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维以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提出了轨道形状量子化的概念，并且用l表示。
对于原子的第二轨道及更高次序的轨道，轨道形状不再只能是圆形，而是可以变成了椭圆形。
次序越大的轨道，其椭圆形状的种类就越多。
如此一来，巴尔末系中光谱分裂成两条谱线的现象，就可以被完美解释了。
而且这不仅没有否定玻尔模型，反而是加强了模型的理论正确性。
这一刻，量子论才真正开始展现属于它的风采。
然而，就在所有人，哪怕是大佬们，都在为李奇维的解释感到惊艳时。
竟然有人提出了质疑。
这简直太刺激了。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朝说话的人看去。
发现对方竟然是...洛伦兹教授！
又是一位物理诺奖大佬！
轰！
“我的上帝啊，今天这场会议的精彩程度恐怕要载入史册了。”
“布鲁斯教授刚解决一位诺奖大佬，马上又来一位砸场子了。”
“诺奖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这才是真正的一人单挑物理学界啊。”
“妈的，要是换做我，哪怕明天死了我也愿意了。”
“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众人的情绪被洛伦兹的话彻底点爆。
会场内的声音仿佛要震碎云霄。
这就是头衔带来的好处了。
以前李奇维也舌战群儒过，比如第一届量子论会议。
但那时候，诺奖还没出现呢。
普通人，甚至一般的物理学专业学生，都对物理大佬的实力不了解。
不知道孰强孰弱。
然而，现在有了诺奖，就像物理现象有了理论。
一切都很清晰了。
没得过诺奖的不一定就菜鸡，但能得诺奖的一定是牛逼的大佬。
现在，李奇维以超绝实力，碾压了诺奖大佬迈克尔逊的问题。
替玻尔解决燃眉之急。
然而，又一位诺奖大佬洛伦兹出马了。
此刻，会场逐渐安静下来。
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着这位大佬的发言。
他们甚至在心中期待，今天有人能问倒布鲁斯教授吗？
洛伦兹看着李奇维，笑着说道：“布鲁斯，不得不说，你的理论非常精彩。”
“刚才你的推导过程，有一个常数非常有意思，但不知道为什么你没有继续提。”
众人皆是一愣，不明白洛伦兹在说什么。
当然，李奇维知道对方的意思，他哈哈一笑：“洛伦兹教授，本来我想说的，但被你打断了。”
“没关系，回答完你的问题后，我再详细说那个东西。”
在场的人，被二人谜语一样的对话，搞得摸不着头脑。
又一次体会了当非洲大猩猩的感觉。
就连玻尔和迈克尔逊等人，也是一头雾水。
推导过程，他们是全程观看的，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啊。
洛伦兹笑笑没有说话。
之前的洛伦兹，一直以专业主持人的形象面对众人。
然而当他回归本来身份后，大家才想起他本身就是一位物理学超级大佬。
实力不容小觑。
此刻，洛伦兹终于不再掩饰气息，一股诺奖大佬的强大气场轰然爆发。
所有人都看到他那锐利的眼睛，精光四射。
只见他缓缓地走上讲台，准备提出自己的问题。
和迈克尔逊示意后，对方笑着走下台，还不忘调侃地说道：
“洛伦兹教授，希望你能给布鲁斯制造一点困难啊。”
“今天是我们在场几百人，对战他们师徒二人。”
“这要是输了，布鲁斯那小子指不定得高兴成什么样。”
“以后估计见面就要取笑我们这些老家伙了。”
洛伦兹和台下的众人哈哈大笑。
就连李奇维也忍俊不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迈克尔逊教授确实幽默。
不过，大家转念一下，对方说的没毛病。
