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秋看着甄文轩，青年是不知道女人已经死了吗？
恐怕不是。
透过甄文轩指给南秋看的窗户，可以清晰见到，女人的身体坐在沙发上，从早到晚，周而复始。
就算甄文轩不知道女人死了，看那人影从未从沙发上离开过，也该明白了。
他只是不愿意接受。
想到这里，南秋回答：“她没说什么。”
甄文轩喜悦的眉眼，顿时变得哀伤起来。
但很快，他又高兴起来：“她不用问，就知道是我！”
“……”
原来还能这么解读。
“多谢你了，再见，走后记得关门。”甄文轩坐回阳台椅子上。
椅子放在正中央，对着女人的那扇窗。
旁边，有水杯有饭碗，垃圾遍地。
看来，甄文轩每天的主要活动，就是看那扇窗子。
【您完成了一份订单】
【客人满意度：五星】
【您获得收入：代币+45】
【满意度达到五星，您获得了收入暴击】
【您额外获得收入：代币+45】
【您获得了任务（是放了催情药吗）奖励：积分+2】
南秋犹豫片刻，从背包中取出一袋米，以及一瓶维生素片。
甄文轩接受了他的好意，花钱买下米和维生素片，又一阵客气的感谢。
南秋离开，下楼。
走出楼道，他回头，看了甄文轩的房间一眼，又看了眼对面的楼。
他问a1：“末世里，这样的人会很多吗？”
a1回答：“无法回答，请勿使用模糊词汇。”
“许多”这个词，很主观，很模糊，几个就能说许多，上亿上百亿也能说许多。
“这样精神失常的人，以后还会遇到吗？”南秋换个问题描述。
“以现有数据估算，会，一直会。”
末世，幸存者躲在角落，与世隔绝，缺衣少食，担惊受怕，脆弱些的，怎么能不出现精神上的问题？
南秋放下身后滑板，往公寓滑去。
半路，a1出声提示。
“右前方，似乎有幸存者活动。”
幸存者？
南秋停下滑板，翻到一辆卡车上面，周围丧尸发现了他，涌到车下。卡车很高，它们爬不上来。
“危险行为，请立即离开，丧尸会不断聚集，并吸引变异丧尸。”
护目镜上，a1采用了红色文字警报。
南秋没理，往右前方眺望，那边是一片古巷子，巷子错综复杂，看不清情况。
他一个前空翻，跳到丧尸群外，踩滑板，快速离开了这里。
丧尸群还在扒拉卡车，没发现他已经走了。
“你怎么知道那边幸存者？”南秋刚问完，心里有了答案，“那边的丧尸有异常行动？”
“正确。”a1回答。
南秋看丧尸探测器，放大地图，果然见到五只丧尸，在一栋院子门前拍打。
古巷大约是政府工程，建的古色古香，那里丧尸不多，南秋没事干，过去瞧一瞧。
他走进巷子，爬上盖瓦片的屋顶，往丧尸堵门的方向看。
他看到了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男孩身后背一个包，看样子，是出来收集物资的。
院外，丧尸拍打院门，声音响亮，刺耳。
院里，男孩用力推正屋的门，门有锁，他推不开。
院门上只插了一个木闩，门板与木闩碰撞，摇摇晃晃，看起来很不可靠。
男孩缩在角落，捂着嘴，惊恐地看着门。
丧尸撞门的声音，会将周围的丧尸都吸引过去。
南秋拿出手枪，拉出弹夹，七颗子弹，整齐排列。每次用枪回去，他都会购买子弹，补满弹夹。打开保险，他跳下去。
四颗子弹，杀死了四只丧尸，一撬棍，敲死最后一个。
然后从背包，拿出带来给甄文轩，但没用到的饭盒，放在门前。
末世，人心难测，南秋能力有限，爱心有限，只能帮他这么多。
一阵风顺着巷子吹来，带来丧尸的腐败气味，南秋抬起头，天空阴沉，快下雨了。
他快步离开。
……
门内，张小武抱紧双腿，背贴墙壁，很害怕。
他后悔，不该不听姐姐的话，跑出来。
他看过许多丧尸片，自以为不怕丧尸，自以为可以和丧尸片里的主角一样，从容穿行在满是丧尸的城市，寻找物资。
事实证明，他一样都不能。
一只突然冒出来的丧尸，就将他吓得魂飞魄散，落荒而逃。
逃跑过程中，他又吸引了更多丧尸，最后，钻入这小巷子来，前后路都被丧尸堵住，只能闯入这个小院，扣上门，祈祷丧尸离开。
似乎是他的祈祷起了作用，门不动了，撞击声消失。
仔细听，有几道噗噗声，以及钝器敲打什么的声音。
不一会儿，门外彻底安静下来。
张小武没敢去看，他等了许久，等到风大了，快要下雨了。
门外一直没有动静，他站起身，小心地靠近，透过门的缝隙，看外面。
地上，躺着五只丧尸。
他捡石头，丢丧尸，丧尸没有动静。
它们死透了。
推开门，正前方的地上，放了两个饭盒。
打开，一盒西瓜，一盒蛋炒饭。
丧尸不会自尽，饭盒没有长腿。
是谁，杀死了丧尸，留下了饭盒？
他心中，情绪翻涌，眼眶微麻。
拿着饭盒，他四处眺望，见不到对方的身影。
风吹在他的脸上，开始有雨点滴落。
张小武把饭盒放进包里，辨认方向，快速往家里去。
雨下大了，噼里啪啦，打在地上，打在他身上。
雨声阻碍了丧尸的听觉，他一路跑过，没惊动任何丧尸。
离家门还三四十米，姐姐看到他，打开门，焦急地向他挥手。
进入家里，关上门，首先迎来的，是姐姐的骂。
姐姐一边骂，一边拿毛巾，擦他湿漉漉的身子。
他没顶嘴，等姐姐骂完了，从背包里，取出两个饭盒，露出大大的笑。
桌上，他将出去后遇到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姐姐。
“你要急死我了！下次还出不出去了？要不是遇到个好人，你就回不来了！”
姐姐训他。
他没回答，用叉子叉西瓜，到姐姐嘴边。
“好吃吗？”他问。
“西瓜能不好吃？好甜。”
“再尝尝蛋炒饭。”
“你吃吧，你带回来的。”
“带回来是为了分给姐姐你的。”
“你先吃一口。”
“你看，我吃了。该你了。”
“嗯！好吃。还有萝卜干！”
“炒鸡蛋也好吃。”
“那炒鸡蛋都给你，萝卜干给我。”
与姐姐分完西瓜和蛋炒饭，张小武将饭盒清洗好，放在旁边酒柜里，最显眼的中央。
他的勇气，本在五只丧尸拍门的时候，都抖落干净了，如今看到这饭盒，想到对方杀了五只丧尸救他，还留给了他食物，又慢慢生出来。
躲在家里，只有饿死一个结局。
他还是要出去。不是最近，他要好好准备，好好想一想，丧尸片里的主人公，是怎么武装，怎么搜寻物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