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潮阁顶。
李义山一如既往的枯坐着,研究着他的残谱。
那指尖夹着黑子,稳若磐石。
忽的却是微微一颤,黑子落下,砸乱棋盘。
心有所感的抬头往窗外望去,正看见一行三人踏着云端划过天际。
那中间一个,披头散发,神色癫狂,王霸肃杀之气纵横天际,可不正是北凉的主心骨徐骁吗?
霎时间,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李义山面色大变,长身而起的瞬间身子竟然晃了晃险些跌倒。
之后,连自己给自己下的禁足令也顾不得了,一路飞奔下楼,对着一楼正中的圆台书架抱拳道:“请前辈出手,将王爷追回。”
下面的回应很及时,结果却是不尽人意,“王仙芝都追不上他,我也追不上。”
闻言,李义山面上更急,来回转了两圈,终是悠悠叹了口气,一颗棋子弹指而出,径自击中阁外一门人,“让陈芝豹入阁见我。”
……
栖霞苑内。
饶是二乔不通军政之事,可也知道现下局势的严重性。
几番呼唤无果之后,只能一咬牙一跺脚,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几盆凉水劈头盖脸的浇到了徐脂虎和徐渭熊脸上,可算是浇醒了两女。
两女本来还晕乎乎的神思不属,然当听说爷仨要去找那幕后主使报仇之后,那冷汗瞬间激出,酒意刹那全无。
徐脂虎的声音都颤了,“报仇,找谁报仇?”
徐渭熊的声音也在颤,“遍观东荒,除了那位,谁还敢去北荒买凶,杀的还是一位异性王爷?”
“呃……”,徐脂虎瞬间想到了一个人,脸色煞白,“你是说,宫里那位?”
徐渭熊:“不然呢,或许从知道父亲晋升金刚境开始,他就再没睡着觉过吧。”
“这么说,周煦是领着爹和黄蛮儿,去,去太安城了?他们,他们……”
徐渭熊点了点头,强行甩了甩脑袋,紧急思索着对策。
徐脂虎则是在自我安慰,“没事,一定没事,那家伙的方向感那么差,肯定得迷路,肯定到不了太安城。”
徐渭熊显然没有徐脂虎这么乐观,“那家伙是经常迷路,可你何曾见徐骁迷过路,莫说这离阳,便是整个东荒,他闭着眼睛都能找到他要去的地方。”
“那,快派人去追啊,咱们府里的高手不是多的是啊,全派出去,去追啊。”
“你别慌,追有什么用,那家伙的速度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府里高手是不少,可谁追的上他?”
“那怎么办,怎么办,你快想办法啊。”
徐渭熊也急了,“我不是正在想吗!打盆凉水来,我洗洗脸。”
很快,二乔再次端了盆凉水过来,徐渭熊直接将脸埋进去,好半晌才再次抬起来。
忽的问,“他们有没有带酒走?”
二乔哭丧着脸,“带,带了,魏叔阳早就把酒给送来了,他们临走时,每人搬了一坛,都,都是烈酒……”
闻言,徐脂虎最后一丝希望当即破灭。
徐渭熊悠悠叹了口气,“此去八千里,以周煦的速度,有徐骁指路,借着酒劲,最多两日他们便能抵达太安城,没人能在中途拦住他们。”
“那,那怎么办?”
“整军吧,准备造反。”
“啊?造反?这,这……”
徐渭熊摇了摇头,再次深深叹了口气,“唯一的希望,或许只能寄托在那只巨鹿身上了,希望这位当世第一权臣,能力挽狂澜吧。”
……
离阳皇朝都城,太安城。
是夜。
北城门早已关闭,外面静悄悄的。
忽的,咆哮声响彻夜空。
“十万火急,速开城门,十万火急,速开城门……”
守城的将士们都懵了。
这里的十万火急可不是形容词,而是真真正正的十万火急。
此乃,万里加急,一日万里。
欲要达成这般恐怖的信号传递速度,代价是极为恐怖的。
首先,这条情报线乃是专线,只为一个人构建出来。
而在这专线上,每百里便有一个隐秘的驿站,内部藏着一个受过特殊训练的信差。
一旦接信,其便会瞬间动用秘术将自身速度提到极致,百里之遥,片刻可达,代价却是其生命。
所以,哪怕是军报,等闲都不会动用万里加急,而够格让离阳王朝耗费如此巨大代价构建专线者,遍观整个北荒,也是屈指可数。
徐骁自然算一个。
从他自北凉王府直奔南方的那一刻起,这条专线便启动了。
遥遥八千里,不足一日,便已送达了太安城。
是夜,皇宫大内,雷霆滚滚,持续了大半个时辰,整个皇城,肉眼可见的充斥着肃杀之气。
太安城各处,更有无数高手紧急被调到皇城之内。
与此同时,禁军,守城军,严阵以待,特使自四城门疾驰而出,各处调兵。
丞相府内。
张巨鹿处理政务到深夜,正打算回后院歇息两个时辰时,书房的门忽的被撞开,管家连滚带爬的撞了进来。
堂堂丞相府的管家,竟如此慌乱,张巨鹿瞬间认识到,出事了,出大事了。
接过情报定睛一看,堂堂一位名动天下的大儒,此刻竟是爆了粗口。
“徐骁,匹夫,混账,混账……”
“来人,不惜一切代价,务必阻止徐骁入城。”
“进宫,本相这就要进宫。”
“不,不进宫,速速整备车架,本相要去城北十里坡。”
……
这一夜,东荒震颤,无数人望着天际,难以入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随着天际露出了鱼肚白,太安城内肃杀的气氛达到了顶峰。
那日头慢慢的升高,又慢慢的落下。
每一日皆如此,今日却格外的煎熬。
城北十里坡。
官道正中处,张巨鹿一身威严华服,端坐于太师椅上,视线总是若有若无的飘在道旁的那住柳树上。
那柳树并不稀奇,然却是此刻张巨鹿所有的希望所在。
此刻柳树旁,几个家丁正手持斧子严阵以待,等待着命令。
而在张巨鹿声旁,另有一青衫剑客目不转睛的仰望天际,神色谨慎,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痕迹。
日头渐渐西斜,即将落山。
忽的,青衫剑客目光一凝,低喝道:“丞相,来了。”
张巨鹿深吸口气,怒声喝道:“砍!”
家丁们不明所以,然执行力却不打丝毫折扣,当即抡圆了斧子,朝那住柳树砍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是那斧头即将落于柳树之际,天际忽的传来一声怒吼。
“尔等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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