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年12月10日。
李奇维自从对钱五师等人透露盘古计划后，他的身心得到了极大解放。
星火计划、科学之城计划、盘古计划。
三大计划层层递进，相辅相成，共同为了实现一个目标。
其中每个计划又可以再细分出很多的小计划。
所有具体的内容全都写在李奇维的私人笔记中。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到如今，他的深邃布局终于掀开了冰山一角。
三十年的蛰伏，只待天下震惊的那一天。
于此同时，家族最近频繁发来消息。
各地独立、新军、革命党、袁世凯...
李奇维只关注最重要的信息。
只要标志性事件没有偏离历史轨道，说明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
现在的各种苦难，与二十多年后相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内战再残酷，好歹还是有一点底线的。
李奇维想要改变的，也是二十多年后的历史，那个让华夏刻骨铭心的时期。
目前他唯一在意的，就是国内的教育事业了。
不知道继任者会不会继续贯彻他的政策。
真实历史上，民国的教育部长在10年内换了29次，简直和闹着玩一样。
可想而知，这种状态下，国内的高等教育要如何发展。
李奇维除了知道第一任部长是谁，剩下的就完全不了解了。
远在英国的他鞭长莫及，只能等回婆罗洲之后，再见机行事。
到时候，无论是谁上任，国内的大学教育政策都不能大改。
李奇维也会想办法争取更多的教育资金。
国内的教育可是关系到他未来的盘古计划。
几万大学生不是那么容易培养出来的。
李奇维摇了摇头，收回思绪，一切都还来得及。
把眼前的事情按部就班做好即可。
现在，他正主持玻尔等7人的博士毕业答辩。
伦敦国王学院充分借鉴了剑桥大学的策略。
提前半个月就开始为这次答辩做预热了。
毕竟，一次性毕业七个博士，在英国，甚至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极度罕见的。
关键是这7位都是实至名归的，获得博士毕业资格绰绰有余。
所以这场答辩吸引了几乎英国全部的物理学从业者。
不管是教授还是学生，大家都想来观摩此次答辩，见证一个奇迹的时刻。
李奇维也是邀请了汤姆逊、卢瑟福、老布拉格、巴克拉等人担当答辩委员会的成员。
当初李奇维，可是号称剑桥大学史上最强博士生。
如今玻尔等几人一点也不差。
都是物理学的天才新星。
本次的答辩足足持续三天。
分别是玻尔一天，钱五师、邓湖州、邓怀宁一天，克里斯、格里高利、于隐一天。
七人的答辩内容因为李奇维的刻意要求，全都非常精彩。
注重逻辑与思考，而不是单纯地堆砌实验数据。
从系统的角度，阐述每个研究的目的和作用。
让人耳目一新，备受启发。
台下旁听的那些学生，一刻不停地在做笔记，有的人甚至笔都写坏了几支。
李奇维见状觉得好笑。
这个时代没有手机，看到好东西也只能手抄了。
他想到自己的后世，大学上课非常简单。
老师在台上播放PPT，学生在下面用手机拍照。
PPT放完，一节课也就结束了。
学习知识的不是学生，而是手机。
最终，在众人的鼓掌声中，玻尔七人顺利博士毕业，从此成为了一名受人尊敬的博士。
玻尔等人的心情激动万分。
李奇维与他们几人分别握手拥抱，拍拍肩膀，勉励了几句鸡汤。
“你们的未来无限精彩！”
玻尔等人眼睛泛红，布鲁斯教授的影响将伴随他们一生。
接下来，玻尔、克里斯、格里高利等人和李奇维道别。
他们将分别开始属于自己的独立人生。
哥本哈根大学收到李奇维的推荐信后，不敢怠慢。
第一时间就联系了玻尔，给了他理论物理学教授的职位。
玻尔欣喜若狂，他马上就要和女朋友玛格丽特结婚了，简直是双喜临门。
