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天虎点头叹气，让梅木玄动笔。他说一句，梅木玄记一句，只可惜过去太久，对于那些信件上的内容，就是武修也不可能记得特别清楚。
信件的记录足足写满三十张黄纸才作罢。黄纸上有不少空缺的地方，有的地方牛天虎记不住选择空掉。而有的则是梅木玄自己空出来的位置。
牛天虎的话能信，却不能全信。
看着厚厚的一叠，梅木玄沉默良久。这上面记录的东西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梅木玄不敢确定。可信件里确实透露出冰灵族的下一个目标。
梅木玄将信件重新规整后说道：“第二个问题，我要知道你和冰灵族的联系手段。除此之外，包括你知道所有事情，绝对不能遗漏。”
这句话让天牢内彻底寂静，连水池里的晃动的水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牛天虎思忖许久，当气氛将至临界点时，他才幽幽开口：“你联系不到他们。”
“告诉我。”梅木玄不容反驳的话在耳边回荡。
牛天虎细想后，叹道：“黑白信件，黑色信封是冰灵族用的，白色信封是我们用的。传信的地方多是酒楼，但凡酒楼牌匾上左为白，右为黑有信封上的图腾，就是传信点。”
梅木玄拿出从大北天家得到的信封，左上角有着一枚黑色蛇头图腾。细细思索后，梅木玄收起信件，又是问道：“这样的传信点有多少？规矩是什么？”
牛天虎并未隐瞒，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知。而梅木玄也拿出无格黄纸在上面戳着一个个黑点。牛天虎说一句，梅木玄就会在无格黄纸上看似毫无章法的胡乱点上黑点，最多的也只有七个。
当牛天虎讲完，梅木玄手里的无格黄纸已经点满不下上百颗黑点。
看着黄纸上记录的消息，梅木玄转转脖子长身而起。牛天虎看着梅木玄开始收拾东西，连忙道：“折磨我这么久，你好奇的就这些？”
梅木玄抬眼瞥了下，失笑道：“就这些足够，至于最后一个，不是问题，而是合作。我要你瞒过你自己的人，还有要瞒过接下来询问你的林武殿的人。要么用他换你的命，要么你们两个一起死。”
牛天虎眼睛一眯，心里思绪万千，但很快便又放松下来。如今做到这步，牛天虎已经站在非黑即白的分界线上。现在的梅木玄就是最后一根稻草，逼迫他做决定。
“我告诉你名字，剩下的你自己做，我会配合你。”牛天虎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梅木玄耳边。视线相撞，梅木玄暗自掐算着五长老醒来的时间。
五长老真气浑厚，光是让她昏过去都用了足足六天的时间。至于什么时候醒过来，连梅木玄自己也说不准。说不定这个时候五长老就站在门外静候着梅木玄出去，然后质问梅木玄为什么要避开她。
梅木玄扭头看着牛天虎，只见牛天虎嘴唇蠕动，轻吐出那人的名字。梅木玄听闻后眉头一皱，说了句会履行诺言，随即转身朝门外走去。
就在断龙石大门升起时，梅木玄以真气传音告知牛天虎下次见面就说他该说的。对于这次的见面需要严格保密，而威胁的筹码，自是牛天虎的性命。
梅木玄来到门前坐下，看着五长老还未醒，梅木玄有些不放心地上前细看。确定五长老真的未曾醒来，梅木玄起身朝着拐角走去。而在经过拐角的那刹那，梅木玄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
站在台阶前，梅木玄头也不回的朝上方走去。刚刚来到第九层，梅木玄便看到四长老盘坐在台阶口。如今隔绝的阵法已经消失，在楼层间来回蹦跶已经不成问题。
盘坐的四长老察觉到梅木玄走来，睁开眼睛上下打量后，凝声道：“小友为何上来了？难道牛天虎已经招供？为何没有见到五长老？”
四长老看着梅木玄背后的同时，梅木玄上前两步行礼：“五长老冥想打坐已经入定，我不好打扰。不过牛天虎已经答应可以吐露真相，还请四长老请各位前来。”
听到牛天虎松嘴，四长老面露喜色。一连说了好几句夸赞梅木玄的话这才作罢，而后转身走上台阶。梅木玄看着离去的四长老，又是看了看紧锁的大门。
那门后被关押的也是一尊邪武，不过和前几层的邪武不同。梅木玄看不见这尊邪武的真容和此时的状况。不过听了这么久的哀嚎，想必也不好过。
梅木玄牵了牵衣袍转身朝楼下走去。而就在他刚到台阶口时，正好碰见五长老走来。看着五长老脸上的一抹怒色，梅木玄选择忽视，笑道：“五长老。”
“你下了迷魂药？”五长老轻声质问，说话时又看向四层楼梯口台阶的位置。可偏偏梅木玄站的位置又正好挡住五长老的视线。
“迫不得已，请五长老恕罪。”梅木玄抱拳躬身：“待此间事了，我会将所有的事情告知五长老，只不过在此之前，还请五长老保密。”
五长老狠狠地刮了一眼，而后呵斥梅木玄让开。当她踏上第四层时，却发现四长老已经离开。五长老面露不悦地看着梅木玄，沉吟道：“你小子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对此，梅木玄只是笑而不语，而后走到一边坐下。
见梅木玄完全不作答，五长老沉吟后也选择站在台阶口沉默。
“他们很快就到，在此期间，我想问问五长老一个事。”梅木玄面带笑意。
五长老沉默点头，随后梅木玄沉吟道：“我与五长老不曾结怨，来林武殿前也不曾见过五长老。为何五长老对我始终怀有敌意？若是晚辈做得不对，还请五长老告知。”
“原来也有你想不明白的事儿？”五长老露出戏谑的表情：“小子，我还真以为你能料天下事。这样的事情你也想不明白，看来也不怎么样。”
梅木玄听到这话眼神一沉，良久后才挤出一抹苦笑回应五长老。
在这之后第九层变得很寂静，安静到梅木玄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而五长老似乎像是高位者俯瞰低位者，又像是得逞的老狐狸，梅木玄暗自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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