甚至不是师徒二人，而是布鲁斯一人，单挑他们所有人。
最关键的是，第一回合，是布鲁斯赢了。
简直恐怖如斯。
此刻，李奇维笑着说道：“我看也不用我介绍了，那么让我们欢迎洛伦兹教授提问。”
啪！
会场内顿时爆发出掌声。
洛伦兹可是承载着他们的希望。
这一场会议，因为迈克尔逊的玩笑，彻底变了画风。
大佬们想的是如何验证量子论，而其他人都想驳倒李奇维了。
旁边的玻尔非但没有沮丧，反而神采奕奕。
因为沮丧也没有，他实力不够。
而如此近距离接触导师那绝世的风采，让玻尔目眩神迷，心潮澎湃。
这才是物理大佬的风范。
很快，会场内逐渐安静下来。
洛伦兹把他的数据投到了墙壁上。
显然，他也是有备而来，提前准备好了数据资料。
“我知道今天会议的参与者，有不少是还在上学的学生。”
“所以，我和迈克尔逊教授一样，也提前准备了一些资料。”
“这样的话，方便大家理解我的问题到底是什么。”
“刚刚迈克尔逊教授就做了非常好的示范。”
“他的问题，要是没有搭配图表，只靠脑袋去想，就会很抽象。”
“我一直认为，提问题和做研究同等重要。”
“一个好的问题，不仅仅要自己能看懂，还要让其他人也能看懂。”
“你只有把问题表述清楚了，才代表你对这个问题是真正理解了。”
“否则的话，你可能连自己想问的本质是什么，都搞不明白。”
洛伦兹一边展示数据，一边讲他的研究感悟。
在场的众人非但没有觉得枯燥和教条，反而听的津津有味。
普通学生，一辈子都接触不到洛伦兹这样的学术大佬。
现在，有机会聆听对方的经验，那是有钱都买不来的好事。
大佬们的经验，一定都是他们经历了无数教训，才总结出来的。
对于新人而言，就是无价之宝，能少走很多弯路。
“各位请看，这就是我和塞曼获得第二届诺奖的成果。”
“即对塞曼效应的研究。”
“所谓的塞曼效应，是指原子的光谱在强磁场中，谱线会发生分裂，变成3条。”
“这种分裂和刚刚迈克尔逊教授提到的巴尔末系谱线分裂不一样。”
“塞曼效应分裂的谱线，它们之间的差值很大，在光谱上很容易发现。”
“如图，这是我最近做的氢原子光谱的塞曼效应。”
“可以看到，原本的一条谱线，当把氢原子置于强磁场后，谱线立刻分裂成三条。”
“另外，我还准备了和塞曼效应同样的GKY效应的数据。”
“大家知道，最近最重要的一篇论文，应该就是布鲁斯的三位博士生发表的。”
“他们发现，如果将原子光谱置于强电场中，会发生和塞曼效应一样的现象。”
“原子的谱线也会分裂成三条。”
“这种效应被称为GKY效应。”
“如图，这是我用氢原子重复的实验结果，可以很明显看到谱线的分裂现象。”
“我之所以把它们俩放在一起，是因为它们都无法被玻尔模型解释。”
“本来我是想第一个提问的，没想到迈克尔逊教授在我前面了。”
“当布鲁斯提出轨道形状量子化时，我一开始是极度惊喜的。”
“因为，这很可能也能解释塞曼效应和GKY效应。”
“但是，随着我不断地深入思考，我发现，不行。”
“哪怕玻尔模型又加了一个量子数，它依然解释不了这两个效应。”
“因为圆形轨道和椭圆形轨道的能量差值很小，电子的不同跃迁，不会产生波长相差很大的电磁波。”
“最重要的是，谱线是分裂成3个，而不是2个。”
“这就是我的问题。”
轰！
洛伦兹话音刚落，会场内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虽然对方的语气平平淡淡，但是讲解的非常条理清晰。
所以哪怕是普通学生，也能理解洛伦兹的问题。
随即就是震撼不已。
“我的上帝啊，这就是诺奖大佬的实力吗？”
“布鲁斯教授的理论已经那么完美了，没想到还是存在了漏洞。”
“这个什么塞曼效应还有GKY效应好牛逼啊，我怎么不知道。”
“可怕，实在是可怕，不知道这一次，布鲁斯教授还能解释吗？”
台下的格里高利、克里斯二人显得非常激动。
“看，那是我们的论文。”
他们俩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理论，有一天会在如此高逼格的会议上登场。
