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德国访问回来后，李奇维就投入到物理系的工作中。
他一边给系里制定年度计划和预算，一边整理自己的研究方向，分出几个课题给接下来的博士。
当初他在博士入学时，汤姆逊就是给了四个研究课题。
每一个都有诺奖级的潜力。
李奇维如今作为诺奖大佬、第一资深物理学家，坐镇伦敦国王学院，他的课题当然不能太逊。
这时，他的助理迪莉娅，穿着当下流行的紫色长裙，进来告诉他，卢瑟福教授前来拜访。
李奇维脸上露出笑容，卢瑟福还是等不及了，再不来，他都准备去曼彻斯特找对方了。
而眼前的迪莉娅则是上任物理系主任的助理。
伦敦国王学院作为平民大学，是招收女性的，而且给女性提供校内的工作岗位或者勤工俭学岗位。
迪莉娅本来是物理系的学生，毕业后因为表现优异，被聘为主任助理，负责协助系里的行政管理工作。
今年才25岁的迪莉娅，知性大方，做事井井有条，深得李奇维喜欢。
对方长相美的惊人，很像后世的一个英国女星：艾玛·沃特森，而且是身材加强版。
不过李奇维是有名的正人君子，从不多看一眼，多问一句闲话，每次都是正常的工作交流。
但是迪莉娅对待李奇维就不一样了。
她的上任是一个60多岁的老教授，不苟言笑，极为严肃，和她没有共同语言，相处起来总是不太自然。
而李奇维今年才29岁，高大英俊，博学多才，是物理学领域的超级大佬。
迪莉娅作为物理专业的学生，对李奇维的崇拜可想而知。
所以每次上班，她都把自己打扮的整整齐齐，喷上香水，就是为了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
这半个多月相处下来，迪莉娅发现李奇维非常平易近人，从来没有任何架子。
但是对于他确定的事情，则霸道无比，不容置喙，充满荷尔蒙爆棚的男人味。
如此强势又温柔的性格，让迪莉娅痴迷心动。
但是双方都恪守职业道德，并无逾越之举。
这时，李奇维笑道：“迪莉娅，你把卢瑟福教授带到会客室吧，我马上就过去。”
“对了，记得给他冲上最便宜的咖啡。”
“系里经费紧张，能省则省。”
迪莉娅顿时哭笑不得，看来布鲁斯教授和卢瑟福教授关系很好。
这可能跟二人都是剑桥大学卡文迪许实验室出来的有关。
迪莉娅甜甜地说道：“好的，布鲁斯教授。”
五分钟后，会客室内，李奇维刚刚出现，就和卢瑟福来了一个重重的熊抱。
卢瑟福埋怨道：“布鲁斯，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都不会去找我。”
李奇维臭屁地说道：“哎，当了物理系主任后，事务繁多，实在抽不开时间啊。”
“前段时间还带着系里的教授去德国访问呢。”
卢瑟福撇撇嘴，“切，谁现在不是系主任啊。”
“我最近的研究又到了关键时刻，到时候估计又能获得一个诺奖。”
“而且我手下还招了几个不错的博士生。”
“布鲁斯，你这里看起来有点冷清啊。”
李奇维听着卢瑟福虽然在挖苦自己，但非常开心。
只有威尔逊、卢瑟福才会这样说他，哪怕是汤姆逊、普朗克都不会。
后者担心刺激到李奇维，而前者则是他的最佳损友。
威尔逊经受那么多刺激，啥事没有，难道李奇维就那么脆弱。
只有真正的好朋友，才能不掺杂任何利益地随便交流。
而且卢瑟福不复从前的高冷帅逼人设，反而变得有点孩子气，都想和自己攀比了。
看来大佬们都是越活越返璞归真，而不是老奸巨猾。
李奇维微微一笑，狂妄地说道：“哼哼，那是我让你们先飞一会儿。”
“这一段时间，物理学界出了不少重磅论文。”
“总算让我有了一丝兴趣，不然老是我一个人唱独角戏，那多无趣。”
“等着吧，再过一段时间，我一篇论文即可镇压你们所有人。”
卢瑟福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小心问道：“怎么，你的广义相对论想出来了？”
李奇维神秘一笑，看起来高深莫测，“我们华夏有句古话，叫：天机不可泄露。”
卢瑟福不想看他装逼，默默喝起了咖啡，然后突然皱眉说道：“布鲁斯，你这咖啡味道有点怪啊。”
由于是一个那么漂亮的小助理帮他冲的，卢瑟福不好意思直接说这咖啡档次太低。
李奇维说道：“你不懂，这是我从国内带来的顶级咖啡，一般都是供给皇室使用的。”
“今天要不是你来了，我才舍不得泡。”
“它的价格比黄金还贵，我都是用来招待真正的贵客的。”
卢瑟福面色震动，心想华夏还有咖啡吗，那里不是最喜欢喝茶吗。
不过，想来华夏地大物博，比整个欧洲还大，生产特殊的咖啡也不稀奇。
于是，他又慢慢仔细品尝了几口，发现确实有点意思，味道渐渐不同了。
这时，迪莉娅进来了，看着卢瑟福陶醉地品尝那廉价的咖啡，手捂着嘴憋笑。
不过很快，她就恢复正常，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对李奇维说道：
“布鲁斯教授，外面有一个叫玻尔的，想要见您。”
“他说他是丹麦哥本哈根大学的硕士，您应该还记得他。”
李奇维很诧异，玻尔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还在丹麦读博士吗。
