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画面的冲击感翻天覆地的袭来,燕启臻的眼底皆是不可置信的模样,耳垂处阵阵潮红意,却不敢瞧婴宁。
此时两人一人在前厅,一人于后厅。
中间隔着一层沉纱,恍如是跨不过的鸿沟。
沉默了许久,燕启臻才幽幽的开口:
“昭宁,抱歉。”
“刚才是我失礼了。”燕启臻尽力压制着自己的惊讶,他似乎在闻到了那一股花腥味道后,就不受控制了。
还好她拦了自己。
“许是那包厢里有什么奇怪的熏香,才让殿下失态了。”婴宁虽然也怀疑那一股花腥味道的来源,但是此时很明显燕启臻也不知道。
燕启臻见她神态并没有异样,胸口莫名的有些烦躁,仿佛刚才的欲念场景也不过是他自己独唱的一出戏。
他醒来后,依旧可以感受到腰侧的滚烫。
想必是还泛着红意,他压下声音,不敢再在此处停留:
“那启臻便改日再向公主请罪。”
“请便。”婴宁开口说道。
燕启臻经过自己身旁的时候,似乎又飘来了一阵花腥的味道。
婴宁莫名的有了预感...
那古怪的花腥味道,隐藏着事关燕启臻的秘密,这个秘密埋葬于无尽的岁月中,甚至燕启臻都没有发现。
而那所谓的“艽儿”,自己要探上一探了。
月垂枝头。
一道黑色的身影闪过了娇荷楼的露台沉纱处,悄然隐藏于沉纱之中。
骤然。
嘶啦一声。
是一次细细铁链的挣脱声,却依旧没有成功。
婴宁扯开了面前遮挡的纱帘,便看到了一道雪色衣袍的飘渺身影。
他举手之时,再次用力的扯了一下金色细链,玲珑背影仿佛是一只翱翔天际的青雀,此时在拼死渴望着逃脱此处的牢笼。
片刻后,他似乎才放弃了。
艽玉松开细链,软躯卧于梳妆台,看向镜中的倒影。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了一道身影。
“看来是我大意了。”
艽玉的话音刚落,镜中便出现了一道姣好的身影。
“看来是我大意了。”
她轻笑说道,从窗台处缓缓的走了出来。
艽玉却并未起身,而是依旧看着镜中的两人倒影,有些苍白的唇骤然开口:
“并非是你大意,而是你身上有芘縻花的味道。”他直接说了花腥味的来源,镜中打量了婴宁的身形,确定自己并未见过她。
便对她身上的味道有了探究意,艽玉开口:“你不是我族之人。”
“是谁给你沾染的味道?”
艽玉倒是觉得有些新奇,他自被强行带入皇城后,还从未见过同族之人,甚至这人身上还有着他族中也罕见的芘縻花。
“芘縻花?”婴宁知晓他在说自己身上的味道,也便是燕启臻身上的味道。
艽玉右手执梳妆桌,缓缓的起身,转身之际便露出了真面容。
雪色锦缎素袍之上,便是一张黛墨至极的脸,漠茶他盯着人看的时候,仿佛看透了所有龌龊至极的心思。
他一双漠茶眸极是蕴水意,眉目间的灵妙碎人魂。
明明是娇艳颜,可说出的话却冰冷无比:
“嗯,让人恶心至极的味道。”
明明他身上也是这番味道,却依旧是嫌弃的不行。
“你身上也有这种味道。”婴宁踱步走到他的身侧,顿时被他身上的芘縻花的味道包围了。
凤眸与漠茶,视线碰撞在了一起。
艽玉听到面前的黑袍女子这般说道,他闻言虽然也有些惊讶色,但还是轻捂嘴笑着卖关子的说了一句:
“是啊。”
“我身上也有。”
艽玉浑身无时无刻的都在散发着芘縻花的味道,比起燕启臻的身上的更加浓厚,仿佛是泡进了无边无尽的芘縻花海。
他走动之际,细链作响。
直到走到她的身旁,艽玉雪色指尖轻轻的点了一下婴宁的臂膀处,贴近她的耳侧幽幽的说了一句:
“芘縻花,是会让人陷入地狱的极恶之花。”
他想到芘縻花,似乎是忍不住自嘲缓缓轻笑出声。
初雪融黛眉,惊艳一世间。
他不过是颤颤一笑,便晃了世人的心神,
艽玉,果然才是娇荷楼的第一绝色。
“看来是有我族之人,对姑娘你情动了啊。”他是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