杰拉德听完克里斯提出的要求后，本来还想继续讨价还价。
但是对方接下来的一句话就把他堵死了。
再黑心的资本家面对李奇维，也只能乖乖就范。
洛克耶爵士正式退休，把《自然》移交给了格里高利。
后者也将开始属于他的改革计划。
至于钱五师四人，还会在欧洲待个一年左右。
这一段时间，他们有点像后世的博士后，在各个大学和研究院访问学习。
积累丰厚的建设经验，为接下来去婆罗洲做准备。
答辩结束后，卢瑟福留了下来和李奇维闲谈。
“布鲁斯，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准备继续再招几个博士生吗？”
“如今你一个学生都没有了，感觉很轻松吧。”
李奇维笑道：“不，我还有一个哈勃呢。”
卢瑟福笑道：“他可不算是你的学生。”
“迈克尔逊教授可舍不得他们美国的好苗子。”
李奇维哈哈大笑。
“我暂时应该不会再招博士生了。”
“接下来，我准备集中精力，把广义相对论搞定。”
“带博士生确实占用了我不少的时间。”
卢瑟福闻言一惊。“布鲁斯，你的广义相对论终于要完成了吗？”
李奇维点点头，牛逼哄哄地说道：“所有问题都已经想明白了。”
“接下来就是梳理和撰写的过程了。”
哗！
即便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卢瑟福还是震动不已。
那可是广义相对论啊。
狭义相对论就已经把物理学搅动的天翻地覆了。
卢瑟福不敢想象，广义相对论又会给所有人带来什么样的震动。
“布鲁斯，我实在难以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理论，能让你这样的天才都得耗费十年时间。”
“自古以来，无论是牛顿还是麦克斯韦，这些顶级天才，从来没有用十年时间去创造一个理论。”
“恐怕你的广义相对论一旦发表，整个物理学界都会颤抖吧。”
“你能不能告诉我，它到底难在哪里。”
李奇维轻轻笑了笑。
“怎么说呢，我认为最难的点有两个，一个是数学，一个是思维。”
卢瑟福点点头，说道：“数学我可以理解，思维是什么意思。”
李奇维思考了一会，说出了一句让卢瑟福终生难忘的话。
“卢瑟福，如果我说引力不存在，只是一种错觉，你会信吗？”
轰！
卢瑟福只感觉脑海里有惊雷在炸响。
他张大了嘴巴，瞪大双眼。
堂堂的诺奖大佬，此刻竟然像小学生一样惊讶。
不是卢瑟福变蠢了，而是李奇维的话实在太逆天了。
逆天到卢瑟福以为李奇维疯了。
“哦，我的上帝啊，布鲁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引力不存在？你是在逗我吗？”
“如果引力不存在，你现在怎么能好好地站在这颗星球上。”
“如果引力不存在，地球怎么可能绕着太阳运动。”
“布鲁斯，你快告诉我，你刚刚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
卢瑟福激动地失态了。
引力不存在？
这简直比告诉他牛顿不存在还要匪夷所思。
因为哪怕牛顿真的不存在，也有其他人发现万有引力定律。
但是李奇维现在竟然直接说引力不存在了。
这不是天方夜谭是什么。
万有引力定律到现在已经几百年了。
大到能解释天体运动，小到能决定汽车轨迹。
虽然万有引力定律暂时还解释不了水星近日点问题。
但所有人都认为，那只是理论可能存在某种缺陷。
也许打个补丁就好了。
但是绝对不会有人认为是引力出问题了。
人们天天都能感受到引力。
你跟我说引力不存在了？
卢瑟福觉得，要么是李奇维疯了，要么是自己疯了。
显然，后者疯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李奇维叹了一口气，笑道：“这就是我说的思维难题。”
“连你都不敢相信我的理论，你认为其他人会怎么看待？”
