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长老沉默不语，梅木玄继续道：“我刻意留口舌不作麻.痹，其实也是想试探牛天虎是不是真的敢死。诚如第一次见到牛天虎时我说得一样，即便牛天虎死了，我也有办法预测，推敲出冰灵族的下个行动目标。我来林武殿，无非就是因为牛天虎知道得更多，更省事方便罢了。”
梅木玄一字一句像是钉子一样钉在五长老思绪上。五长老一边思忖的同时梅木玄又在解释：“五长老细想，他不敢寻死，说明他心里还抱着活下去的希望。凡人身处绝境尚且还能拼死一搏，更何况是追逐长生成神的武修。”
说到这里，梅木玄拿出倒掉的空瓶朝着五长老扔。只听啪的一声，一指长的瓷器瓶子被五长老稳稳抓在手里。当五长老狐疑地摘开瓶细细闻过后，眉头紧蹙：“这是桑葚汁？”
“来林武殿前在山下对付过一宿，上山的路上摘到的。”梅木玄摇头失笑，而后继续道：“桑葚汁不是毒药，但里面确实被我放了麻.痹神经的东西，这次的目的只有两个.....消磨和自我否定。”
看着梅木玄伸出的两根手指，五长老合上瓶塞没有打断。
“牛天虎的意志超出我的想象，对付这样的人，只能一点点磨掉他的意志，让他处于崩溃的边缘。”梅木玄盯着五长老：“敢问五长老，林武殿可曾这样对付过邪武？”
面对梅木玄的问题，五长老细细思索后摇头表示。
林武殿对于没有价值的邪武多是能杀则杀，又或者因为邪武的功法特殊不能随意斩杀只能关闭至自然死亡。像是这十层的邪武，其中因为功法特殊而活命的就有四个之多。
至于余下的都有利用价值，只不过一直没有撬开他们的嘴，所以搁置至此。毕竟林武殿是大宗大派，动用一些酷刑实在不是林武殿的作风。
也许用这些手段真的可以敲出不少的秘密，可若是真的做了，必定也会因此受人诟病。五长老自问不喜俗人眼光，做事我行我素，可毕竟是宗门长老，拷问时也会适当收手。
如同梅木玄这般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她自问做不到。
见五长老摇头，梅木玄露出狡黠的笑：“林武殿地位超然，我很明白林武殿的处境，而多闻虎也明白，所以他有恃无恐。这就是第二步的目的，自我否定的开始。”
“这招.....又是为什么？”五长老开口询问。
“牛天虎一直以为冰灵族会想方设法地救他，可冰灵族至今都没有动静”梅木玄掷地有声地说道：“冰灵族就是牛天虎活下去的希望，同时也是动力，他咬准林武殿不会杀他，所以一开始就会摆出毫不畏惧的姿态，可现在我来了。”
梅木玄将手里的瓶子逐个放在地上，轻笑道：“一开始带湘儿进去是因为我要让牛天虎相信我绝非寻常武修，也并非是林武殿的人。加上我用的毒，牛天虎就会明白，我和林武殿的各位不同。”
只见梅木玄眼中闪烁一道寒光：“我真的会因为长时间得不到秘密而失去耐心杀了他。他心里很....不，想必很多邪武都清楚，他们这种人死了没人关心，如果我真的失手杀了他，牛天虎也清楚林武殿不会追责，冰灵族就更不会继续在他身上浪费心思，这就是第二步的关键。”
说到这里，五长老心里也明白大概。
通道内沉默少许后，五长老沉吟道：“牛天虎只要相信小友真的会杀了他，再加上被折磨后的他濒临崩溃，不管问他什么，他都会如实告知。”
五长老捏着瓶子暗自点头，虽说这招花的时间确实长，手段也确实狠辣，可效果显著。最重要的是动手之人是梅木玄，即便日后有人知晓动用了这种酷刑，也没人会说林武殿半句不是。
“五长老厉害。”梅木玄笑着抱拳：“不过他的自我否定，必须是要他自己相信冰灵族对他已经放弃。同时还要让他明白，冰灵族将他视作棋子，还是一条没人要的野狗。武修高傲，邪武更是如此，他们使用极端手段修炼，所想所念也是极端，稍加引导就能进入一个死胡同。这个时候，就是动手的绝佳机会。”
天牢内传出的声音并未影响到两人的对话，反倒是让五长老更加确信此次过后牛天虎可以吐露他们想要的所有消息。
梅木玄深吸口气，而后继续道：“在长时间的痛痒后，即便是白水都能让牛天虎完全相信那就是毒药。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几天后进去聊聊。”
“他会很快察觉出来的。”五长老有些担心。
虽说牛天虎的琵琶骨被锁封住修为，可作为武修，要是连灼烧感都不能分辨出来，岂不是白做武修这么多年？
“查不出来。”梅木玄信誓旦旦地说道：“现在正是一开始那三瓶药发挥最后药效的时候。即便是轻微的火热感，也会被牛天虎联想成灼烧感，况且桑葚汁做了处理，无味。”
看梅木玄脸上得逞的表情，五长老摇头失笑，而后双手搭在膝盖上开始冥想修炼。至于梅木玄则背靠墙壁，掐算着接下来要什么时间进去。
下一次进去就是最后一次，牛天虎招完所有消息是必然的。
看着面前的几个瓶子，梅木玄眼中闪烁别样神采。
若是细看，在他掌心的位置竟然还有一个瓶子，加上扔给五长老和地上的，这比一开始拿出的瓶子数量还多出一个。当稍微凑近些就能见到瓶塞上沾着些许黑色。
梅木玄隐藏在掌心的瓶子才是一开始倒出黑色药液的瓶子！
他欺骗了五长老。
抬眼扫过凝神修炼的五长老，梅木玄面不改色地收起地上的几个瓶子。顺着捡起的这几个瓶子，掌心藏起来的空瓶也被一起收入乾坤戒。
梅木玄深吸口气，背靠墙壁挺直身板，将吸进的气吐出。
只听牛天虎的惨叫声在耳边盘旋，梅木玄脸上的冷笑更浓，笑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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