没回,老爹肯定着急坏了:“千尚书醒了吗。”
“醒了,刚还问大小姐的状况。”
“你去准备一些吃食,端到千尚书的房间。”叶千宁理了理衣服,走出门。
千帆寂的房间和她隔了几间房,叶千宁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破碎声音,忙推门而入。
只见千帆寂浑身缠绕着纱布,穿着的中衣未曾系带,听到开门他转头看到叶千宁进来。
“先别过来。”千帆寂怕她过来不小心划到,弯腰去收拾杯子碎裂的碎片。
他身上有伤痕弯腰不是很利索,手指刚触碰到碎片,便被碎片尖片划破了手指,血滴落在地上。
“……别捡了,肚子上的伤口压出血会更严重。”叶千宁上前将他拉起。
千帆寂手里捏着的碎片再次掉落地上:“你小心碎片很锋利,别踩到。”
“一边呆着吧。”
叶千宁忍不住将他往旁边推了推,弯腰去收拾碎片。
千帆寂身子不稳抬手扶住盆架:“别用手,会……”
“嘶……”
他一句话没说完,叶千宁真的被碎片刺入了指尖。
“快让我看看。”千帆寂慌张。
“没事。”真是个乌鸦嘴。
叶千宁将地上的碎片清理完,丢出去再次走进屋,拿起盆架的上干净毛巾擦拭小手,昨天杀了十几个人都没见血。
今儿一片杯子碎片给划出血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千尚书,等会我爹便来接我回家了,尚书素来与我爹不和,还是不要露面了。”叶千宁并不想将遇到凶险的事告诉老爹。
没有得到回应,叶千宁将毛巾搭在盆架上转身:“就算和我爹打了照面,也请千尚书不要说昨晚的事,咱们只是在四方镇偶遇而已。”
千帆寂仿若未闻,视线紧紧盯着水盆,心口剧烈跳动。
叶千宁见他依旧未曾答话,微微皱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小脸顿时僵住,干净的水盆之两道猩红,慢慢悠悠的四散最终融在一起。
这……
千帆寂内心升起波澜,淡然的面上一片惊讶之中压抑着激动。
叶千宁也很震惊,血液竟然相容了,虽是最原始的方法,不是很准确,但是古代人很信奉。
“你竟然是……竟然是……”
“千尚书不要太信任滴血认亲,你应该知道造假有多容易。”叶千宁到丝毫不在意。
就算有点血缘又如何,在她的心里血缘真的不太重要。
千帆寂喉结涌动,声音很低:“客栈的水不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