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已定

绿莹来回走动,看看日影越来越短,已慢慢向西偏了一点,崔可茵还没回来,不由急了。娘娘这是去哪儿了呢?

“去宫门口瞧瞧,若是娘娘回来了,速速来报。”她吩咐英儿道。

昨晚后半夜,她发了烧,好在女医杜娟候在耳房,一番诊治,到天亮时退了烧。她觉得好了些,忙梳洗了过来侍候,才得知崔可茵出宫了。

皇后轻易难得出一趟宫,这是去哪了呢?往日无论去哪儿,都是她陪在身边,今天没有她在身边侍候,不知可习惯?

就在绿莹急得不行时,周恒摆驾回安华宫了。

“皇后没有回来?”周恒接过她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道:“去哪儿了?”

绿莹低垂着头,小声回道:“奴婢不知。”

真是失职,身为皇后身边的女官,她竟然不知道皇后去哪儿了。

周恒不再言语,在炕几上坐下,让欢喜进来磨墨,提笔写起了信。

一封信还没写完,崔可茵回来了。绿莹满面喜色迎上去,道:“娘娘,您可算回来了。”

这一上午没见,感觉像是生离死别一样啊。

崔可茵细细看她脸色,道:“憔悴了些,你回去歇着,待得身子好转,再来侍候。”

绿莹道了谢,道:“奴婢已没有大碍。”

她再也不愿离开崔可茵了。至于唐伦,唉……

宫人挑起帘子,崔可茵走了进去,转过屏风,一眼见到奋笔疾书的周恒。屈膝行礼,含笑道:“皇上回来了?”

周恒停笔抬头,道:“好在朕先听到声音,要不然还以为哪来一个俏郎君呢。哈哈。”

崔可茵低头看看自己,笑了,道:“皇上取笑臣妾呢。”

欢喜忙垂手退下。

崔可茵看看砚中墨汁不多,挽了袖。拿起一旁的清水。刚要添,周恒已搁下笔,道:“不用了。朕写好啦。”

“是。”崔可茵道。并不问他写什么。

周恒吹干墨迹,道:“二兄一鼓作气,连下五城,看来信心极足。朕写一封信劝劝他。若是他再执迷不悟,朕可就要发兵了。”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让人别扭呢。崔可茵屏退屋里侍候的宫人们。道:“皇上这是……”

真是会作秀啊,明明知道周康此时信心爆棚,还要假惺惺示弱,在世人和史官面前博贤名。周康哪是他的对手?光这份作秀的功夫。就大为不如啊。

周恒笑了笑,道:“好在有冯士奇提前示警,要不然二兄的大军肯定会再下二城。”

之所以会被他连下三城。是因为这三城接到冯士奇的示警信时,完全不当回事。没有防备,被周康轻易占领了。

周康挟大胜之威,士气高涨,正准备东进。这个时候,他满脑子都是打到京城做皇帝的美梦,怎么可能听从周恒的劝,罢兵收手?不用说,周恒的亲笔信一定不会对周康起任何作用。

而对周康没有作用,便是大作用了。

但凡出师,都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说明不得不出兵的理由,才能师出有名,占了大义。周恒为了消除隐患,耐心等待周康先举兵事谋反,已经占了大义。可就是这样,他还不满足,还要做足功夫,再写上一封亲笔信,劝说周康以黎民百姓为重,不要妄动兵戈。崔可茵不禁为周康默哀,摊上这样一个弟弟,他怎么能讨得了好去?

“皇上宅心仁厚,为百姓着想,乃是百姓之福。”崔可茵先还一本正经说着,可说完再也忍不住了,笑了起来。

周恒很是认真地点头,道:“朕是天子,当然要为百姓着想,兵祸一起,百姓流离失所,岂是朕所愿见到?”

得了吧,你快别装了。崔可茵已笑得不要不要的。

好在周恒说完,唤欢喜进来,道:“送去内阁。”

皇帝的亲笔信自然非同小可,信的全文可是要记入史册,昭示天下的。做完这些,再送去洛阳给周康。

崔可茵笑了好一会儿,总算慢慢停下来,周恒适时把一盅热茶端到她面前,道:“娘子笑得辛苦,快喝盅茶润润嗓子。”

自从登基,他再没喊过她“娘子”,这时听在耳里,感觉好怪,她又笑起来。

周恒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明明是你作怪好不好?崔可茵瞪了他一眼,努力忍住笑,接过茶,慢慢喝了,把任满江的供词拿给他看。

周恒指着供词上供述周康兵力这一段,道:“这份供词到得很极时,这样我们就能做到有的放矢了。”

能以最少的损失平息叛乱,是他必须考虑的事。密探能探到周康的作为,却难以探到兵力的布置,武器的多寡。任满东反水,再结合密报,周恒对周康便知之甚详了。

崔可茵道:“这是紫兰的功劳,皇上该赏她才是。”

周恒道:“这个自然。”

于是下旨封紫兰为正五品骁骑尉,以后无论谁见了她,都得称呼她为将军了。

本朝还没有女将军,那些御史少不得又要弹劾周恒乱开先例。不过,周恒早就对御史们的免疫了。这是后话。

待得周恒把供词看完,把供词供述的洛阳的情况和密探刺得的资料两相对照,已是午时末,乐乐早就嚷饿了。

一家三口用完午膳,周恒去谨身殿处理政务,宣召朝臣议事。崔可茵陪乐乐玩了一会儿消消食,哄他睡后,才有闲瑕把绿莹叫过来,问她昨晚的事。

绿莹流泪不止,呜咽道:“娘娘,小唐大人对奴婢实是没有半分心思。”

昨天看两人的神情,崔可茵已猜了个大概。

“那你准备怎么办呢?”崔可茵问。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以唐伦的性子,只怕赐婚也未必能成,就算唐天正强逼着他成亲,婚后也未必会幸福。

绿莹拿帕子把泪抹了,露出坚毅之色,道:“喜欢他,是奴婢一个人的事。他不喜欢奴婢,自也由得他。求娘娘准奴婢在身边服侍,奴婢情愿一辈子不嫁人,就这样远远看着他,默默喜欢他。”

谁说喜欢一个人就得占有他?她偏只是喜欢他,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喜欢他,是她一个人的事,与他又有什么相干?

爱情可以这样的么?崔可茵想了半天,总算点头:“好,你就在我身边侍候吧。你什么时候想嫁人,我为你赐婚便是。”

绿莹盈盈起身行礼:“谢娘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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