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军师绝望轻生 害忠良东觉躲藏

第三章老军师绝望轻生害忠良东觉躲藏

翌日黎明,烽火联营,号角震天,艾扎夸白马,一身铠甲,威风凛凛,雄风壮士,他一声令下,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分五路向东南西北地毯式推进。第一军和他亲自带队的中军,向向宣城芒卡逼近,杀尽所有生灵,略尽所有物资,他的目的就是让拖布洛不战而亡,战而殆尽。

第一军统帅起哈将军,中军由副军事杜良挂帅,黄标为副帅,中路军的实际指挥者是黄标,但是副军事杜良一直自持运筹帷幄,心有乾坤,越俎代庖,也就没有中黄的什么事了。

艾项请命跟随艾扎行军,杜良抢话对艾扎说:“艾项老军师,劳苦功高,这风餐露宿,鞍马劳顿,还是要镇守王城等捷报,不然大王倾城而出也不放心。”艾扎大手一挥说:“叔父身体垂幕,安享晚年,杜良虚怀若谷,善谋筹划,也该锻炼,您就等我们凯旋吧。”

大军出城,征尘漫天,戾气充盈,苍生蒙难。艾项独自站在凤凰坝凤凰山顶,远望迷雾如黛的西山岛,黑气笼罩,长叹一声:“涸泽而渔,自掘坟墓,终究不是霸王天下之人,天意啊,自己呕心沥血,辅佐的是爱民如子君王多好啊!滇海之神一天天下,自己等不到了。

谗言小人杜良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自己定会无疾而终。”他怅然若失,心如死灰,他纵身跳入凤凰谷,含恨陨身。

和拖布洛一战取得大捷的艾扎得知叔父坠亡的消息,哭笑不得的艾扎,慷慨的对杜良说:“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天下富贵都是我们家的,衣不过荆麻,食不过三味,这么省吃俭用,辜负天赐,暴殄天物,想不通啊,他愁什么?”

他问报信的侍卫闻起说:“叔父走时说了什么?”闻起看了身边的杜良一眼。

回道:“老军师不让人近前,他独自登上凤凰山,唏嘘不已,喃喃自语,摇首叹息,随从什么都没有听到,他腹地卧榻有一封留给大王的信。”侍卫说着把书信递给哎扎。

棕榈叶,用碳棍书写:哎扎我儿,攻城略地不如安抚民心,滇海连年征伐,民不聊生,生灵涂炭,要偃旗息鼓,藏戈储兵,广治渔田,休养生息,恢复生产,屯粮养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通之民莫非王臣,得民心,得天下。攻城略地为下策,善政爱民,获人心收天下,生灵万物,为民为大,一征一伐,损伤生灵,泯灭人性,失人心,失天下。广袤大海,央央华夏,为王,为民,思之慎之,爱之佑之!

杜良歪头侧目看艾扎手中军是艾项的遗书,艾扎读完,交给随从收好,他没有沉思,而是大声说:“天下大事,兵征祀慰,那些乱臣贼子,草民流寇,讲什么善念,打,杀,一直到臣服为止。”杜良接话说:“不听话,打的轻,说破了嘴,不如刀戈,刀架在脖子上,看谁不听话?大王威武,一统天下。”

众将士山呼:“大王威武,大王万岁,滇海之神,一统天下!”喊声和着林涛,轰鸣阵阵,气势如虹,山崩地裂。艾扎不可一世,为我独尊样子,飘飘然!茫茫然!

艾扎杜良说:“叔父心胸和眼光局限了,您放心去吧,天下交给年轻了。”

他转头大声宣布说:“本王,现在任命杜良为军师,随本王扫荡天下,一统山河。”

杜良下马叩拜,磕头如捣蒜,表达万份的服从和诚意,带头山呼万岁。

哎扎亲自蹲守黑牛寨未果,下令收兵回天帽山大营。天帽山大营东南距离天帽山三十里,天帽山东西长五十里,平行于海岸线,如同一顶帽子,如同天上掉下来的一顶帽子,山海阻隔,顾名思义天帽山,主峰视为天帽峰,水平高度三百米,巍峨挺拔,漫山青松翠柏间是杜鹃和山茶花一类的灌木,郁郁葱葱。艾扎把天帽山看做天然的藏身之地,平时山下安营扎寨,危机时可以退居山上,俯视山川,

