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聂则远,一起去吃饭啊。”启子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他后面跟着站着艾小棋。
聂则远乌黑深邃的眼眸刚刚睁开,带着几分自然的锐利和防备,随之看清来人后,眼神逐渐恢复清明淡漠。
聂则远拧眉思索。
“你们去吧。”
启子嘴角僵硬地觑着艾小棋,又瞧着他:“怎么了?前几天不还一块儿吃饭吗?”
聂则远拿起桌子上的手机,说:“我还有事。”
“啥事啊?有啥我们不知道的?”
垂下眼,聂则远慢条斯理地将耳机线缠好放到盒子里,又抬起眼,拍了拍启子的肩,“还是下次。”
他走了。
启子和艾小棋互看两眼,她勉强笑道:“那,走吧?”
启子:“得,走走走,吃饭去。”
艾小棋跟着他一边走,一边给同系男同学发了个一条消息:【旭哥,帮我跟个人呗?】
聂则远没吃晚饭,去了一趟体育文化部,正巧碰上他们社团成员关门,问他什么事。
聂则远:“报名。”
“报什么名?”
聂则远抬眉:“就是篮球赛的名,听说院赛晋级了,会去参加校赛是么?”
“是啊。”
“校赛跟斛大打是么?”
“是倒是……”那学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似乎在度量他够不够格,看了一眼,身高体重打篮球都挺合适的,还是挺够格,于是他说,“但现在社长不在,你如果要报名的话,明天来吧。”
聂则远点头:“行。”
虽然不知道明天有没有空。
但,明天有空再说吧。
哧……麻烦,他弹了弹骨指,垂眸低眼,最近事情很多,所以一遇到有关姜梦竹的事情,他都会下意识地动动右手尾指。
意识到这一点,聂则远皱起眉毛,用左手强制按住了右边尾指。
“诶,他不是那个计算机系的聂则远吗?张贼帅成绩还贼好那个!你怎么不让他进?”
“是吗?我刚刚没认出来,他说他明天来,应该明天也可以吧。”
“好吧,希望他明天会来。”
背后,窃窃私语全被淹没,丝毫不知道自己此时只要转头就能拿到篮球赛的通行证,聂则远拿着手机,走出体育文化部的大楼,给姜梦竹发了一条消息。
聂则远:【我准备报名我们学校的一个篮球赛,要见面吗?】
而被称作旭哥的男人,躲在柱子后面,见聂则远走了出来,则偷偷给艾小棋发消息。
【他在好像在报名篮球赛。】
聂则远又说:【如果晋级了,应该可以见到。】
姜梦竹收到以后还挺开心的,发了几个转圈圈的表情包给他。
姜梦竹:【期待。】
话是这样说,但姜梦竹拉下嘴角,眼里的光尽失,表情却没有那么期待。
她近几天找了徐子言,跟他说了这些事。
没想到徐子言说的都是真的。
一说一个准。
想到跟徐子言聊天,最后给她得出的结论竟然是:“你太作,他太渣。”
姜梦竹瞬间哑语了。
轻声嗤笑。
说的对,可不是吗?徐子言说她太矫情,之后又补充说:“不过这也很正常。”
“热恋期每个女生都不可避免会显得矫情而且玻璃心一点儿,越在乎对方反而会越想要对方的回应。”
而恰巧聂则远又是个冷心冷情的,对情情爱爱这种事不上心,只热衷于他的比赛和成绩,所以这种事在感情里,显得很正常。
于是姜梦竹问:“那我该怎么办?”
徐子言说:“很简单啊,分手。”
“……”
“哈哈哈,开玩笑的,哪能劝人分手啊。”俗话说劝人离婚天打雷劈,劝人分手不还是一样的性质?徐子言心里门儿清,再说姜梦竹追了这么多年,也不可能这时候分手,他道,“你可以试着转一下注意力,别把精力太集中放在他身上了,你想找他就找他,不想找他就算了,不要太在乎他今天是否有空,也不要太在乎他今天是否开心,以你为主,如果你不开心,那就隔段时间没找他,他没准自己就来找你了。”
“男生就是这样,想你了不会委屈自己的,一般都会主动联系你。”
记住了徐子言的话,所以姜梦竹这几天都尽量不看手机,因为她心情确实不开心,也懒得去热脸贴冷屁股。
事实证明徐子言说的话确实有效。
姜梦竹不过是把生活的重心放回了自己和姜江,比如照顾姜江,或者自己的学业和考驾照上,才短短几天,聂则远便主动给她发信息了。
还说要参加篮球赛,到时候可以见面。
可姜梦竹看着手机里的消息记录,也不知道自己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反正就觉得不咸不淡的。
没有什么感情。
这不就是犯贱吗……
找他他不乐意,全心全意喜欢他对他又是一种负担。
可如果真要是这样,他同意跟自己谈恋爱干嘛呢?
要知道姜梦竹,可不是这样的人。
姜梦竹干脆一扑棱倒在她卧室的大床上,看着天花板,目光定住,思绪发散。
想到既然徐子言说的是真的……
那他高中时候说的那句“男生不喜欢就是真不喜欢”,也是真的了。
明天又明天,明天何其多,到了下个月,要不是姜梦竹提起,聂则远都快要将报名这事,给忘记了。
彼时姜梦竹已学车三周,成功考过科一,待考科二。
可能是因为最近有事忙的原因,姜梦竹心情比较开阔,下周就要考科二了,人也清清爽爽的,就给聂则远打了个电话。
顺带问起这件事。
“喂,聂则远,上次你说要报名参加的篮球赛,成功参加了吗?”姜梦竹抱着一个毛绒公仔,一根毛一根毛地拔。
牢记着徐子言的“教诲”,姜梦竹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给聂则远打电话。
“我听我同学说,好像下个月就要比了吧?场地还是我们学校呢,正好!你都没来看过我们学校,到时候我可以带你到处玩。”姜梦竹笑声很收敛,比起以前,矜持不少。
她很开心。
聂则远却没发现。
聂则远微抿下唇,思考着这件事,似乎前些天因为太忙,暂时地被他抛之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