而且还对自己的导师，伟大的布鲁斯教授，发起挑战。
二人浑身颤抖，全身血液沸腾。
经此一会，他们的大名也会传遍物理学界。
而于隐则安安静静地坐在那，思考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台上的玻尔听完洛伦兹的问题后，没有表现的多么惊讶。
因为在会议之前，他就知道自己的模型无法解释这个问题。
不过，李奇维的回答给了他希望。
现在看来，希望又破灭了。
他刚刚听的太过投入，没有考虑轨道形状量子数是否可以解释塞曼效应。
现在冷静下来细想，确实无法解释。
至于在场的很多普通学生，虽然塞曼效应已经提出了十多年。
但是想要第一时间联想到它与玻尔模型的关系，还是不容易的。
别看玻尔、钱五师等人，谈论的都是最前沿的物理课题。
那是因为他们有个好导师，自身的资源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他们已经站在了物理学的最顶端，属于那一小撮的范围。
对于普通学生而言，那些诺奖大佬的成果，离他们其实是很遥远的。
也许只是听过一个名字，再深入他们就不了解了。
前排的诸多大佬，包括迈克尔逊、普朗克等人，又是微微皱眉。
今天的会议，他们这些传说中的诺奖大佬，只能皱眉了。
第二个问题，他们依然不知道怎么解释...
这时，人群中忽然有胆大的学生说道：“这个问题我会，那就再给玻尔模型加一个量子数。”
轰！
会场内忽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笑声。
“这是哪位小机灵鬼发话了，让我看看，你准备找个什么量子数。”
“轨道的大小、数量、形状都已经是量子化的了，怎么可能还有参数能量子化？”
“不吹不黑，他的思路还是没问题的。”
是的，在场的哪怕是那些大佬，第一时间想的也是再加一个量子数。
但是问题来了。
加什么呢？
感觉没什么地方可加了啊。
难道是电子的速度？
那更扯淡，速度怎么可能是量子的。
玻尔看着洛伦兹的问题，用手不停地摩擦着下巴。
现在他已经不着急了，有布鲁斯教授顶在前面，他可以平静地思考。
“既然谱线又分裂了，那说明肯定还有一个量子数。”
“而且谱线的分裂条数是3，说明这个量子数和轨道形状量子数不一样。”
“数值的范围更大，因此才有更多可选的轨道。”
“可是，它会是什么呢？”
玻尔又陷入了思考。
今天的会议对他而已，不亚于一场脱胎换骨。
原来最顶级的物理学会议是这样精彩。
智商稍微低一点，连思考的资格都没有。
他现在用余光向下撇去。
绝大多数人的眼睛里，充满着清澈...的愚蠢。
阿巴...阿巴...
这一刻，会场的所有人，目光再一次聚焦在李奇维的身上。
大家都相信，只有他才能给出答案。
洛伦兹、玻尔、前排的大佬，中间的中佬们，还有会场内的其他人。
这一刻，全都屏住呼吸，望眼欲穿。
“布鲁斯，你还能再一次创造奇迹吗？”
李奇维没有看众人，而是静静地看着洛伦兹演示的塞曼效应和GKY效应。
就这样安静地看着。
一言不发。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依然没有任何人出声打扰。
足足过去了五分钟。
忽然。
李奇维转身，对着台下的所有人咧嘴一笑。
轰！
这一刻，哪怕是傻子也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人群彻底疯狂了。
所有人不敢置信。
仅仅这么短的时间，布鲁斯教授竟然就找到解决办法了。
“我的上帝啊，今天的会议，与其说是为玻尔开的，我看根本就是布鲁斯教授的主场。”
“没办法，布鲁斯的实力不允许他低调。”
威尔逊撇撇嘴：这个逼又被布鲁斯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