慢坡坝子之上,地势开阔,大量林木被艾扎下令砍伐,清除屏障,做成坚不可摧的环形堡垒,青石切墙,宽一丈,高三丈,周长十五里,作为艾扎临时宫殿,起名为天帽城,滇海人都叫阳宗城,其实就是阳宗城的旧址,把原居住赶尽杀绝,而占为己有而已。他想着统一滇海再大兴土木,建造一座天下无双的王城。

有城无廓,千总以上军官和商贾都住城内,兵士军队换成二居。城内南边宫殿正在营造,民夫在皮鞭下劳作,哀嚎遍野,哭喊震天,每天进去百千穷苦劳力,每天也运出数百伤害饥饿致死的尸体,都丢弃在天帽山临水悬崖山涧之内。北边搭建圆顶裙边的牛毛毡的帐篷,艾扎就住在里面。

安营扎寨,连营围城,俯视远近,可观滇海,是一处易守难攻之地。三面一望草原连接林海,如论东南入海,西北挺近山林,四通八达,就地通衢。

此地水草丰美,牛羊成群,得天独厚,自然天成。无际的东觉到大营的当晚,艾扎处置了哈英,秘密囚禁了勤里,并让人扩散突觉举报了哈英和勤里贪墨军饷的罪状,数罪并罚,处死碎尸。

东觉回到天帽城,绕过艾扎十个营帐,进入父亲勤里营帐,父亲是将军,有自己单据的营帐,但没有卫队,所属军队都在城外,身边只有两个亲卫。

东觉屏退父亲的卫士,对父亲说:“这里是非之地,凶多吉少,您尽早离开,艾扎心胸狭隘,本性残暴,不可能真心为民。就您和华英的关系,现在又有拥兵自重的可能,他是不会放过您的。滇海因其而乱,民因其而难。”

父亲对东觉说:“各为其主,我主动交出兵权,艾扎不同意。我只为一家一粥一饭,去哪里?拖布洛和艾扎实力悬殊,虽有火龙果等英武将士,但是目前的滇海还没有能和艾扎抗衡的力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并且艾扎正在筹歼灭东躲西藏的拖布洛,按照目前的状况,他一家独大是早晚的事情。”

勤里停顿下来,注意听外面的动静,继续笑说:“我是将军,他们随时观察的动向,我走不了的,你带家人远走高飞,我在这里,你们才可能安全。”

东觉把保护突觉的事情说了一遍。勤里说:“我和火龙果交过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能借势而为,我也想杀了艾扎,但是现在还不能。艾扎回来之前你快走。”

艾扎班师回营前,东觉把母亲和弟妹乔装打扮,带出大营。第二天传来父亲勤里监禁的消息,东觉当然不相信传言:“突觉陷害。”清楚这是艾扎的诡计,铲除异己,断绝和拖布洛大人的联系,这说明艾扎多疑和不自信。

陷害勤里后,艾扎对拖布洛军队也采取了疯狂的追杀,多路出击,寻找拖布洛的主力进行决战,达到蚕食的目的。

拖布洛军队在火龙果指挥下转战大山,和艾扎展开了游击战,东躲西藏,灵活机动的周旋,避免冲突,以保存自己的实力。

艾扎军队嗜血成性,烧杀抢掠,横尸遍野,整个滇海十室九空。滇海真正的恶魔就是艾扎,他无恶不作,残暴害民,暴殄天物。

东觉带着家人找不到拖布洛,也没有火龙果的影子,昼潜夜行,一连时日也没有找到拖布洛的任何兵士,问遇见的乡亲要么不知道,要么闭口不言,在这乱世中人与人之间失去了信任,或者都是为了保护拖布洛,分清拖布洛的人或艾扎的人之前,最好就是什么都不说。