“但是不管你们怎么想，我的理论绝对不会出错。”
卢瑟福此刻内心震撼不已，他没想到李奇维如此自信霸道。
“布鲁斯，难...难道...你真的证明引力不存在？”
李奇维郑重地说道：“是的。”
“这也是困扰我最久的一个问题。”
“我需要全新的数学工具去描述这种现象。”
卢瑟福再也听不清任何话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被李奇维的结论吓到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广义相对论给物理学会带来什么影响，他已经不敢想象了。
“上帝啊，所有人都会发疯吧。”
李奇维看着卢瑟福，心中感慨万千。
他故意说的一句引力不存在，就是为了看对方的反应。
显然，广义相对论的可怕之处已经体现出来了。
连卢瑟福这样的物理大佬都是这种震撼反应。
仅仅是广义相对论的一丝气息，就让卢瑟福这样的大佬疯狂了。
其他人就更不用提了。
真实历史上，广义相对论号称刚发表时，全球能看懂的人不超过10个。
这真不是吹牛逼。
一方面是因为里面用到的数学公式太过高深。
另一方面则是其蕴含的物理思想太过深邃，一般人根本无法想象。
就好比你给一个小学生说微积分一样。
他想象不来那是一个什么过程。
其实所谓的“引力不存在”，这句话并不准确。
广义相对论告诉我们，引力的本质是时空的弯曲。
所以很多人就认为，引力不是力。
这里面其实有非常多的误解。
解释起来也非常复杂。
首先，什么是“力”，只有把这个问题搞清楚了，谈引力才是有意义的。
力并不是一个基本的概念，它是伴随着牛顿第二定律出现的。
对于力的本质，牛顿从来没有定义过。
后世常说的四大基本力：电磁力、强力、弱力、引力。
根据量子场论的说法，电磁力、强力、弱力的本质，都是相互作用。
以电磁力为例，两个粒子之间通过交换光子，完成相互作用。
这个过程在我们看来，就好像产生了力一样。
如果你把这整个状态称为电磁力，也没什么不妥。
对于引力而言，大家都知道是时空的弯曲。
但是如果你把时空弯曲导致物体运动，这种状态看成是引力的话，那么引力就是存在的。
所以，关键就在于对力的定义。
但是引力的问题是，两个物体之间产生引力，不会交换所谓的“引力子”。
而其他三种力，都会交换各自独有的“子”。
这就是量子力学和相对论最大的矛盾。
也是无法统一的最核心原因。
只有存在引力子，量子力学才可以解释引力。
但是相对论不需要引力子，就可以用时空弯曲解释引力。
这就是相对论的伟大之处。
当然，这一切李奇维是不可能现在就说的。
（大家不要担心，本书会逐渐给大家解释清楚这些概念的。）
（暂时知道个大概就行，不影响你们理解接下来的广义相对论。）
卢瑟福足足过了十几分钟才恢复过来。
此刻，他的脸上一片潮红，显然刚刚实在是太过激动了。
“布鲁斯，我现在有点担心你的广义相对论了。”
“如此匪夷所思的结论，它真的会是正确的吗？”
“你该不会是因为研究它的时间太长，走火入魔了吧。”
李奇维脑门冒出黑线，顿时无语。
“卢瑟福，我刚刚所说的引力不存在，解释起来非常复杂。”
“只有等你看到我的论文后，你才能明白我的思想。”
“这个世界远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卢瑟福这次没有再说话，而是仔细体会李奇维话中的意思。
在一位诺奖大佬面前，说这个世界不简单。
恐怕也只有李奇维有资格说了。
要是一般人这样，卢瑟福只会觉得对方是个傻逼，故作深沉。
他现在就想着，到时候李奇维论文发表出来了，自己好好研究。
然而很快，卢瑟福这辈子就会第一次怀疑自己，同时爆出粗口。
“妈的，从来没有想过，我竟然还有看不懂物理论文的一天。”
“布鲁斯，你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