“我认识他，你把他直接带到这里就行。”
“好的。”迪莉娅回道。
很快，玻尔就进来了。
经历了汤姆逊教授的那件事情后，玻尔变得更加沉稳。
他以晚辈的姿态，和李奇维打过招呼，然后在李奇维的安排下，也坐了下来。
双方很自然地聊起了七年前的那场演讲。
不知不觉就拉近了关系。
李奇维笑着问道：“玻尔，你怎么来英国了？”
于是玻尔便将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当然对于汤姆逊教授，他没有诋毁，只是说双方可能还不太熟悉。
李奇维和卢瑟福听完玻尔的叙述后，哈哈大笑。
在李奇维的介绍下，玻尔也认识了卢瑟福，顿时心情激动。
他当然听过卢瑟福的大名，那是和布鲁斯并驾齐驱的人物。
卢瑟福笑着说道：“玻尔，你是不是觉得受了委屈，认为汤姆逊教授不该那样对你。”
玻尔连忙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是我自己唐突了。”
卢瑟福继续道：“你面前的布鲁斯教授，以前受到过的委屈，比你不知大了多少倍。”
“但是他从来没有任何怨言，而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赢得尊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喜好，汤姆逊教授拒绝了你，不代表你就是资质差。”
“他最近刚刚又当选为英国科学促进学会的会长，每天的时间都排满了。”
“连我找他都要约时间。”
“他愿意抽出时间和你谈那么久，就足以表明对年轻学者的尊重。”
“所以，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
“博士研究虽然需要导师的指点，但最终看的还是自己。”
“只要你愿意沉下心来，我认为你在哪里都能取得不俗的成绩。”
卢瑟福真挚的话语，就好像腊月里的暖风，瞬间吹散了玻尔心中的寒意。
作为一个热血年轻人，玻尔被大佬拒绝，要说心里毫无失落感，那肯定是假的。
他也曾怀疑自己。
金属电子论论文虽然在同辈人眼里，属于牛逼到不行的成果。
但是在汤姆逊教授眼里，和本科生的滑块研究，并没有多大区别。
玻尔的期望太高，导致他的失望也就越大。
不过如今卢瑟福的开导，让他明白，不经历挫折的物理学家，不是真正的物理学家。
一时间，玻尔看着卢瑟福，心中好感无限提升。
“谢谢您，卢瑟福教授。”
“如果没有您的开导，我肯定无法真正的成长。”
李奇维心道，坏了，玻尔这是要被卢瑟福收下了啊。
那可不行！
当玻尔此次前来，表明来意后，李奇维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必须让玻尔当自己的博士生。
未来的量子力学扛把子，必须是自己的学生。
李奇维看着玻尔被一碗鸡汤就给折服了，心中疯狂呐喊：
“玻尔，别自我安慰了，汤姆逊教授就是没看上你。”
“玻尔，你问问你喜爱的卢瑟福教授，他有受过什么挫折吗？”
“牛逼的物理学家都是一帆风顺的。”
“年轻时不牛逼，老了也不会牛逼。”
不过话到嘴边，就变成了，“玻尔，如今我手下一个博士生也没有。”
“我最近也正在招生，你如果有意愿的话，可以考虑读我的博士。”
“以后，我带你去卡文迪许，汤姆逊教授肯定不会再为难你了。”
卢瑟福听后哈哈大笑，“布鲁斯，你啊你啊，你可真会出主意。”
“不过，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
“玻尔，你本来就是要挑战布鲁斯教授的，现在做他的博士生，正好能深入了解对手。”
“我支持你，最好能明年就推翻你导师的理论，震惊一下物理学界。”
“你导师最近沉寂了很久，急需一个证明，哪怕是反面证明。”
玻尔一时间晕头转向，实在是今天的运气太好了，让他不敢相信。
两位大佬，一个对自己和蔼有加，一个更是要自己当博士生。
之前在汤姆逊教授那里的委屈顿时荡然无存。
我玻尔也未尝不是潜力股！
他没有想过拒绝，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而且如果当面拒绝了李奇维，恐怕以后玻尔也不需要在物理学界混了。
“布鲁斯教授，我愿意成为你的博士生。”玻尔坚定地说道。
李奇维看似平静，心中则重重舒了一口气，还好从卢瑟福口中虎口夺食了。
“玻尔，接下来你就等我通知。”
“我会组织一次统一的博士入学考核，你放心，以你的水平肯定通过。”
玻尔这才放心下来，实在是他被搞怕了。
于是，三人又继续畅聊了一会后，卢瑟福便带着玻尔离开了。
玻尔接下来没地方住，准备去曼彻斯特投奔他父亲的学生，正好与卢瑟福同路。
两人就一起坐火车回去了。
在火车上，玻尔与卢瑟福聊的很投机。
以李奇维和卢瑟福的关系，玻尔以后其实就是双导师了。
师从两位诺奖大佬，玻尔对未来充满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