两者最直接的辨别就是一方是强盗,一方成了被强盗追赶的人。不过东觉也收集到从艾扎军队逃散的十名兵士,他们是违反了军纪,害怕回去丢了脑袋。坚强者就躲藏,见弱者就抢掠。

东觉在盘龙山蟒蛇谷口遇到他们,为首余兴招手示意让人隐藏起来,他们不知道来人是东觉一家。不过东觉早已觉察到前面的埋伏,他把家人隐藏于山石之后,自己背弓提刀,大踏步向前。强贼看只身一人近前,就一哄而起,手里的刀枪棍棒,左摇右晃的大声喊叫,以壮声势,震慑东觉。

他们刚才看还有数人,现在只一人,想必对方有了埋伏,并且面前此人身长九尺有余,虎背熊腰,顶天立地,一身正气,英武沈俊。手里明晃晃的兵器,不是高手也是练家子,众贼无敢近前。

余兴细辨,似曾相识之感,越看越感觉得熟识,他边让众人做好进攻的准备,边小声的对身边众人说:“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攻,也不准跑,我们不攻击,他一个人也不会轻易攻击。”

他用树枝挡身,对路中的东觉大声喊叫道:“来者何人,报上名字,我不杀无名之辈。”

东觉说:“你们是军人还是山贼?光明正大的拦路抢劫不成?”

余兴笑呵呵的说:“这是什么世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兄弟食不果腹,无奈之举,要我们不要命,只图财,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钱。”

东觉听得出来对方在试探自己的实力,并且也说出了苦衷,就大声说:“行个方便,兵荒马乱,我只是寻家的路人,身无分文。”

余兴问道:“你是不是艾扎大军华英统领帐下之人。”

东觉不想暴露自己,就问道:“你是何人?”

余兴看了看四周,这荒山野岭,并未驻扎大军,就说:“我是勤里将军的部下,战乱走散,不敢回去,无奈求生而已。”

东觉问道:“怎么相信你?”

余兴说:“走进来人?”

东觉说:“我是东觉,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余兴听是东觉,他知道这是勤里将军的儿子,听闻也在艾扎帐下,谋过一面,少有印象。但想来对方不想攻击,只是防守而已。

他就壮着胆子,手握利刃,走近前来。他辨认出真是勤里将军的公子。他说:“我叫余兴,去过黑牛寨,也去过勤里将军的营寨,我见过您。”

东觉没有任何印象,但是他说是父亲的部下,自己很想相信,这空旷大山中,无依无靠,只要有人,有力量就会有办法,他说:“我真的对您没有印象,你们这么多人,我只有一个人。”

余兴看出东觉的担忧,就摆手对身后的人说:“兄弟们都出来,把兵器放在那里,放在地上,走过来,这是勤里将军的公子,我们的少主子,少爷少东家。”他说着也把手里的兵器哐当一下扔在地上,双手拍拍全身,示意没有任何恶意。

其属下,众人也都空着手走了来,东觉并未放下戒备之心,手握钢刀,后退两步,摆手把身后探头的母亲叫了来,其母亲

曲麻已认出来余兴,正想告诉东觉,看见东觉摆手,就走了出来,还未走近前。余兴就扑通双膝跪地,哭泣着说:“老妇人,您可认得我,我们受了您多少恩惠,恩大于天,您怎么在这里?”众人也有勤里一家人恩惠,都跪地感恩万谢。

曲麻认得余兴,对其中的几个兵士也有印象,就说:“我认得你们,你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怎么也在这里荒山野岭?”

双方相认,东觉收拢了刀弓,此时有马蹄声从东觉身后传来,东觉单手提刀,背后抽弓,众人又警觉起来。

此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哥哥是你吗,你怎么在这里?”来人正是突觉,他甚是诧异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们是一起的?”

突觉也看见了前面的余兴,对东觉说:“我们也刚刚相遇,他们都是我父亲的属下。”

余兴和突然先前认识,又是东觉的熟人,心里十分的欢喜,自己也不用正名了,华英统领对自己恩重如山,华英大人被陷害之后,自己和兄弟们都被打乱分散又回到勤里大人的队伍里,现在又从勤里大人队伍里走散。自己身份卑微,无权无势,只能忍辱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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